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圣诞夜的罪与罚【和谐版】（下） ...
-
吕布紧握着方天画戟。不知道为何，从进入这个花园的地界开始，他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烦躁。即使是身边暗香浮动，也不能使他稍微冷静下来。
上弦月凄迷地挂在空中，不知何时，吕布被薰衣草和玫瑰的香味所笼罩。仿佛某根神经被忽然触动了一般，他忽然发狂般地挥舞起方天画戟来...花瓣零落了一地...清冷月光中落在荆棘和泥土里的花瓣，看起来柔弱又可怜...吕布吃了一惊。
...他并非有意伤害这些美丽的造物，对于他这样强悍的人来说，惜花护花是一种本能。但是方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来由地心悸...
——心悸？
一阵阵晕眩和恶心的感觉从身体内部升上来，连同着恍如高烧般的湿热，他连忙将武器竖在地上，支撑着自己半跪在地上。这许久没有过的熟悉感觉...但是，怎么会？！这不是他的发情期...不是发情期的发情，也就意味着...
吕布绝望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他应该反应过来的，他应该在刚刚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的...
那不是单纯的薰衣草的香味，那是一位Alpha的信息素。
有位Alpha在这里。
他听到了草木的沙沙声。但是...十分细微，不像是一位人类靠近发出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一只蝴蝶在煽动翅膀。
想要像当时对付貂蝉一样，对前来的Alpha拉起自己的防线...但是...
...甜美的熟透的柚子味道，与薰衣草的香味不断纠缠...吕布已经太久没有闻到过自己本来的信息素的味道了...
【此处和谐啦！想看的去乐乎找我！】
“吟诵十四行诗，作为仲夏之梦的开场。”
对方微凉的指尖覆上了吕布泛着潮红的面容，温柔而不容置疑地，一根根地分开了他捂住自己双眼的手指。
吕布躲不过，只好从泪眼朦胧里看着她。其实也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因为月光实在是过于清幽...只觉得是一位美好的仙子，甚至能看得到，她的身上有像蝴蝶的磷粉一样闪光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吕...吕布...”
——就这么简单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吕布啊...”
仙女发出了温柔的笑声。
“我会让你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看样子美丽的仙子并不禁欲。
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份刺激，吕布忍无可忍，总算恢复了半分清明，无力地搭上对方纤细的手腕：“喂...你到底是谁？”眼神也渐渐聚焦。
“...貂蝉？”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紫衣的仙子极力才勉强按压住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的强壮Omega，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看着这张和圣诞恋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吕布想起自己现在几乎□□，心里冒出极其凄凉的感觉，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发情期似乎骤然终止了。
“角色扮演该玩够了吧，貂蝉？你昨天还是圣诞恋歌，今天就...”
“圣诞恋歌是什么？”
...吕布差点被她气笑了，但是看着那张的确十分不解的面容，接下来的话又不想再说。
“貂蝉”见他不再挣扎，犹豫了片刻，再度轻柔地覆在他身上，眼睛忽然瞥见他背后的标记。
“你曾经被一位Alpha标记过...”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郁。
吕布完全不想说话，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当发现他的标记在愈合的时候，仙子忽然沉默了。
“即使是这样的深夜也只能独自对抗她的标记...一定很痛苦。”
原本如夜色一般温柔的声线，忽然变得苍凉。
...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吕布狠狠地推开了她，捡起一边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貂蝉刚才趴在他身上的时候，有磷粉一样的东西落在他的衣服上，那东西闪得他眼角发酸。
貂蝉想要再次靠近他，吕布用方天画戟指着她，警告道：
“别碰我！”
——仲夏夜的仙子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收拾起自己，眼中掩盖不住的失落和伤心。
“月光下邂逅的，是你，或者爱情。”
她喃喃低语道。
“我从来不知道你除了喜欢念‘子龙哥哥’还喜欢念诗。”
吕布嘲笑了她两句，快步地朝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走出很远的时候，他终究忍不住回头望去...他愣住了。
“貂蝉”还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
——貂蝉是不会怅然若失的，也不会让到手的猎物跑掉，这是她本性使然。
内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紧接着，吕布感到一阵空虚。他就这样和“貂蝉”远远地对望着，仿佛只有这样，方才能得到一丝丝的满足。
满足，却不敢再靠近。
对方也不解地看着他。
直至天之将晓，直至对方的身影飘然而去...他方才知道自己度过了多么荒唐的一夜。
...
遭遇到“貂蝉”的事情吕布跟谁也没说，只是第二天夜里，他又去了那个园子里。他必须弄明白，这个貂蝉到底是他在做白日梦，还是真实存在的。
“‘纵使魔法遮蔽了眼睛，心灵依然指引着爱情。’”“貂蝉”从秋千上跃下，“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一言不发地，吕布心不在焉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虽然有着一眼的脸和一样的名字，但是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不是那个绝世舞姬，也不圣诞恋歌...圣诞恋歌虽然是貂蝉的一个伪装，甚至你认为是子人格也无所谓，但是圣诞恋歌还是可以被认出来就是貂蝉的。
如果眼前的这个气质截然相反的蝴蝶仙子也是她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可是，如果是的话，也许真的有可能...
