《强迫症》心情很down

17、第十七章

　　下了电梯，缪嘉华被钒钒一路牵着往花园里边走，左拐右转的，缪嘉华见小朋友一步都没停的往前走，似乎对渤海医院的地形很熟悉。
　　就问道：“钒钒，你知道去花园的路呀，你经常来这里顽麽？”
　　钒钒似乎很高兴，一路都蹦蹦跳跳的，仰着头龇牙道：“爷爷经常生病，钒钒来陪爷爷，陪爷爷到花园散步。”
　　原来是钒钒爷爷的身体不好，她还以为是这孩子经常进医院呢，见小朋友小脸红扑扑的飞快迈着他的小短腿，不禁笑道：“钒钒，我们走慢点好不好，玫瑰饼阿姨都留给你。”
　　“马上就到了，缪阿姨。”钒钒指了指前边的转角，兴奋道：“转过去就能见到小金鱼了，缪阿姨，有好多金鱼，妈妈说了，金鱼也喜欢吃花花饼。”
　　缪嘉华步子一顿，好嘛，原来萧甯是用这个借口把小朋友哄出病房的，顺便还带走了她，啧。
　　果然，一拐弯，花园就到了。
　　说是花园，其实是一大块草坪，草坪上零散的放着木椅木桌，十一月的天，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花开，只有一丛丛树木，最左边的空地上，放着一些常见的健身设施。
　　钒钒激动的把有金鱼的地方指给缪嘉华看，是在草坪正中央挖出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小水池，里面的确养了很多金鱼，水池中央还立了一座假山。
　　缪嘉华拿了一块玫瑰饼递给小朋友，因为水池周边有栏杆，小家伙还小，身量刚刚高出栏杆一个肩膀，所以她很放心把饼递出去，让钒钒自己逗乐。
　　钒钒很有礼貌，而且这小东西嘴甜得很，先是跟缪嘉华道了谢，才掰了一小块饼丢到水池里，还边丢边夸她：“缪阿姨，钒钒觉得你真的好厉害，你看，金鱼也觉得你做的饼好吃。”
　　水池里的金鱼大概早就习惯了医院的病人投喂，所以钒钒把饼碎一丢下去，所有金鱼就朝他游来，聚在了一堆抢食，把小家伙乐得眉开眼笑。
　　一整块饼喂完，缪嘉华又拿出一块递给钒钒，小家伙笑嘻嘻的接过饼，没有再往水池里丢食，而是自己大口大口吃起来。
　　还给缪嘉华说教呢：“缪阿姨，爷爷说了，一次不能往水池里扔太多食物，不然会把金鱼噎死的。不过，我不怕噎，我能吃好几块。”
　　“是是是，钒钒真聪明。”缪嘉华弯腰摸了摸小朋友的头，也夸赞他。
　　等钒钒吃了饼，拉着缪嘉华去按摩脚板的石子路上走了一遭，又回头看了看他的金鱼小伙伴们，两人才慢悠悠的走回病房。
　　也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钒钒就跟缪嘉华熟络了起来，回去的路上叽叽喳喳的跟缪嘉华分享他在幼儿园的趣事。
　　正说到他的同桌是个爱哭鬼呢，钒钒的声音嘎然而止，不过也就顿了两秒，缪嘉华就听到钒钒激动的指着前方直叫：“是筠姨姨，缪阿姨你看，我筠姨姨也在这里。”
　　缪嘉华顺着钒钒指的方向抬眼看去，只不过一眼，缪嘉华的脚就顿了下来，再也走不动路。
　　在她的斜前方，辛筠面带微笑的正和一个男人在说着什么。
　　缪嘉华突然停了脚步，这可急坏了钒钒，他最喜欢的筠姨就在前面呢，他想赶快跑到他筠姨身边，遂使出全身的劲儿想拉着缪嘉华往前走，可一个小孩的力气只有那么大，这一拉一停，钒钒竟跌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钒钒的摔倒让缪嘉华回了神，忙蹲下-身来抱起小朋友，连声关切道：“钒钒，摔哪儿了，疼不疼？”
　　小朋友窝在缪嘉华怀里直摇头，还自己弯腰拍了拍裤管，很是乖巧的道：“缪阿姨，我不疼的。”
　　刚说完这句话，就朝着被他摔倒的动静惹得转过身的辛筠，直喊：“筠姨姨，筠姨姨，钒钒在这里。”
　　“钒钒？”辛筠有些诧异的叫出小朋友的名字，又看到跟钒钒在一起的人竟然是缪嘉华，目光有些闪烁，但还是向缪嘉华这边走来，半路接住了向她扑来的小家伙。
　　“筠姨姨，钒钒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都不来看我。”小朋友抱着辛筠的腰直撒娇。
　　辛筠看了眼同手同脚着向她走来的缪嘉华，摸了摸钒钒的头，宠溺中带了歉意道：“钒钒乖，等筠姨忙过了这阵，就带你去海洋馆玩好不好。”
　　钒钒得了辛筠的许诺，一阵欢呼，连声道好，见缪嘉华也走到了辛筠面前，献宝似的跟他筠姨姨介绍他新认识的朋友：“筠姨姨，这是缪阿姨，是甄姐姐的好朋友，缪阿姨可厉害了，她做的花花饼我和金鱼都爱吃。”
　　好钒钒，求你别夸我了好不好，缪嘉华心里的小人在咆哮，但现实是她哆嗦着嘴角，扯开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辛总，辛总好。”
　　辛筠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缪嘉华，一时之间她也有些别扭，莫名的还有些心虚，不自觉的就放柔了声音问：“你怎么会跟钒钒在这里？”
