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秋水暮云辞

38、还是《落星》同人

　　《错》
　　我又来了有留燧明在的这栋房子。
　　也不想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想静静地看着他。
　　哪怕他冷漠以对。

　　我思考了很久以前问过小姨的问题。
　　“父亲难道不爱你吗？他不也娶了很多位妻子？”
　　当时我问的理直气壮，仿佛我说的越自信，就越能代表这是个无懈可击的真理。

　　我父亲就是这样做的，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这种事不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吗？再辅以财富、地位、宠爱，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呢？

　　更何况他只是个毫无背景，长相不出众，礼仪技巧和社交手腕薄弱的beta。
　　为了我的事业，我再娶一个家世上与我匹配，在名流宴会上能为我长脸，血统高贵又漂亮的Omega，又有什么错？

　　这些话我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着，把心底微弱的不安，一点点缠绕、覆盖、镇压。
　　我曾坚信我做的是对的。

　　我又忍不住把目光从无趣的公文上移开，注视着他。
　　他多半时候是不理我的，偶尔我盯他的时间太久了，他会抬眼看我一眼，然后又漠然低头做自己的事。

　　他看我的眼神，和看一盆花、一个摆件、一件家具没有什么区别。

　　他本就是个淡漠的beta，但我曾看过他直白而热烈的目光，眼神里全是不加掩饰的爱意。
　　那目光只看着我，那目光只有我见过，那目光我不想叫别人看到，谁也不行。

　　可现在我也再看不到这样的目光了。

　　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像冰封的湖水，或是冷硬的镜子，平静倒映出我可怜可悲的模样。

　　他无动于衷，我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与我预期截然相反的结果呢？
　　我到底哪里错了？

　　直到我做了一个噩梦。
　　说是噩梦也不准确，这个梦不血腥，不残酷，反倒是温情脉脉的，只是这个关于他的梦里，没有我。

　　我梦见了他和赫利欧。
　　大抵是他以前经常同我提到赫利欧的缘故，又或是我曾详细查过他的资料，在那份资料里，我也经常能看到赫利欧这个名字。

　　赫利欧是帝国最优秀的机甲驾驶员，其实联邦很多人都讨厌他。
　　我也讨厌赫利欧，但和其他人不同，我讨厌过去几十年，他的名字一直与留燧明这个名字亲密的挨在一起。
　　真是想想就碍眼。

　　可在我的梦里，竟叫我看到他们本人亲密的打闹在一处，我就站在近处，就站在他们面前，留燧明却一直没有注意到我。

　　我猛然惊醒过来，窗帘半开着，夜幕中无数星星闪烁。
　　真正的星星，都是极遥远的宇宙中的一颗颗恒星，它们射出的光粒子，穿越了亿万个光年，被光学望远镜捕捉，在光谱中呈现的，都是疏离的冷色光。

　　就像现在留燧明看我的眼神。
　　和梦里他看赫利欧的眼神截然不同。

　　我的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我细细分辨，将苦涩、愤怒，悲伤等情绪一一分离，但剩下的这一种，叫我心口疼痛的情绪叫什么呢？
　　我的脑海里突兀闪过两个字。 “嫉妒。”

　　我愣住了，忽然明白了我对赫利欧不加掩饰的敌意、莫名其妙的讨厌。
　　原来它们都来源于嫉妒。

　　我心里隐秘的嫉妒赫利欧，恨不能以身代之，我希望和留燧明亲密无间的那个人是我，只能是我。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我的小姨如果没有做父亲的第五个夫人，而是选择和其他人在一起，我的父亲会嫉妒那个人吗？
　　我的小姨会嫉妒父亲的其他几个夫人吗？
　　塞缪尔和其他人在一起了，我会嫉妒吗？
　　留燧明发现我和塞缪尔在一起了，他…会嫉妒吗？

　　我在这个空寂的夜晚，浑身战栗着，品尝着熟悉又陌生的滋味，同时也后知后觉的尝到了苦涩。

　　我想，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留燧明或许以前会嫉妒，但他现在也不会了。
　　只有真的爱一个人才会嫉妒，他现在把爱收回了。

　　我悲哀的想，兰塞特，你真可悲。
　　你虚掷几十年光阴，在名利场里浮沉，脸上戴着一个个面具，嘴里说着一句句谎言，自诩所向披靡，你却连自己都骗过了，连自己的真心都看不清。

　　我又一次抬头注视着他，悲哀的在心里说:“留燧明，你愿意给我个机会，重新开始吗？”

　　他缓缓抬头，冰凉的目光固定在我脸上，我才发现我竟然把话说出了口。

　　“您是在对我说话吗？”他困惑似的歪头。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在他面前，我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岌岌可危，即将崩溃，或许他能看到我脸上的期待与哀求。

　　“您…地位尊贵，好像也不需要我给您什么机会。”他说。
　　我机械的听着他继续说道:“在人生中每个人的机会都很宝贵，我把机会给了您，我又要怎么办呢？”
　　“您放心吧。”他错觉似的笑了一下“我给过您机会，也已经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