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华文庸

47、偶遇

　　方文伸手向左前方一指，道：“那里有处凉亭，我们不如先去那里歇息片刻。”

　　刘玄依他所指望去，果见假山脚下有处小小凉亭，她正被人流挤住，动身不得，方文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将她手一拉，两旁人群尽皆纷纷闪避，让出一条道来。

　　二人挤到凉亭里站定，只见那亭子不大，依着假山而建，假山脚下便长了一簇□□，开得正茂，金灿灿一片。

　　刘玄叹道：“这园中菊花虽然开得艳丽，只是少了些傲气，该当是迎霜怒放，面风而立，才显得气质。”

　　方文笑道：“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偏要自讨苦来吃，哈哈哈！”

　　刘玄笑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方文道：“对，对极，呵呵！”二人正谈笑间，只见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揽着一个粉红衫子的女子走进凉亭。

　　那女子娇声道：“马公子，原来这亭子有人占了，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那公子便道：“公子我今天心情好，难得来此地一次，还有美人陪赏菊花，怎能扫兴而归？谁在这亭子里，让他走！”

　　他身后一个跟班的仆人立即走上来，冲二人道：“我们公子爷叫你们走，听到没有？怎么还愣着？快走！走啊！”一边伸手来推，他手一伸出，便僵在半空，动弹不得，当时急了，叫道：“你，你是什么人，怎的会使妖法！”

　　方文笑道：“你这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怎的说人家仙术是妖法？你家公子要赏菊，本公子和这位姑娘也要赏菊，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那仆人面露难色，看了刘玄一眼，这一看不打紧，立时眼也直了，脱口而出道：“刘姑娘！原来是刘姑娘！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刘玄正望着亭外，听他这一叫，转过头来瞧了一眼，也奇道：“咦？你不是马禄么？”

　　那年轻公子搂着红衫女子，见二人不肯出亭，正待发作，听到是刘玄言语，当下一惊，将手一松，一把将怀中女了直推了出去，那女子被他摔了个仰面跌。

　　那公子过来一看，果然是刘玄，又惊又喜道：“玄儿妹妹，怎么没同你爹爹一道回家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哈哈，真是有缘！”

　　刘玄转头一瞧，见是马啸天，当即一愣，心中暗道，“这小子怎么也会在这里？我偏偏不想见他，他却是偏要出现！”

　　马啸天走近来，笑道：“玄儿妹妹，叔父已经到家了，我爹爹也已相助叔父，重修宅院，再整店铺，一切均已安排妥当，玄儿妹妹怎么不随你爹爹一同返乡，却到了这成州偏野地方？这数十天不见，你啸天哥哥真是想念你的紧呐！”

　　刘玄一听之下，心中反感，又不好发作，便冷冷道：“爹爹先行回家，临行吩咐我顺路去替他拜访一位故交，故此我才会来到这里啊！怎么你也会在这里，为何不在家中帮你爹爹打点生意？”

　　马啸天笑道：“爹爹又另请了一位账房先生，暂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常年呆在家中也没什么益处，爹爹便要我出来走走，也长些见识，日后也好帮爹爹打理生意啊！”

　　刘玄见他说话间一双眼睛四处乱转，知他有所隐瞒，也不追问，顺口道：“原来还是个孝子！”

　　马啸天呵呵一笑，道：“这个，自是与玄儿妹妹比不得的了，啸天何能？玄儿妹妹自小知书达理，温文婉雅，啸天这厢仰慕的紧！”

　　刘玄“嗤”地一声冷笑，也不搭话，心里骂了句，“马屁精！”

　　方文见刘玄一脸厌烦神色，也就略微猜出一二，向马啸天一拱手，道：“原来是啸天兄，幸会幸会！”

　　马啸天早已看到刘玄身边站了个白衣翩翩少年，模样英俊，神采飞扬，眉宇之间一股傲然之气凛然在上，相形之下，自己便如米粒之珠，刹时间黯淡了下去，早已心中不乐，当下面露笑容，拱手一揖，笑道：“幸会，在下是刘姑娘青梅竹马的表兄，姓马，名啸天，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方文道：“好说，在下方文。”

　　马啸天笑道：“看不出方兄真是好气质，好人品，果然人中龙凤！竟然还有如此好的身手，刚才我的仆人不小心得罪了方兄，还望方兄海涵一二！”当下伸手在仆人手肘上一托。

　　他原以为方文所用是普通点穴之术，谁知一试之下，全然不是，心道，“是了，原来这姓方的也会法术。”便用了师父所教的化解之方，试了一试，竟然不灵，脸上好不尴尬。

　　方文笑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原来是马兄的随侍，得罪，得罪！”伸手拍了马禄一下，马禄便如绑住的人立时松了绳索，重复自由，两只胳臂已然麻木，连连揉着。

　　马啸天道：“想不到方兄还有如此神技，佩服，佩服！改日定当要向方兄讨教一二，方兄万不可推辞啊！”

　　方文笑道：“神技倒称不上，只是早年曾在江湖中学得些骗人的小把戏，马兄既然如此有兴趣，那不妨改日你我好好切磋一下。”

　　二人正言语间，一个仆人走进凉亭，附在马啸天耳边低语了几句，马啸天“嗯”了一声，转过头，依然面不改色，道：“这个自然，小弟因身上还有些事务未及办妥，只怕要先行一步，不妨碍玄儿妹妹和方兄在此赏菊吟诗了，只是不知玄儿妹妹下榻何处，改日好去探望。”

　　刘玄本想说，不必了，明日我便离开了，转念一想，为何要与他说这般明白？便道：“我住在哪里，便不烦马大哥操心了，有方大哥在即可，马大哥你不是有要事在身么？那小妹可不送啦！”

　　马啸天笑了一笑，道：“即是如此，那小弟这便离去了，方兄替小弟好好照顾玄儿妹妹，改日再叙，就此别过！”转身便即离去，二仆人跟随离去。

　　马啸天一走，刘玄憎恶地看了他背影一眼，心中大为不乐，方文道：“此人原来是你表兄？眉目之间狡黠之气太重，我观他不像个凡人，想来其师也是个厉害人物，你和他很相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