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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任时熙渐渐地缓了过来,她软得像滩泥,她得马上离开这儿,离开这个现场,离开这张床,可她被温宁从身后这样抱着,她动弹不得,她也没有力气再挣扎,再挣扎就太欲盖弥彰了。

      还是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像一枚定时炸弹,从温宁第一次亲她之后就一直埋在这栋房子的角落,她熟视无睹,她躲避,压抑,克制,不让自己胡来,逼迫自己,甚至逼迫温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到最后,这个定时炸弹还是爆炸了,让她如何面对呢?不知是高潮过后的失落还是如石墙一般的现实,都让任时熙感到沮丧,甚至,绝望,这样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疯狂,迷乱,让人彻底崩塌的事情。

      温宁从来都没有这样满足过,她有些累了,紧紧地抱着任时熙,闻着任时熙身上的香味,枕着她的颈窝渐渐地睡了过去。

      任时熙睡不着,巨大的虚无感袭击着她,她就那样躺了很久,直到耳边响起温宁平稳的呼吸声,她这才起身,她有些迷糊,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的自己的房间,盥洗台前的镜子里是一张虚无的脸,凌晨一两点多,任时熙觉得那张脸特别陌生,也特别可怕,她虚弱地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她是不是疯了?她怎么能允许这样事情的发生?一切都完了,她和温宁???她身上的温度很高,还发着烫,她要如何面对温轩明?这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就这样允许自己被推了进去。

      那天晚上的雪,下得特别大,下得整个城市都特别的静谧,第二天醒来,天地间都是一片雪白,小区的树枝被积雪覆盖着,似乎再稍微用点力,那树枝也就折断了,温宁昏昏沉沉地,她昨晚被冻厉害了,本来书房就没有什么厚被子,睡到后半夜醒来,直打喷嚏,闭着眼一双手胡乱摸着,又哪里有任时熙的影子,她冻得手脚冰凉,这才起身,往自己的卧室去,穿过走廊,路过任时熙她们的房间,房间紧闭着,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很犹疑,想着任时熙该是睡着了,她没敢敲门,轻轻推了推,没推动,门锁了,她又站了一会儿,直到打了喷嚏,她这才往自己的房间去了,第二天,她就爬不起来了,高烧,烧得整个人都很昏,她轻声喊了几声任时熙,才发现自己很傻,任时熙怎么能听得到呢,她拿手机想给任时熙打电话,却发现关机了,是还没有起床吗?温宁咳嗽了几声,很艰难地起床,坐在床上,又眩晕了一会儿,这才裹着被子起床,她首先就往走廊,任时熙的卧室去了,晃晃悠悠的,卧室门还是和昨晚一样,紧闭着,温宁想了想,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她有些难受,敲了一会儿,就趴在门上了,见里面没动静,她也不怎么顾得上,拧了拧门把,竟然拧开了,房间里并没有任时熙的影子,床上被子叠地很整洁,温宁迷迷糊糊地往屋外走,家里空荡荡的,“任时熙!!!”她嗓子有些疼,但还是喊了几声,没人。

      她又下楼里里外外地每个房间的找了一遍,都没有人,这一大早的,是出去了吗?去哪儿了呢?总不能一大早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吧?很快,温宁就否决了自己这个念头,任时熙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会去菜市场的人,温宁歪在沙发上,有一个瞬间,沮丧席卷了她,任时熙是不是又躲了?这个念头冒出来,温宁恍惚了一会儿,任时熙躲,是多么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不是一直都在躲吗?温宁搂紧了些被子,她嗓子疼得厉害,全身也没什么力气,想着昨夜的种种,像一场梦一样,此时,是梦,已经醒了吗?

      她歪着脑袋,靠在抱枕上,还是不怎么死心,拿过手机,继续打,还是关机,温宁叹了叹气,觉得自己快死了,可这会儿,除了想见到任时熙,她也不想见任何人,她点开了温轩明的电话,只犹豫了两秒,就翻过去了,这会儿她怎么能给她爸打电话呢,她突然想到蒋洁蒋老师,她和任时熙是好朋友,兴许,蒋老师能知道任时熙在哪儿?

      但她也不敢直接给蒋洁打电话,她给蒋洁发了微信:蒋老师,新年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问您能联系到.......温宁编着微信,还是打了任时熙三个字。

      彼时,蒋洁正和她家老太太在普吉海边晒太阳,只是无暇看温宁的微信,因为早上一大早,她甚至还没起床,就被任时熙吵醒了,那个人的情绪不大对,打来电话又长久的不说话,蒋洁都没睡醒,把手机拿开了好几次,又喂了好多声,后来,任时熙只很轻声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蒋洁越听越觉得似乎不大对劲,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而后就挂了电话,蒋洁再打过去,也就关机了,这人大过年的,怎么了?

