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为手冢办的欢送会结束后,手冢送半夏回去,两人默默地走着,到了家门口,手冢停下来,头一次有些犹豫地看着半夏,清冷的眉眼掩在眼镜后,“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半夏看了他半晌,扬起一个暖暖的笑,“有,愿你鹏翼万里。”还是别让他知道好了,她的喜欢不该是他的负担,半夏攥紧了背包。
作为世界只有网球和队友的部长大人,就请你继续君临天下,做一个不可战胜的青学帝王吧。
半夏默默地祝福着这个她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词都堆砌在他身上的少年。
手冢似失望似释然地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你也是。”依旧话少得看不出情绪。但是也许只是把在意埋在心口不说。谁知道呢,毕竟人生不只有眼前的情诗,还有梦和远方。
半夏被闹钟叫醒,头疼地呻吟一声,又梦到了告别那一天。自嘲地笑笑,即使梦再多次,即使都和共同的朋友保持着联系,即使有时会从朋友那里听到对方的消息,但是他们之间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或者问得太晚,答得敷衍,渐渐的,也就断了联系。心不在焉地刷着牙,看着镜子里那个姑娘,少女头发长长了,眉眼长开了,圆圆的娃娃脸也变尖了。半夏愁苦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开始有了细纹,黑眼圈有些重,一看就没有睡好。唉,少女不再,少妇也谈不上。千石半夏你完蛋了。――以上来自二十岁就打了结婚证的依旧爱吐槽千石半夏的死不要脸的少妇乾结衣。没错,少女结衣兜兜转转还是把自己的姓氏变成了乾。那年半夏忍不住问结衣为什么,结衣说,当我打开他的衣柜发现半个衣柜都是写给我的情书的时候,才知道他喜欢我那么久还帮着我追观月初的时候有多傻。半夏笑她,你才傻,半个柜子的情书就把你拿下了,我那半箱子网球却只能丢在时光里。
结衣也笑,你傻才对,我可是嫁给了爱情,而你偷了人家半箱子网球最后也没还给人家。半夏笑出了眼泪。
结衣和乾没有办婚礼,大学毕业后来了一场旅行结婚,去了北极,让极光见证自己的幸福。
而半夏呢,每天走在去青学的路上,享受着一路上不时有学生活泼地和她打招呼的成就感,“千石老师早上好!”半夏也会温婉地笑笑,“早上好。”没错,毕业后她回了青学做了数学老师,去看望退休的松岛老师那天松岛老师笑弯了腰,“千石你居然是数学老师?”千石笑得很调皮,就像那年的少女半夏,“我现在最拿手的科目是数学呢。”松岛怀念地看着她的笑,“我以为,你会和手冢在一起。那时候,你看着他的眼神呦……”半夏皱皱鼻子,“松岛老师再唠叨我就走了啊。”哪有那么多以为呢,她也以为会天长地久,大家幸福地一直在一起,一起打闹,一起上课,一起聚餐,可是最后啊,还是各有各的路。半夏给远在中国留学的樱乃回信:大石去了英国读翻译专业,他的英文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菊丸还在东京苦哈哈地读着医学,跳脱的性子被磨了不少,隔几天就会给她打电话诉苦,明明他擅长历史怎么就阴差阳错读了医学呢。河村开开心心地继承着父亲的寿司店,偶尔去桃城的网球俱乐部客串网球教练。不二同时做着很多事,既养了一屋子仙人掌又满世界地玩摄影,拿了大大小小无数奖,当然还在继续打网球,最近在研究网络,样样都出类拔萃。海堂老老实实地攻读生物研究生,沉默内敛意外地获得老师们的好感,听说成绩优异的他有望去实习照看毛茸茸的大熊猫,再看不出年少的阴沉。桃城人缘好,开了一家网球俱乐部,朋友们都帮着宣传,几个正选们有空就会去玩一玩,引来很多球迷们,每天顾客络绎不绝,桃城数钱数得合不拢嘴。越前呢,本来是青学的支柱,现在应该是世界网球界的支柱了吧,坚定地向着远方走去。至于堀尾,胜郎他们,有的继续读书,有的做了文员,踏踏实实地生活,偶尔会去桃城的俱乐部玩一玩,堀尾还是很喜欢和其他顾客吹嘘,“我可是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打网球的堀尾。”朋香满世界地跑做了喜欢的网球报刊记者,还是一遇到越前的比赛就兴奋地手舞足蹈。半夏写到这里停了下来,而那个曾经的帝王呢,在网球世界延续着他的神话,一直是越前的目标。半夏苦笑,果然是手冢呢,不管多高的地方都能到达。
把信寄了出去,半夏想,属于他们的青春故事到这里就快结束了,大家有的奔向理想,有的顺应现实,而选择留在青学的她怎么还像留在过去不肯离开呢。“嘛,千石半夏,你可不是少女了呢。”模仿着结衣的语气,半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