吕布第一次在这么久以后忽然想知道貂蝉怎么样了。如果可以确认她现在在别处，正和什么人在一起的话....如果可以确认的话，也就可以证明眼前的这一个不是貂蝉，对吧？
...可是证明她不是貂蝉，然后呢？
他愣住了。为什么他想要证明眼前的这一个，并不是貂蝉呢？
“你，在想什么？”
貂蝉递给他一束鲜花，关切地望着他。
“...没什么。”
眼前的人，比当年的绝世舞姬，还要温柔，还要让人安心...
他惊觉自己已经几乎快要想不起来当年的貂蝉是什么样子了，也许是因为后来她一直以圣诞恋歌的浓妆出现在众人面前，以至于她原本的样子，差不多快要被他忘掉了。一想到那份十分遥远的恋情，吕布内心几乎要涌起不可抗拒的感伤，可是很快就被薰衣草的香味冲淡了。
——对了，信息素。
眼前的这个人，信息素的味道，和圣诞恋歌不一样呢...
被温暖而潮湿的香味包围着，气氛不要太好。而且这个貂蝉的信息素似乎也没有那么具有侵略性，即使他想感到悲伤，也似乎悲伤不起来。似乎连负面的情绪也被衬托得唯美了起来。
“...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
这位仙女说话还真会挑时候。
一直以来都不敢面对的那段过去...好像终于可以面对了。
...
“奉先，今天可是我们两个组队哟。”
貂蝉中单，吕布上单，赵云打野，辅助孙膑，射手是成吉思汗。
“...哦。”
“呐，把圣诞狂欢的套装穿上吧？我会多去上路照顾你的哟。”
吕布一言不发地换上了圣诞狂欢的皮肤，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表现出抗拒。
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套装。因为在召唤师的眼里，这个套装就是为了和貂蝉秀恩爱而生的...但是哪里有什么恩爱啊。貂蝉那里没有一句话和他有关，倒是叫着赵云叫得很痴情。吕布相信她这绝对不是装的。
但是这一回他感到自己没有那么抗拒，或者说，他没什么心思去抗拒...他感到自己大部分的心思都留在了那个仲夏深夜的蝴蝶仙子身上。
“我还不能标记你...如果我那么做了，就和她一样了。”
仙子只会在夜里现身，但是吕布的整个身心，都被她的香味充满了...他从没见过这么温柔的Alpha...
“...喂。”圣诞恋歌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问道，“你...不介意了吗？”
“...”一般来说遇到这个问题吕布总是撇嘴露出鄙夷和屈辱的神色，而不是像这样眼神放空，嘴角还带着迷之笑容的。
貂蝉的笑容凝滞在嘴角，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吕布的样子。
圣诞狂欢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某一处，但不是她。那神情...曾经是她十分熟悉的...
“你到底...”
从神游中被惊醒的吕布不耐烦地说道：“介意什么？”随后眼神继续放空。
圣诞恋歌终于开始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奉先？”
“全军出击！”
冰凉的电子女声让她咽回了下面的话语。
——到底为什么要扮成圣诞恋歌，一年到头也不愿意换下这身皮肤呢？
貂蝉其实很怕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就像她并不真的想弄明白赵云的属性一样。
但是幸好，一直没有人问过。也许是因为大家觉得圣诞恋歌没什么不好的，走到哪里都能带来快乐的氛围。所以，她就可以一直这样快乐地享受着节日的气氛和两个男人对她的痴迷...或者，貂蝉自以为的痴迷。
虚假的快乐，往往有毒。但是她忘掉了。
如果是过去的绝世舞姬，大抵是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的...曾经的貂蝉是整个乱世之中活的最透彻的人，她可以毫不留情地牺牲掉一个男人，自己标记过的Omega，去换取另一段无望的爱情。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没人比她更清楚。
但是在王者峡谷里，她却忘了。
其实吕布刚来峡谷里的时候，是很沉默的，但只是沉默而已，远不像现在这样暴躁忧郁。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没有人真正和他作对，也没有人真的瞧不起他，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再以全副武装的样子示人。
他甚至于也没有纠缠她，也许他在经历过这么多荒谬的过去之后，终于释怀了一些事。
这一世貂蝉终于可以从过去的沉重命运里解脱出来，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和想爱的人了...吗？
貂蝉很快意识到，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场令她印象深刻的战役发生在某个冬天的下午。他们两人穿上了峡谷里特定的圣诞服装，但是很不巧地被分到了红蓝两边...这都不重要，甚至于连这场貂蝉输了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里吕布立功了，为红方抗下和打出了超过三十的伤害，甚至于把红方李白和诸葛亮的风头都比了下去。战役结束后，这两位在峡谷里有名的美青年+超强Alpha围住了吕布...
