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樊尘》苦闷的汤圆

115、陆小凤06

　　西门吹雪人品有问题？

　　陆小凤觉得，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无法理解的话。就连西门吹雪自己，都因为樊尘的话，愣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思考樊尘为什么会这么说自己吧。

　　陆小凤爱交朋友。西门吹雪是他的朋友，叶孤城也是他的朋友，经过紫禁之巅南王谋反事件之后，在他看来，顶着云深壳子的樊尘自然而然的也成了他的朋友。至于云深和叶孤城是一对断袖，他倒是真没什么特殊的看法。男男相恋古来有之，大庆朝虽然不盛行南风，但也不是没有。若是平常人，或许还会被带上有色眼光看待。可云深与叶孤城这种，不管身份还是实力都已经站在常人所不可及的高度的，世人看他们就要宽容的多。虽然讽刺，但世情如此。普通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对这些并不看重的江湖人？云深与叶孤城的关系，在豪放的江湖人眼中，最多算闲聊时的八卦，当时的讨论热情过后，和谁谁夫妻不和、谁谁得了好兵器之类的家长里短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面对这个世界的主角——风流不下流，讲义气、重友情、做事有原则，总的来说为人还不错的名侦探小凤凰，即使没有原身‘体味友情’这个要求，樊尘也是乐意结交的。到底是主角，自从他交了陆小凤这个朋友，怨气值就自发降了两点。

　　当初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相约决斗的时候，作为两人的朋友，陆小凤就有一种操碎了心的感觉。所以在知道西门吹雪要找云深比剑的时候，陆小凤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他知道无法改变西门吹雪决定的事情，所以一开始是想要劝阻云深的，只是没想到云视倒是没让他操心的接受西门吹雪的挑战，可这拒绝的理由......

　　陆小凤有些无语的摸摸鼻子，把之前准备好的劝云深的话咽进肚子里，再张开嘴，倒有些调侃的意味。

　　“这话怎么说？”

　　陆小凤看看还在思考的西门吹雪，摸了摸嘴唇上方酷似眉毛的两撇小胡子，两颊的酒窝一陷，笑的一脸趣味的问樊尘。

　　刚刚还在思考的西门吹雪，大概实在想不明白，在陆小凤这么问之后，便一双眼睛盯着樊尘，好像樊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会和他比剑似的。

　　而和媳妇儿一起看过《陆小凤》的邢明，幽幽的看了这么问的陆小凤一眼，面无表情的在心里点了两根蜡。陆小凤的确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西门吹雪也是个不错的练剑苗子，可他媳妇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陆小凤的话音一落，樊尘就笑了，看着求答案的西门吹雪，然后问了一个问题：

　　“西门吹雪，在你的人生里，除了剑，你还能看到其他吗？”

　　西门吹雪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握剑的手却紧了紧。

　　樊尘也不等他回答，和老攻一起看《陆小凤》时的吐槽就喷了出来。

　　“你对剑心诚，一年出门四次捕杀不法凶徒，值得称道。可也仅此而已了。你既然对剑如此心诚，为什么还要娶妻，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妻子教养儿子？一朝为了比剑就把老婆孩子忘到脑后了，你觉得你尽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吗？为了比剑抛妻弃子，把大帽子寇到剑身上的时候，你问过你手里的剑的意愿吗？我觉得剑要是有意识，一定不愿意平白背着个博怀别人家庭的罪名！别跟我说什么你决斗之前就把人安排好了，即使你死了他们以后也会生活无忧。什么是生活无忧？有钱花能吃饱就够了？那孩子成长中不可缺少的父爱呢？一个女人下半辈子想要依靠的丈夫呢？他们是你的亲人，不欠你什么，更和你没什么仇怨，谁给了你抛弃他们的权利？你凭什么？凭你高超的剑术、用剑的诚心？”

　　原以为樊尘是开玩笑搪塞西门吹雪的陆小凤，被樊尘语带嘲讽的话说的正了脸色，不禁转头去看自己的好朋友西门，见西门脸色不变，心里又忍不住为朋友辩解：江湖儿女，有几个能真正顾家的。刚想替西门吹雪说两句，樊尘却没给他机会。

　　“娶妻不养，生儿不教，抛妻弃子，如果说这是小节，那......。”

　　樊尘难得怼一次人，深觉要怼人干脆就怼个痛快。

　　“你和......孤城决斗，时间就不说了，地点他说改在紫禁之巅，你就答应？你怎么不想想紫禁之巅是什么地方？我家孤城是为了配合我揭露南王的阴谋，选择紫禁之巅情有可原。来观战的高手们也是经过皇帝的允许，花了钱卖了缎带走了正规程序的。你呢？塞北再远，还没超出大庆的地界吧？你身为大庆子民，在紫禁之巅和人决斗，问过紫禁之巅的主人吗？又把皇帝和朝廷放在眼里吗？退一步讲，就算你是江湖人或者干脆一点不承认自己是大庆子民，你武功再高，也是个没有功名的平民吧？你一个平民随随便便就爬上皇帝家的房顶，不觉得不合适吗？目无君王，视为不忠。也就是天子开明，要不然按大庆律法，理应抄你满门！哦！你剑术高绝，自然不会畏惧朝廷追捕，倒霉的还是被你抛弃的妻子幼儿，好一个剑神！你人品问题大了去了！”