      狐疑了半天,才看到温宁发来的微信。

      “出什么事儿了吗?为什么你会问我?”蒋洁回着微信。

      温宁感觉自己喉咙烧着疼,费劲地打着字,“她有找你吗?”

      “早上打了个电话,只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吵架了?大过年的?”

      温宁没回了。

      蒋洁又发了过来,“温宁,不是我说你,你高三的学生了,你不是初中生,还这么抵触你这个后妈吗?大人的感情,有时很复杂......你爸妈。”蒋洁打了一堆字,打到那儿,却突然停了下来,她在干嘛呢?她在教徐向婉的女儿如何懂事明事理吗?这都什么事儿,她把那条微信在还未发送出去之前,全删了。

      任时熙那天早上很早就出门了,她无法面对翌日早上起来,她和温宁的面面相觑,她一早就出了门,可也不知道能去什么地儿,正月初四,城市里的人此时都在全国的旅游地或者各自的老家呆着,太早了,甚至连商场都没有开门,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过年期间的城市很空,路上没有什么人,更没有什么车,不会堵车,很畅通。那天任时熙一直在开车,从早开到晚,围着城市转了好几圈,后来实在太累了,她把车停在路边,她漫无目的地开,已经到了郊区,远处能看到菜地,和农家每家每户都会养的土狗,她觉得陌生,恍惚,包括发生的这一切,她一直拧着眉,回想着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哪一步要是重头来过,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双手捧着脸,很自责,也很怅惘。

      那天她很晚才回家,就实在开车开得太累,她那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屋里一片漆黑,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温宁也不在家,或者,已经睡着了?她开了灯,在玄关处换鞋,背过身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温宁睡在沙发上,紧闭着眼,在沙发上睡着了???

      任时熙见她睡着不想打扰她,更不想惊醒她,她蹑手蹑脚地准备上楼,却在刚踏上第一级阶梯的时候,温宁就醒了,“你回来了吗?”那人揉着眼睛,声音沙哑。

      任时熙脚下动作一顿,温宁本就睡得不安稳,她等了任时熙一天,后来实在没办法,太难受了,才自己挣扎着找了些药来吃,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药,那药吃了犯困,她没多久就睡着了,待再醒过来,外面天都黑了,她甚至没有力气起来开灯,只又一遍一遍地给任时熙打电话,任时熙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

      “我等了你一天了。”温宁继续说道。

      任时熙没吭声。

      “你这一天上哪儿了?”

      任时熙装作没听见,继续上楼。

      “喂?”情急之下,温宁从沙发上爬起来,想要叫住她,人昏沉沉的,没个重心,歪倒在了沙发脚下,任时熙听到自己心里有东西轰塌了下去,像长久时间堆积起来的东西,轰然倒塌了。

      她往回走,走到沙发前,将温宁扶起来,这才摸到温宁的身子滚烫,温宁一把抱住她,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她,任时熙心脏像被人死命地捏住,捏得她发胀,酸疼,“你生病了吗?”她强忍着。

      温宁直往她怀里钻,看不清她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任时熙摸了摸她额头,也还是很烫,“发烧了?”

      “嗯~”温宁囫囵地应承着,她回来就好了,她回来她就安心了。

      “吃药了吗?”任时熙一边问,一边瞅了瞅茶几上的药盒,还有喝了一半已经凉了的水杯,她想看看温宁这是吃的什么药,可都被温宁抱得紧紧的,她在心里叹气,伸长手拿过药盒看,也没有乱吃药。

      “你今天都吃过饭了吗?”

      温宁摇了摇头,她什么也没吃,也吃不下。

      两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温宁紧紧地抱着她,头昏昏沉沉,却不愿再睡过去,真怕睡过去,一觉醒来,任时熙又不见了。

      可这样,抱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任时熙感受到温宁身体的温度,很容易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肌肤之亲,无耻!!!她在心里这样骂自己,“我去给你熬点粥吧,这样不吃东西吃药太伤胃了。”任时熙说着,意欲起身,可温宁一点要放的意思都没有,“你别走了。”她轻声呢喃,“别扔下我。”

      任时熙心里溃烂,也说不出什么哄人的话来,最后只好说道,“这么晚了,还能上哪儿去。”

