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的妖精们》清凌仙子

51、会面

　　十一正值一年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工薪族都想利用这七天长假将平日安慰自己的“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豪言变为现实。于是世界各地都会出现她们的身影。
　　这不，美国旧金山机场就出现了一个皮肤比白种人还白的中国妙龄女子，公主病患者白白。她穿着色彩鲜艳的波西米亚露肩长裙，掩饰不住她满脸的疲惫和步履的滞怠。她后面跟着一个高大健壮、戴着金丝眼镜的四方脸塌鼻子的华裔中年男子汤姆，拉着两个大行李箱。
　　现在是旧金山时间上午十一点，他俩走出旧金山机场到达厅出口，白白突然停步转过头，跺脚大声抱怨道，“我走不动了，为什么不订头等舱？我和父母去哪儿都坐头等舱，这十多个小时挤在憋屈的经济舱里，餐饮难吃得要死，我的脚都肿了，头晕极了，难受死了。” 时差的原因和十几个小时旅途的劳顿，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公主病患者近乎崩溃。
　　汤姆安慰道，“Baby，我飞Europe，Africa、anywhere都是经济舱，习惯了。头等舱又不会节省飞行时间。”
　　当她听到他没有安慰自己，委屈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雨打梨花令人怜惜。
　　他放下箱子，抱住他的公主，亲吻着她的头发，用手背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说，“NO，NO，你的眼泪touch my heart。再忍忍，坐上bus二十分钟就到。”
　　她一听要坐大巴，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大颗一大颗地掉，呜咽着说，“Bus？为什么没安排car来接？你家不是有car吗？”
　　“哦，Baby，我们家从airport都是Bus，非常方便。”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她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越哭越厉害，瘦峭的肩膀直抽搐，从机场里走出来的人都转头看着他俩，以为她受到了他多大的伤害。
　　现在应该是北京时间半夜三点，时差弄得她头晕，很快她就哭累了，只得跟着汤姆坐上机场大巴，全程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越想越委屈，抹了一路眼泪，旧金山金门大桥在眼前划过都不曾入目。
　　到了汤姆家，汤姆的爸爸在学校上课，刚刚将午餐摆放好的妈妈出来迎接。白白困得快要晕过去了，对热情迎接她的汤姆妈妈傲慢地点了点头，说，她要先睡一会儿。汤姆耸了耸肩，给妈妈使了个眼色，先扶她上楼进客房休息。然后下楼拿箱子时，汤姆妈妈说，“这姑娘好白好瘦。”他说，“她很nice。”妈妈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你喜欢就好。”他一边收拾箱子，一边滔滔不绝地诉说着白白的可爱。妈妈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个会声乐的皮肤煞白的姑娘很是傲娇，没听出任何可取之处。
　　白白昏天黑地的睡了一下午，起来洗了澡，稍作打扮，现在她看上去比几小时前气色好了很多。她马上掏出手机在微信朋友圈里晒了一条自拍，写下“I am in SanFrancisco”，她后悔在大巴车上只顾赌气没拍几张旧金山街景放到朋友圈。
　　她从楼上走下来时细细打量着汤姆家的楼道和客厅，装璜家居都很朴素甚至陈旧，和她想象中的艺术之家相差甚远，和她海滨城市那个富丽堂皇的家相形见拙，心想，美国华裔家里不过如此。
　　汤姆爸爸已回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妈妈在厨房里准备晚餐，汤姆在一旁帮忙。白白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坐在汤姆爸爸旁边，挑剔的目光扫视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爸爸放下报纸，礼貌地和她攀谈，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多一句都不说，他略感无趣。汤姆悄悄和妈妈说，“她可能有些拘谨。She is navie。”妈妈笑而不语。
　　她吃不惯汤姆妈妈准备的中西结合的菜肴，自顾自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包方便面和辣椒酱，问汤姆要开水。他起身去烧水，汤姆妈妈脸色大变，爸爸皱了皱眉，虽面不改色但心里已对白白侧目。
　　白白恰好看到了他俩的神情，从登上飞机发现是经济舱时她就已经隐约感觉这注定不是一个美好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