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情未了》万里孤云

3、身在何方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四周开始变得明亮，隐约有鸟的叫声传来，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好大的床啊，挂着华丽的帐幔，透过层层叠叠的半透明的薄纱，可以看到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好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小姐，您醒了？”帐帘挑开，一个身着红衣的俏丽少女对我笑道。啊，又是古装，怎么回事，这演戏也不能这样啊，而且就算是拍电影电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又到了这种地方，这又是哪？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闭上眼养了养神，正准备下床，却见又一名古装少女走了进来，手里托了一个托盘。
　　“小姐，吃点东西吧，您不要下床，我来伺候您。”红衣少女取过一个靠枕，扶我靠坐在床头。
　　“你是？”我问道。
　　“奴婢叫紫芸，她叫紫兰。”红衣少女指了指抬托盘的少女，只见盘中有一碗粥，还有两碟小菜。
　　紫芸伸手取过米粥和小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我的嘴边：“小姐，喝点小米粥，太医说您现在身体虚弱，只能吃一点清淡的饮食，这小米粥是最养人的了。”
　　怎么，还要喂我，又不是小孩子，真受不了，我坐直身子，赶紧伸手，与其说是接过，不如说是夺过碗和勺，“谢谢谢谢，我自己来好了。”唉，我都快饿死了，喝了一勺，温度刚刚好，不知是太饿还是怎么，只觉得这碗小米粥又香又糯，爽口之极，实在是太饿了，管不了吃相难不难看了，我抬起碗一仰头，三两口就喝完了，这碗也太小了点。我抬着空碗递给紫芸，却发现她正睁大眼睛看着我，“真是好吃，还有吗？”
　　“啊，有，有，紫兰，快去再盛一碗。”紫芸回过神来，对紫兰吩咐道。紫兰抿嘴一笑，退了出去。
　　紫芸回头对我说：“小姐，光喝粥可不行，您吃点菜，这是糟鹿肉脯，这是新鲜甜笋丝，都不油腻的。”
　　待得两碗粥，两碟菜一扫而空，我终于有了点精神，开始打量四周，发现我正坐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床侧有一个镶有菱形小镜的台案，配有一个鼓型小凳，似乎是一个梳妆台，家具的颜色暗沉，花纹繁复，式样古朴。这是哪里？饭店吗？咝，这么仿古、奢华的家具，这种服务，得多少钱呢？现在倒是好吃好住，结账的时候可怎么办呢？何况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想到这，我可坐不住了。
　　“紫芸，这是什么地方？”我急急地问道。
　　“小姐，这里是四爷的府上啊﹗”紫芸答道。
　　“什么府上，饭店的名字吗？”我奇怪的问。
　　“小姐，这里是四爷的府邸啊，不是四爷带你回来的吗？”
　　“四爷，四爷是谁？”我惊问，四爷，怎么像是□□里的称呼。
　　“小姐，四爷就是四爷嘛，昨晚是四爷带你回来，又传了太医为你诊病，又派奴婢和紫兰来服侍您的啊﹗怎么您不记得了吗？”紫芸一副比我还吃惊的样子。
　　什么啊，难道四爷就是昨晚我遇到的那人吗？那什么太医、奴婢又是什么意思啊﹗等等，哪里不对了，从昨晚到现在好像都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古式的街道、马车、古装的男子，现在面前的古装的少女，古式的家具和陈设，还有他们说话的语气，什么爷、太医，还有，刚刚紫芸说什么？奴婢？这是什么话？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处处都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就像，就像……就像一夜之间回到了古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我一跳，是啊，一切都是古式的，这是拍戏还是我一直在梦中醒不过来呢？
　　“紫芸，请问你，你们为什么穿这种式样的衣服？”
　　“小姐，您怎么，是不是奴婢……”紫芸一愣，低头看看自己，又伸手摸摸头发，“没什么不对啊﹗奴婢没什么穿得不对的地方啊﹗倒是小姐，小姐昨晚穿得才是，才是……”紫芸脸上一红，吞吞吐吐。
　　“才是什么？”我奇道，说完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衣服，月白色的衣裤，质地细腻柔滑，仿佛绸缎一般，触手非常舒服，再伸手一摸，却发现是侧襟扣袢的，咦，不至于吧，连我自己都穿着古式衣服了吗？我叫了起来：“我的衣服呢？我原来的衣服呢？谁帮我换的衣服？”
　　“小姐，您的衣服已经送去洗了，昨晚，小姐一直昏睡，是奴婢和紫兰帮小姐擦洗过身子，换的衣服。”
　　“干了没有，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
　　“小姐，您的衣服实在是有点，有点……”紫芸欲言又止。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我的衣服怎么了？”
　　“有点太单薄了些，而且四爷吩咐了，要另外给您备衣服，现在已经备好了，奴婢这就服侍小姐换上吧？”
　　话音才落，只见紫兰捧着一摞衣服走了进来，“奴婢服侍小姐更衣。”