      温宁一双发烧的眸子凝望着她,那双眼睛里似乎装满了水,任时熙真怕她一晃漾,那眼泪水就流了出来,她进了厨房,煮白粥,温宁一直歪躺在沙发上,撑着,不能让自己睡着。

      喝了些粥,又吃了一次药,任时熙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发烧感冒这样的事情,昨天晚上,把温宁一个人丢在书房,书房并没有多厚的被子,她知道,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我今天一天都在给你打电话,你手机一直关机。”温宁吃了热的东西,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想着今天一天温宁一个人病恹恹地呆在家里,任时熙又觉得她挺惨的,可这么惨是谁造成的?任时熙起了恻隐之心,但她不愿承认。

      “有话咱们好好说成吗?你别跑出去,我找不到你,我害怕。”温宁喝过粥吃过药,又紧紧地将任时熙抱住。

      一向乖张,不按常理出牌的温宁,这会儿给她说,有话好好说了,还能怎么说呢?

      清醒的时候都没法说,更何况现在还病得糊里糊涂,任时熙让她别在沙发上躺着了,上楼去床上睡着吧,要是明天好转了就继续吃药,没好转就得去医院了。

      温宁没说什么,就点头,这会儿,任时熙说什么,她都愿意听,她起身,坐了一会儿,走两步,又回头看任时熙,任时熙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好跟上去,扶着她,回了卧室。

      而后任时熙洗澡换衣服,这一天太累了,身心俱疲,可是她却不愿躺在卧室里,她心里感受很不好,这是背着温轩明出轨,而出轨的对象,无法细想,她甚至觉得这栋房子里所有的地方,她都不能呆了,她无所适从,最后还是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很苦闷,她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手机依然没有开机,一抬头,瞧见温宁站走廊上一动不动,任时熙吓了个半死,烦躁道,“你站那儿干嘛?”因为心烦,气馁,甚至无能和心慌,任时熙没有好语气,更何况,觉得温宁生病,不在床上躺着,在那儿站着干嘛。

      温宁被她吼一激灵,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哗一下就往下掉,还好离得远,任时熙应该看不见。她只是听到任时熙下楼的动静,以为这么晚,任时熙又躲出去了,却发现任时熙只是在沙发上呆着,她就那样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而已,被任时熙这一吼,温宁内心的委屈全涌了出来,可她什么也不敢说,只往后退了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宁是一个自尊心很强,又特别敏感的一个人,她可以忍受很多东西,但唯独不能忍受的是,别人吼她,谁都不行,温轩明不行,她妈也不行,更别提其他人,可今天晚上,这个人,却唯独是任时熙,那声呵斥中有许多的不耐烦,厌烦情绪,温宁难以言说的那份难过,今天一天的担心害怕恐惧换来了这样的不耐烦,她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这样的爱情,真是卑贱啊。

      任时熙吼那么一嗓子以后就后悔了,再见温宁那样委屈地转身离去,任时熙无奈地撑着额头,觉得自己很虚弱,也很无力,第二天,一大早,温轩明终于回来了,他一身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任时熙和温宁都还没有起床,他洗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收拾了屋子,任时熙听到动静,才发现那人已经回来了,温轩明看到她醒,忙殷勤地要亲她,任时熙躲了,温轩明暗想着是他妈的原因,拉过任时熙的手,“这么几天了,还生气呢?”

      任时熙太难受了,她把手也抽了回来,温轩明有些难过,倒也没再强求,只是解释道,“对不起,小熙,我妈她这个人是个死心眼,老一辈的人,特别固执,你多担待一些。”

      “我们离婚吧。”任时熙脱口而出道。

      温轩明一脸的惊讶,他有些不可置信,他盯着任时熙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他在卧室踱着步,看起来有些生气,但又强烈克制着,“小熙,你要怎么发脾气都可以,但这,就要离婚吗?你真的想好了吗?”

      任时熙当然没想好,可她能怎么办呢?她还能怎么自处呢?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吧?她还怎么能泰然处之地呆在这个家里呢?一方面做温轩明的妻子?一方面做温宁的后妈?但却和温宁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这些天,她甚至都不认识自己,这让她感到迷惘,更感到恐慌,人的欲望,为什么会超越这么多?她怎么能容许温宁勾起她的欲望?这太邪恶了,对她的冲击力也太大了,可任时熙扪心自问,就算时间倒流回去,她能不能制止?她能不能克制?任时熙太心烦了,她掀开了被子,起身,往浴室去了,而后化妆,收拾行李,“我出去住一段时间,也冷静一段时间,到时我们再谈。”

