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次近距离 ...
-
伯贤认识俞响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只有十五岁。男孩子在这个年龄大多调皮捣蛋，虽然在这个时候的大多人眼里伯贤依旧是好学生的形象，但伯贤知道那只是因为那个可以让他疯让他坏的人还没有被自己遇见。
俞响作为插班生来到班上那天掀起了不小的风浪，那个时候班上的女生普遍对化妆打扮有所收敛，穿着趋于简单耐看，而俞响的到来则像是仙女误入了凡尘。
说这样的话并不是说俞响有多漂亮，至少伯贤没有觉得她漂亮，在他眼里她也从来就属于清秀类型。
俞响吸引大家的正是那个年纪女孩子身上很难拥有的气质。她来的那天没有穿校服，一袭雪白色长裙，头发很长，被她扭到右边借彩色发带编成了辫子，她那时就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上课的时候不喜欢看黑板，总是支着下巴望着窗外。
那个年纪已经到了对女孩子好奇的年龄，伯贤也不例外。他坐在教室里靠前门的第二排，他会趁老师背过身写板书时偷偷地快速地往后面扫一眼，课余时间也会趁和朋友说话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往那边看一眼。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呢？
值日的时候或是课间走动的间隙他偶尔也会和她一样往窗外看看，可他实在没有从中觉出什么乐趣。
起初班上谈论俞响的男生很多，更有外班的男生慕名而来，他们多会站在离俞响不远的地方故意说很大声的话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当然也有胆子大的直接上去跟她说话。但就伯贤了解到的好像俞响还没有开口跟哪个男生说过话。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对面朋友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伯贤收回目光，不再看角落那群人，他讨好地冲朋友笑着。
“我错了我错了……要不，你再说一遍？”
“我说，那个崔俞响是不是有自闭症呀。你看啊，她除了刚来的那天做了个自我介绍外，就没说过什么话了吧，就连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连句‘我不会’都不说！”
“自闭症很严重的，我听说得自闭症的人可是会自杀的！”
另一个朋友插话，他把手搭在伯贤的肩上，一本正经的样子。
伯贤嫌弃地看向他:“你说的那是抑郁症吧。”
“是嘛……啊呀，不管了！哎，我们还是讨论讨论这个周末干什么吧？”
话题的重心很快被转换。那个时候伯贤虽然清楚自己对俞响的感觉不太一样，可他却始终没有主动踏出过那一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会有任何交际，所以那天下午的一切来得让他措手不及。
那天他折回去取遗忘在图书馆的作业，所以当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整个校园里安静得不像话，一路从图书馆走到校门口就没见到几个人影。
“边伯贤。”
这是伯贤第一次听见俞响叫他的名字，当时是怎样的感觉呢？用伯贤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阴测测的，当下就觉得被女鬼缠上了。
伯贤停下脚步又细细感受了一小会儿，耳边安静得可怕。他想他一定是出现幻听了，而且幻听的对象他都不知道是谁。
这样安慰着自己就又放心大胆地往前走了两步。
“边伯贤。”
这一回声音大些了，伯贤疑惑地回过身去。
俞响就站在落日的余晖里，伯贤脑袋的影子恰好落在她的脚尖，他感叹这一切安排得真是巧妙。
你在叫我吗？
伯贤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因为这太诡异了，俞响主动说话就已经很奇怪了，还跟他说话，伯贤敢拍着胸脯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卖弄过风骚，莫非是出色的外表让她注意到了自己？
俞响自然是不知道伯贤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在对方提出疑问时她就老实地给出了答案。
她看着他的脸对他点了头。
伯贤瞬间觉得自己就像被公主指定为骑士一样，他感到无比的荣幸。笑着朝俞响走近，至今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嘚瑟得连脚步都要腾空了。
“什么事儿？”
“你会骑自行车吗？”
这个时候伯贤才发现她的右腿缠着绷带。他差点儿忘记了，今天下午操场上忽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条狗，那时他们班正在上体育课，有几个女生去逗那条狗，结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条狗突然发疯，对准人群就冲了上去，俞响作为体育课从来不运动只会在一旁发呆的主儿成为了唯一一个牺牲者。
这个时候伯贤忽然很心疼，要换做别的女生早就哭着闹着回家了。可当时他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俞响被咬的时候只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他看见她亲手把那条狗制服。
“你车在哪儿？”
“还在车棚。”
伯贤很好奇她既然已经从教室到了这里，那怎么不自己顺道去把车取出来呢？
“把钥匙给我吧，我去取。”
“我和你一起去。”
俞响说着就转过了身往车棚方向走去。
“哎，还是我去吧，取车而已，用不了两个人。”
伯贤追上去，其实他还想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的，可手就要碰到了却又被他收了回去。
“可你不认识我的车。”
“我……”
伯贤差些就要说“我当然认识啊，橙色的嘛！”，也幸亏他反应快及时刹住了车。悻悻地默默鼻子，伯贤尴尬地笑着。
“对哦……那就，一起，一起……”
俞响的脚还是有些作疼的，所以她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地一瘸一拐的，看得伯贤心痒痒。他超想把她一把抱起来，可是一想到那只狗在她手下绝望嗷叫的模样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次觉得从校门口到车棚的路这么长，这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伯贤觉得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你家住哪儿？”
车取出来后，俞响先不作声响地上了后座。
“和你家一个方向。”
mo？
他没听错吧？！伯贤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谁能告诉他俞响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家在哪个方向？！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应该说什么？我是不是不应该笑成这样啊？
“可是，可不可以多耽误你一个小时？”
俞响没有受到伯贤的影响，好像伯贤的状态也同她没有半分关系，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波澜不惊。
“什么事儿？”
“你可以先载我去一个地方吗？”
伯贤也还记得说出这话时俞响的表情，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悲伤和祈求，那一刻伯贤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融化的声音。
真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初次近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