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诡事》疯狂的道士

4、耳边的婴啼

　　自古深宅多是非。寻阳镇中富贵街，富人尤其多，是非也不少。这不，现在来叨叨此间一处富宅。

　　青砖红瓦，亭台楼阁，山石流水，悠长的回廊，精细雕琢门窗，随意摆放着的昂贵古董，真是处处彰显着奢华。此乃钱家宅院，现在家主名曰钱源，其父为其取名意在为钱财之源头，希望财富永不断绝。钱源父亲是个颇有手段之人，为钱家打下不少家业，也积累了不少财富，不仅在寻阳镇是屈手可指的大户，在阳县也是小有名气。其父也颇有野心，本想将家业发展尊基到县城里，却时不待他，才刚刚开始就生了重病，不久就撒手人寰。

　　膝下也只有钱源这一个儿子，可惜他这儿子是个享乐主义者，不愿劳心劳力，直接将还在县里的家业卖掉，蹲在这寻阳镇中享乐就好，反正家中钱财又不缺。在加上他是个好色的，这妾就一个又一个往进纳，这不，现在他一个人就坐拥十几个妾，各个貌美如花，一般这女人多了，争斗就自然多了，为了钱财，这些女人们的手段百出，首先争斗的对象便是这个家唯一的妻--孙氏。

　　孙氏，名孙芙，是钱源父亲好友之女，也是一个孤女。其父早亡，留下一女托好友钱正照顾，钱正便做主将她嫁给自己儿子。钱正在世时，钱源很会装，装得一副爱妻孝顺的模样，蒙骗过了其父，所以钱正不知自己儿子是个不着调的，到死都相信钱源能将钱家继续发扬光大，哎，是个可悲的！钱正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模样，但孙芙却一直都知道钱源的真面目，孙芙本身很聪慧，在公公去世之后，就知道自己日子不会好过了，她也有了准备，可是啊，她在怎么聪慧，也抵挡不了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谁叫她占了正妻的位置呢！在加上丈夫的宠妾灭妻的作为，最后只能凄惨下台，在一次生产中被害，她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是才刚刚出生的孩子，还来不及哭一声，就没了。孩子的死亡让孙芙大受刺激，变得有些疯癫，而自己的丈夫钱源竟然在贱妾的挑拨下，落井下石，不仅不为她的孩子讨回公道，只把事情怪罪到她身上。

　　破落的屋子里，四周的墙角已被蜘蛛安了家，结的网从墙顶到破了一个窟窿的木箱上，木箱早已掉光了红漆，时不时还爬上几只蟑螂，一路托着脏兮兮的灰尘，还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留下了弯弯曲曲细长的足迹，屋里仅有的一张木桌，却是个断了脚的，艰难地倚靠着墙壁支撑着自己，桌子对面有一张矮榻，榻上只有一床薄被，还黑一块黄一块，散发着浓浓的霉味。

　　这一看就很久未有人居住的屋子，此时迎来了一位主人。两个粗糙地壮汉十分粗辱地拖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女子，不过壮汉只是抓着女子的肩，而女子的双手则仅仅抱着怀中的襁褓。两位壮汉将女子拖到这处破落的小屋，从外关上门，还锁上了一把新锁。

　　女子正是孙氏，孙氏被摔进漆黑屋子里，什么也没管，只是抱着手中的襁褓左右轻晃，嘴里不住地安慰着：“不哭不哭哦，宝宝不哭哦，娘在这呢！不哭不哭……”如果不忽略掉那黑洞洞的襁褓，此时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而这孙氏确实已经疯癫了。

　　“乖宝宝，不哭了，娘一定会帮你教训那些欺负里的人哦，那些人一定要来给宝宝道歉是不是，小宝宝！”孙氏慈爱地对着空空荡荡地襁褓说道。

　　‘啊啊，哈啊哈啊哈啊……’突然一阵婴儿的笑声在屋子里响起，像听到母亲地述说一般，笑得好不欢快，黑漆漆的屋子，坐在地上低声细语地孙氏，以及还是那个空荡荡的襁褓，真是诡异啊！

　　不说这边，另一奢华之处，这个家的主人，钱源正跟着自己的宠妾梦蝶欢声笑语，畅快地互相调情，梦蝶长得不算特别美，但胜在她眉目总含情，撩人手段颇高，将钱源撩得服服帖帖，没有一个妾能有她这么得宠，甚至孙氏不也被她小小推动一把，落了个疯癫下场

　　两人正你侬我侬时，下人来报有客到访，钱源很不爽地起身离开，没办法谁叫这人是自己的生意伙伴呢！钱源一离开，梦蝶十分好心情地继续吃着水果，当然此刻不是她自己来剥皮侍弄，而是被身边的丫鬟伺候着。