      温轩明木然地望着她忙活着这一切,他知道这次过年回老家,任时熙受了委屈,所以这一大早的回来他都并没有回家,而是等商场开门,给任时熙买了一条项链,他刚才放任时熙的床头了,可任时熙根本就没看见,或者没在意,说心里话,这么多年,你说温轩明完全放下徐向婉了吗?那肯定是没有的,温轩明太过于爱徐向婉,爱到尽管徐向婉喜欢女人,尽管他那样痛苦,他还是放手让徐向婉去追求他自己的幸福去了,甚至不愿告诉温宁真相,而自己背负了所谓的什么狗屁出轨的真相,他认了,只要徐向婉幸福,但温轩明一直以来也是很理性客观的一个人,尽管他心里放不下徐向婉,但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不能这么惨淡,他得找合适的姑娘重组家庭,他得有自己的完整的人生,所以他找了这么多年,觉得任时熙各方面都是最合适的,他也挺喜欢任时熙的,任时熙温柔,懂事,识大体,不会像小姑娘一般任性、胡闹,这也是他娶任时熙的理由啊,可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在老家受了一点他那老母亲的冷脸,这就值得离婚吗?离婚和婚姻这样的事情,在这些女人眼里,就这样小儿科吗?温轩明似乎被触到心底最深处的伤疤,任时熙那样说了以后,就拖着行李走了,他也没再强求,只是无比地失落。

      温宁起来的时候,任时熙已经走了,只有温轩明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温宁昨夜吃过药,今天人已经轻松许多,见温轩明出现在家里,才恍然,自己压根都忘了她爹回家的日子,温轩明颓唐到,都没有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打招呼,温宁似乎敏感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问道,“任时熙呢?”

      温轩明已经不再纠结温宁对她的称呼,只疲惫地往身后一躺,“没什么,我和你任阿姨吵架了。”温轩明不想把大人的事过多地说给小孩听。

      “我说,她人呢?”温宁预感到不好。

      “她临时出去住几天。”

      温宁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她还是走了,还是要走,她怎么留,也留不住,她呆滞地站在楼梯上,大脑一片空白。

      任时熙拎着箱子,开着自己的车,回了一趟老家,陪自己的父母,本来说好这一年不回家,要陪温轩明回老家的,所以老两口看到任时熙回来,还特别惊讶,见她一个人,尽管任时熙撒谎说温轩明有事不能来,但当妈的,始终都敏感地猜测是不是吵架了之类的事情。

      “小熙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回来?”夜晚,任爸早早地回房间睡了,就剩两母女坐沙发上聊天,任时熙头靠在母亲的膝盖上,只有这一刻,才觉得心里有着落,有安全感,自然,发生的那些事,都不能给自己的妈妈讲,她没吭声,只听她妈苦口婆心,“你上一段婚姻给你带来了那么大的苦痛,这一段婚姻,要好好珍惜啊,你不小了,别任性。”

      “妈~我就是太累了,回来歇两天,你还一个劲地说我,我明天就走了。”任时熙难得地撒娇道。

      “行了行了,不说了,既然回家了,就多呆两天,你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好好处理。”

      任时熙就这样,在老家呆了3天,甚至,公司已经开始上班了,这3天,她除了向老板请假开了手机,请完假,就把手机给关了,尽可能地不想去想任何事情。

      直到初七晚上,她拎着行李箱,按响了蒋洁家的门铃。

      “在我很多事情没想明白之前,我在你这儿呆一段时间。”这是任时熙对开门望着自己拎着行李的蒋洁说的第一句话,蒋洁自然责无旁贷地拎过她的行李箱,“大过年的,吵架吵到离家出走?”从接到任时熙的电话,蒋洁就感觉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这果然,直接拎着箱子来了。

      “我想离婚了。”任时熙忍了好些天了,只有对着自己的好朋友蒋洁才能说出这样的事来。

      “啥?”蒋洁惊着了,吵架很正常,有哪一对夫妻、情侣没吵过架啊。“啥事啊?至于到离婚的地步?”蒋洁了解任时熙,知道她不是随随便便一吵架就拿分手或者离婚这样的事来威胁的人。

      任时熙没吭声,只坐沙发上长叹了口气。

      “你给温轩明提了要离婚?”蒋洁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往沙发上一坐有些担心地问道。

      “说了。”任时熙只双手捂着半边脸,事情来得太快,连她自己都无法承受,“小洁,我可能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任时熙把脸埋在了蒋洁的膝盖上,瓮声瓮气地说道。

      蒋洁见她如此痛苦,只好抱着她,摸了摸她的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待任时熙情绪平稳些,她这才起身,将任时熙的行李收拾好,做饭给任时熙吃,任时熙不想出门,本来天气也冷,她也就呆家里陪着她,两人窝在沙发上,任时熙靠在蒋洁的肩膀上,“小洁,我出轨了。”

      蒋洁心下一惊,但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只是略显惊讶,“你?这么快就喜欢上其他人了?”