　　自紫禁之巅之后，西门吹雪虽然败于叶孤城手中，又有半路杀出的云深，但当日的观战者被三人高绝的剑术震惊，西门吹雪还是在江湖中得了‘剑神’的封号，只不过叶孤城不再是‘剑仙’，而是和樊尘一起被并称为‘双仙’。原本是称赞的‘剑神’称号，此刻在樊尘嘴里显得十分讽刺。更别说樊尘扣下来的大帽子，西门吹雪表面看没什么反应，一双眼睛里眸光却极快的晃动了一下，陆小凤却脸色都变了。

　　樊尘说的乍一听处处是道理，可在这个武侠当道的世界，仔细想来，又觉得句句违和。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只是被樊尘怼的猝不及防，樊尘怼的又正对点子，才会有这种效果。毕竟，陆小凤风流惯了，对待女人再放的开，只要当时用过心，心里又怎么会真的一点在乎都没有。西门吹雪虽然已经封神，修的又是无情道，可只要还活在人间，那能做到真的无情。至于‘目无君主’什么的，自古几千年的君主封建制度不是说笑的，生于长于这种制度下的古代土著们，即使是江湖人，又有几个会真的完全不在乎？

　　其实樊尘对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并没有什么深的偏见，就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作为衍生世界，就决定了这里的人的性格是由作者设定的。之所以会想逮着西门吹雪怼一顿，说到底，还是身上的怨气作祟。樊尘也好，云深也罢，实际上都是被父亲抛弃的孩子，所以对于西门吹雪类似抛妻弃子这样的行为，就尤其敏感。

　　而对樊尘的一切都敏锐到了极致的邢明，从一开始就觉察到了。所以他任由爱人肆意发泄，只要媳妇儿痛快了，他就开心了。至于其他人，那是什么？我媳妇儿说的不对吗？敢说不对的立刻打死！

　　这会儿见樊尘发泄的差不多了，邢明立刻递上温度适宜的茶水给爱人润喉，虽然冷着一张脸，关切的眼神却差点闪瞎陆小凤的双眼。

　　#我说，刚刚被怼的的怀疑人生的好像不是你相好吧？你那么心疼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樊尘的话，西门吹雪或许有所触动，握着剑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邢明不会让任何人拿武器指着自家爱人，哪怕拿武器的人没有任何恶意，所以即使樊尘同意和西门吹雪比试，他也不会同意，可对于西门吹雪这样练剑的好苗子，邢明也不介意提点一二。

　　“西门吹雪。”

　　作为云深的爱人和西门吹雪曾今的对手，叶孤城之前未发一言，可他一开口，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他身上了。只是不同与西门吹雪万年如一的表情，刚从樊尘话圈子里绕出来的陆小凤，因为邢明对樊尘殷勤的表现，这会儿一看这位前白云城主开口，突然觉得脑袋有些疼。好在，邢明并没有如他所想，纠结樊尘让人蒙圈的理论，只是语气极为平静的问西门吹雪：

　　“在你眼中，剑是什么？你的剑道又是什么？”

　　西门吹雪看着夫夫两人，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剑是利器，我对剑在于诚。”

　　邢明笑了，樊尘也笑了。陆小凤被他们笑的莫名其妙。

　　樊尘怎么会不知道邢明想要指点西门吹雪的心思，于是先说道：

　　“剑为利器，又被称为兵器中的君子、王者，所以又君子之剑，王者之剑的说法。可在我看来，剑其实就是兵器的一种，什么是君子之剑，王者之剑？君子手里握的剑就是君子之剑，王者手里要是握着枪啊、刀啊什么的，那不也是王者之兵吗？君子也好，王者也好，其实都是人赋予剑的，说到底，它还是一种兵器。”

　　樊尘说完看向邢明，邢明和他相对一笑，不仅没有反驳，还接着说道：

　　“所以，所谓的对剑在于诚，其实诚于的是自己罢了。之前，你和叶孤城都修无情剑道，可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做到无情了吗？你知道什么是真的无情吗？都说大道无情，视天地万物为刍狗，可上天若真无情，世上莫说人，万物存在，相生相息又哪里还能延续至今？没有什么能比不存在更让人在乎，也更让人不在乎，或是压根就没有在乎这种情绪的。”

　　邢明是打算助西门吹雪突破此界的武学桎梏，引其进入修真剑道，因此说的范围比较广。在剑道上天资出众如西门吹雪立刻就好像顿悟了什么，看着自己手里的剑进入了发呆状态。就连旁听的陆小凤都似懂非懂觉得若有所悟，只是时间短暂，然后就看着进入发呆状态还叫不醒的西门吹雪更头疼了。

　　而樊尘夫夫俩，怼痛快了，好苗子也点播了，料想就算西门吹雪清醒以后，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找他们了，就手拉手的转身要走了。

　　走前还不忘招呼陆小凤：

　　“他在这儿恐怕还要悟个一时半会儿，府里有好酒，不如边喝边等？”

　　于是，被好酒勾、引的陆小凤，很没义气的舍弃了西门吹雪。当世最厉害的三大剑客齐聚一堂，不喝一杯岂不是辜负了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