　　“夫人，翠玉来了。”梦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小婵被她打发出去办事了，这会儿还没回来，留在屋里的小丫鬟枝画，立马抓住机会上前来，小声地在梦姨娘耳边说道。

　　“你这丫头，我算哪门子的夫人，我只是个妾而已，可不能乱说话。”梦蝶佯装怒道，但那眉眼，那表情明明显显是高兴。

　　“夫人，恕罪，奴婢可不是乱说，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夫人您最受老爷宠爱，那孙氏只不过死皮耐脸地占着那位置，如今她被老爷厌弃，这府上自然是夫人您最大了。”小丫鬟枝画谄媚道。

　　“呵呵，就你会说，赏！”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丫鬟赶紧伏地叩谢。

　　“小丫头，你叫什么？”

　　“女婢，枝画。”

　　“枝画是吧，你只要忠心于我，莫要像翠玉那个吃里扒外的，自然有你的好处。”

　　“夫人、夫人就是女婢的再生父母，夫人让女婢往东，女婢绝不往西。”

　　“行了，你让翠玉那丫头进来吧！”

　　“是，夫人。”

　　枝画将翠玉带进门后，就十分有眼色地退出屋子，守在门口。

　　“梦姨娘，您交代我的事，我都做了，那个、那个银子什么时候给我。”翠玉哈着腰，唯唯诺诺地说道。

　　翠玉见梦姨娘半天不做声，有些急了，“梦姨娘，你可不能不承认，是你说的只要我平时在孙氏的被子里下容易流产的药物，你就会给我一百两银子。”

　　“行了。”梦蝶低声喝道，“没有不给你，瞎嚷嚷什么。”梦蝶端着装着两百两的小木箱递了出去，对着笑呵呵地以为是多给她的翠玉说道：“记住，不该说的话别说，还有，这里面有两百两，另一百两是你的好姐妹翠红的。”

　　“什么，翠红她也、做了。”翠玉惊讶地合不拢嘴。

　　“瞎叫什么，不然你以为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做。滚吧！”

　　站在门口忠心耿耿地枝画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自小她就耳力超常，即便梦姨娘压低了声音，她也听得见，枝画微低下头，双目微缩，竟透露出一股凶狠，然而眨眼消逝，像从未出现过，哪还有什么凶狠，仍是一副尽忠尽职的模样嘛。

　　在笑呵呵地送出翠玉后，枝画继续伺候着梦姨娘，时不时说些好听的话，逗得梦姨娘心情大好，越发欢喜枝画这个伶俐的丫头了。甚至直接将她提升为大丫鬟，留在身边伺候，枝画自然是感激涕零，表示从今往后她就是梦姨娘的一条忠心的狗，梦姨娘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

　　这枝画，长得不咋样，但比起小婵那个狐媚子，可是好多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小婵背着她勾引老爷，想到这里梦姨娘那含情的美目不禁透出一股狠意。

　　傍晚，丫鬟小婵回来看见梦姨娘身边的枝画，十分恼火，回禀完姨娘吩咐的事情完成后，立马找来今天当值的一个小丫头问话，小丫头也是嫉妒枝画，将今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顿，重点在枝画是如何谄媚主上的。

　　丫鬟小婵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大方地给了小丫头一两碎银子，眼睛盯着梦姨娘紧闭着的房门，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稍后便也回了房。盯着小婵渐渐远去的背影，枝画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然后不知屋里传来什么吩咐，又正起脸色，赶紧进入房间伺候。

　　一边，拿到银子的翠玉，快走回自己的屋子，那里，翠红早已等候多时，在知道翠红也做了那件事后，翠玉心中的一点愧疚也早就没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两人完全丧失了良知的人躲在屋子里相互分赃，都在为这到手的一百两银子而兴高采烈，当然是暗地里高兴着，否则主子刚刚下台，奴婢就高兴成这样，若说没有猫腻，别人也不信

　　这一日很普通，又不普通，老爷钱源应友人相邀，去烟花之地喝酒玩乐，今晚是又不回府了，各位姨娘们今个将夫人斗倒，各个开心地睡去了，不过在知道破落的小屋里，夫人孙氏依旧抱着怀中的襁褓，低声细语着，月光从破窗的窟窿处射进来，正好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孙氏听着这静悄悄的钱宅，对着手中的襁褓轻声说道“宝贝，太安静了是不是，没关系哦，很快就有热闹看了。”孙氏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宝贝，快了，快了，很快就有人来向你赔罪了！”

　　孙氏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伴随着一阵阵婴儿的笑声。好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