　　“甄姐姐眼睛受伤了，我跟妈妈来看甄姐姐。”钒钒笑呵呵的抢答道：“缪阿姨也是来看甄姐姐的，她还给甄姐姐做了香香的饭菜。”
　　辛筠鼓励般的低头拍了拍钒钒的肩膀，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钒钒口中的甄姐姐她自然知道是谁，程家最受宠的第三代。
　　程甄甄受伤，萧甯带着钒钒来看她，她并不觉得奇怪，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萧程二人有过那么一段，毕竟当年程甄甄在萧甯和杜岱粤的婚礼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但她没想到缪嘉华竟然能和程甄甄有这么深的交情。
　　自她从C市回来，就特意了解过缪嘉华这个人，从西南边陲走出来的少数民族姑娘，学习很好，办事能力也不错，但性格沉闷，人际交友很平乏，在总裁办那一堆助理里，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但偏偏就是这个不起眼的人，毫无预兆的跳进了她的生活，先是突然跟她表白，第二天陪她出差时因为吴长奎作鬼，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和她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想到那一夜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那白毛巾上残留的鲜红，辛筠就……
　　打住，辛筠调整了呼吸，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把心神转到钒钒说的程甄甄受伤的事上来：“甄甄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人还好吧？”
　　这回钒钒没有再插嘴，缪嘉华呆愣愣的逐一回答辛筠的问题：“甄甄不小心让泡泡水进了眼睛里，就是今天发生的事，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辛筠点了点头，正打算开口说她等会去看看程甄甄，然后找缪嘉华谈谈那晚的事，就听到一道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Doreen，这是哪家的小朋友这么可爱。”
　　辛筠吞下已经到嘴边的话，弯腰把钒钒抱了起来，转头对刚走到她身侧的男人说道：“这是Hazel（萧甯）的儿子，钒钒；那位，是我总裁办的助理，小缪。”
　　说完又对着缪嘉华介绍道：“这是聂氏集团的聂总。”
　　“缪助理，你好。”男人很和气的伸出手和缪嘉华打招呼，然后又和善的低头朝钒钒笑了笑，亲切的叫他的名字，还让钒钒叫他聂叔叔。
　　“聂总好。”缪嘉华猛的收回跟男人握手的手，紧紧的捏着，低头不让人看到她发红的眼角，他知道这人是谁，聂氏集团的副总经理，聂海源。
　　他还有一个能让缪嘉华心碎的身份，辛筠即将订婚的男朋友。
　　“好了，钒钒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Hazel也该着急了，”辛筠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缪嘉华的浑身不自在，打断了聂海源跟钒钒进一步的交流。
　　“钒钒，你先跟缪阿姨回去找妈妈，筠姨跟聂叔叔谈完事后，再来找你好不好。”辛筠小心的把抱在怀里的钒钒放下来，对他说道。
　　钒钒很听话，想到的确出来很久了，乖巧的点头说，“那我跟缪阿姨先回去了，筠姨姨做完事一定要来找我哟。”
　　辛筠温柔的捏了捏钒钒的脸蛋，微笑点头，又温声朝呆愣的缪嘉华说道：“你先带钒钒回去，把甄甄的病房号说给我，等会我来看甄甄。”
　　缪嘉华闷声说了房间号，情绪低落的牵着钒钒走了，刚才辛筠抱着钒钒跟聂海源说话的那一刻，她觉得她的身体都快烧起来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温柔浅笑的女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那样般配和谐的画面，如一把钝刀，一点点的凌迟着缪嘉华的心，她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程甄甄为什么会选择跳湖了。
　　因为你深爱着的人，属于别人。
　　因为得不到的恐惧，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