      任时熙不知该怎么回答,喜欢?喜欢这个词能和温宁搭上边吗?一个17岁的小女孩,温宁说喜欢她,可这种喜欢,真的是喜欢吗?只是要不喜欢,那她和温宁发生的一切?都仅仅只是欲望本能吗?她的欲望本能尽然也可以和女人吗?这让任时熙太困惑了。

      她想到蒋洁,是不是可以帮她解这方面的惑?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对她,挺难的,所以,那天晚上,任时熙也只讲到了那里了,她很疲惫,在蒋洁那儿,她还能睡得稍微安稳些,第二天,她得去上班了,新年她第一天开工,成年人就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第二天你该上班还是得去上班,更何况,忙碌的工作,至少还能让她把注意力暂时地抽离一些。

      高三,只剩最后一学期了,温宁只下课的时候,拉住蒋洁,问了声,“那个,她在你那儿吗?”

      蒋洁点了点头,温宁静默了一会儿,也就低着头走开了,她不敢再问太多,也不愿再问太多了,任时熙躲掉了,她不能再没脸没皮地找她回来了,这样,会招任时熙烦的吧,只是,为何,温轩明都不去把她找回来呢?温宁不敢问。家里没了任时熙,显得十分的冷清,其实,以前也没有她,却从来不这样觉得,那之后,温宁更少的说话了,在学校,就做题吧,拼了命地做题,她其实不爱学习,可是除了做这些,她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新的一学期,听说萧乾已经出国了,想到任时熙带她去萧乾家的那个专横模样,温宁不由地难得地露出笑容来,可那笑容没多久就僵在脸上,有些难过,她专心许了好几天,元宵那天晚上,学校放假,高三生也得过元宵,晚上没上课,温宁没忍住,跟踪蒋洁,看到了任时熙,她俩应该是要去什么地方吃饭,温宁远远地躲着,望着远处的任时熙,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她的身影,这一个多星期来,她甚至已经不敢再找任时熙说话,连微信也不敢发,温宁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见任时熙钻进车里,车缓缓地驶出她的视线,她这才把衣服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戴,转身走了。

      那天晚上元宵,蒋洁为了让任时熙心情好些,请她吃饭,又请她去酒吧喝酒,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任时熙让她带她去LES酒吧见识一下,蒋洁心想她心烦,可能想去看看不一样的东西,也就答应了。

      因为过节,酒吧有活动,人还挺多,任时熙有些拘谨,不过也还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格格不入,除了中性的打扮稍微多一些。

      “这里面的都是喜欢女人的吗?”任时熙覆在蒋洁耳边问道。

      “大多数是吧,但也有你这样,纯粹好奇,或者因为朋友是,来见识一下的,但这种也很多是年轻的小孩,你这样的年纪,好奇的,不多。”

      任时熙推了推她。

      蒋洁对这样的场合稍微熟悉一些,偶尔和人打下招呼,但因为职业关系,蒋洁一直也很低调,不怎么和圈里的人走得太近,两人也就一边喝酒,一边聊了聊,任时熙心里有事,她今天让蒋洁带她来这儿,是有私心,可她又有些害怕,她灌蒋洁喝了许多酒,当然,她自己也喝了许多,让蒋洁喝那么多是为了让蒋洁上洗手间,自己喝很多是为了壮胆,蒋洁去了,任时熙逮住了机会,她知道从她进这间酒吧,角落里一个长发女人就一直在看她,果不其然,蒋洁一起身,那长发女人就朝她这么走过来了,“你女朋友挺漂亮的。”

      “不是,那是我朋友。”任时熙如实说道。

      “哈?”那长发女人一笑就笑开了,“那,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任时熙见这女人长得也挺好看,点了点头,但其实心跳已经非常的快,她对于即将想做的事情,想确认的事情十分忐忑,那女人一直眼里含着情很近地望着她,倾身过来和她聊天的时候,手自然地就搭在了她的腿上,任时熙惊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女人一看就是长期混迹这样风月场所的女人,她将任时熙散落下来的头发往耳边拢了拢,轻声道,“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吗?”

      任时熙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觉得时间越过越快,蒋洁该回来了,她只觉得心脏跳太厉害,快要爆炸了,可她还是想试一试,趁着这长发女人又凑很近的时候,任时熙突然迎了上去,唇碰着唇,那女人愣了一下,料是没想到看起来生涩而又有些害羞的任时熙竟然如此主动,那女人顺势就要将舌头伸进去的时候,任时熙却突然退了出来,她有些懵,那长发女人更懵,比两人更懵的还有从洗手间回来看到这一幕的蒋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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