　　嘁，还奴婢服侍小姐更衣，这服务也太夸张了吧，我可受不起，“我自己来吧”，我伸手拿过衣服，湖绿色的衣服，很长，前襟用丝线绣有一枝荷花，又是古装？但确实是太漂亮了，我忍不住拿到手里细细地观看，只见那刺绣色泽淡雅却无比精致，那一支含苞待放的荷花异常生动，鼻间仿佛都能感受到荷花的摇曳身姿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我又惊又喜，“这是给我穿的吗？”这么漂亮的衣服，而且还是古装，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不管哪里不对了，先穿上过过瘾又说，在紫芸、紫兰的帮助下，我换好衣服，紫芸又帮我把披肩的长发编成辫子，梳洗完毕，对镜一看，嗬，就算不是大美人，也勉强可以算是清新脱俗的小美女吧？
　　对着镜子，我左顾右盼，真是不错哎，看来我还挺适合穿古装的嘛！转了几圈，我总算体会到什么叫顾影自怜了，当古代美女的感觉真是不错噢。
　　“好美啊，这件衣服很适合小姐呢！”紫芸说道。
　　“是啊，小姐真的好美啊！四爷亲自选的衣服，那还有错？小姐好福气啊！”紫兰也随声附和道。
　　紫兰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对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四爷到底是什么人？”
　　“小姐，四爷吩咐过，只让奴婢们好好伺候小姐，不许多话，小姐还是等四爷回来亲自问爷可好？”紫芸答道。
　　“好吧！那我可以出去看看吗？”
　　不等紫芸她们开门，我抢先推开房门，哦，屋外一个不大的院落，却是精致非常，干净整洁，几竿翠竹掩映着一座小小石山，从院外引入的流水，围着石山形成一个小小池塘，养着各色金鱼，上有一座小桥，穿过之后却是几株古树，最大的一棵下面设有石桌石凳，石凳上还细心地铺上了红色锦垫，看得出来，小院的主人可是真会享受啊，白天可以品茗读书，夜里可以邀月独酌，真是神仙日子！我信步走去，到了院门口，正想推门而出，后面的紫芸却抢上前来，拦住我，急急说到：“小姐，爷吩咐过，不可出此院门。”
　　“为什么？”我诧异地问道。
　　“小姐莫要难为奴婢，奴婢也只是奉爷的命，还望小姐体谅。”紫芸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回事，不管什么人，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看来紫芸对此人敬畏异常，说是畏惧也不为过，算了，不要难为她了，不就是要我在这多等一会儿吗？好吃好喝，风景又好，还有人伺候，还有漂亮衣服穿，等会儿就等会儿吧，既来之则安之嘛！
　　“那好，可以给我一杯咖啡吗？”我坐在锦垫上，“最好还有点报纸和杂志。”
　　“什么？小姐，您吩咐的，奴婢没听明白？” 紫芸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啊，这地方仿古可是够彻底的，没有就没有吧，奇怪的地方，唉，算了，茶总有吧？
　　“那可以给我一杯茶吗？”
　　“哎，是奴婢疏忽了，小姐请稍侯。”紫兰躬身答道，并很快退了出去。
　　一会儿工夫，紫兰领着一个更小一点的丫头托着茶盘进来，噢，想得倒是周到，除了一把紫砂小茶壶，还有几碟小点心，看来倒是精致可口，拿起一块点心，嗯，萨其玛，香酥软糯，浓郁的蛋香味，真是好吃，茶也是上好的铁观音，各式点心尝了一遍，不错不错，好地方。可是，好是好，心里却总觉得隐约的不安，怎么老觉得处处都透着古怪呢？就象突然从喧嚣的现代都市回到了古代小说的场景里。连空气和天空都觉得一种从没有过的清新和纯净，四周都散发着一种久违的慵懒和散淡。
　　这儿，究竟是哪儿呢？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才真像是一场梦境，到现在我都不能确定是真实还是虚幻，还有，昨晚遇到的那两人，特别是那个什么四爷还是四哥，会是什么人呢？想起来真是有点后怕，我竟然就那么跟着一个陌生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真是，我这是怎么了，这么轻信，也不知是不是坏人？想到那双眼睛，黝黑幽深，又那么冷，却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竟有一点暖暖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坏人，可是，在我们这个信奉科学，讲究证据的年代，直觉靠得住吗？想到这些，再好的点心吃到嘴里也不是味。又过了大约半小时，我却再也坐不住了，“紫芸，你听好，不管是谁吩咐的，我都要出去，我不能老呆在这里。” 说着我站起身来，一边往院门走去。只见紫芸、紫兰抢上前来，拦住我，脸色苍白，一起说：“小姐，不要啊，不要啊。”
　　“怎么不要，我又不是囚犯，脚站在我身上，你们管得了吗？”我推开她们。
　　“扑通”，两人竟然齐齐地跪在我身前，这算什么啊，别吓我啊，我赶紧拉住她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小姐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说着，两人抓住我的衣襟，哭了起来。
　　“哎哎哎，可别，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我一手拉一个，却怎么也拉不起来，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跪在我面前，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这可怎么办呢？我急得团团转，没有办法，只好说：“好好好，不走就不走吧，你们快起来吧。”说着向后退了退。
　　紫芸和紫兰对看一眼，破涕为笑，站起身来。我趁机快跑两步，伸手去拉院门，却被两人从后面死死抱住，“小姐，求求你了！”
　　“干什么？”我可真生气了，“放开，我要出去，放开，你们到底放不放？”
　　正在争执不下，却听得院门被推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