——其实只是庆祝而已。这两位一位是著名的浪子，另一位是名草有主的...
但是貂蝉看着那一幕，只觉得自己心里阵阵发酸。
穿着和她一样的情侣装，却毫不在意地和其他的Alpha交谈，甚至于露出了非常痛快的神情...在对战她的时候，即使喊出赵云的名字，吕布也是面无表情。
貂蝉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不愿意吕布身边有其他的Alpha的，而且更加不能忍受奉先无视她。圣诞狂欢对于吕布来说只是一个套装而已，只是为了满足人们对于这一对情侣的喜爱，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多余的含义，尤其没有关于貂蝉的。
她觉得吕布好像一件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即使是不要了，也只能由她自己来亲手毁掉...而不是放任他，有新的生活，甚至可能是新的Alpha...
有些时候貂蝉也会觉得自己非常奇怪，为什么自己可以明明心系一个人，却同时放不下另外一个，而且还对于另一个做下了非常残忍的事。
如果貂蝉还是原来的那个貂蝉的话，她一定会很严肃地想这个问题的。但是圣诞恋歌不需要。圣诞恋歌是如此的甜美...以至于她不需要思考这样的问题。
——其实有时候，悲剧的种子是很早就种下了的。
...
“一天三片，千万别忘了吃了。”
貂蝉打开药瓶看了一眼，一看药片居然是紫色的...瞬间露出了嫌弃的黑脸。
妈耶，她最讨厌这个颜色。
“...知道了。”
扁鹊没好气地敲了敲桌子：
“现在知道吃药的滋味不好受了？我几个月前就提醒过你了，但是你就是不听。如果早来哪怕一个月，也不需要这么大剂量地服用的...罢了，反正你是个很有趣的心理样本，对我没什么损失。”
“...哦。”
——是啊，圣诞恋歌是很健忘的，根本不要指望她能记住什么吃药之类的事。
“这是给吕布的药。你回去熬开了给他喝。”
“为什么不给他吃药片嘛。”一想到熬药有多麻烦，貂蝉小声嘀咕道。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他现在需要的是温补，你已经病得快没救了。”
愣了半天，貂蝉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反驳这位医生的，只好道过了谢，把酬金放在桌上，揣着药走了。
外面在下雪，圣诞节又到了。
一年前的今天，是对貂蝉至关重要的日子，却是圣诞恋歌的灾难日。在那一天，一场战役之后，圣诞狂欢叫住了她，告诉她，他不会再收到她的信息素影响了。
圣诞恋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Omega。
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但吕布就好像要在她心上捅一刀一样，偏偏选择了今天。
扁鹊表示他对于反同化现象虽然感兴趣，但是无能为力...到底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他想看她的笑话，貂蝉已经管不了了。但是如果连怪医都帮不了她，那她是真的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努力了。
“你真的...仅凭自己的力量就去掉了我的标记？”
倒是圣诞狂欢接下来的话，像是压塌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倒希望我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呢。”
吕布轻笑着，他大概是没法让李白这个最强Alpha对他刮目相看了。
只要在发情期的时候想到那位在仲夏夜的花园里遇到的、仲夏夜的精灵，吕布就仿佛自己再次置身于那个静谧的深夜，夜空中有凄迷的上弦月，空气中充满了薰衣草的香味...
她说她也叫貂蝉，但是她却对他一见钟情，她说我等你和你的过去作出一个了结，来年夏天的时候，我想在这里，标记你。
到了秋天之后精灵就会沉睡在落叶之下。但是她的声音从未从吕布的耳畔消失...就好像她一直都在一样。被她的温柔所包围，似乎圣诞恋歌留给他的标记，已经不是一个问题。
圣诞恋歌不记得自己那天到底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的。小屋已经空了，壁炉里没有炉火在跳跃，烛台上也没有烛光在燃烧。窗外的雪光让她头痛欲裂。第二天她就病了。
同为法师的姐妹们派了安琪拉来照顾她，考虑到如果是王昭君或者甄姬，房间会更冷...的情况。
“蝉儿姐，不穿你最喜欢的圣诞恋歌么？”
...貂蝉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四个字，她头痛得要命。
安琪拉坐到她身边，不解地问道：
“你明明有一件非常好看的传说套装，不知道为什么从未见你穿过...”
貂蝉皱起眉头：
“别说笑了，我哪来的传说皮肤？”
“仲夏夜之梦呀。”
...这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咦，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去帮你找出来。”
貂蝉呆呆地看着镜中穿着仲夏夜皮肤的自己，一动不动。
“蝉儿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带我去见吕布，马上。”
...
关于仲夏夜之梦到底做过什么，是个怎样的人，貂蝉完全记不得。
但是当她就这样出现在吕布面前的时候，看着对方的反应，从惊喜，到惊愕，到呆滞，最后崩溃。
——她很想笑，也很想哭。
皮肤好像真的是有魔力的，就好像圣诞恋歌总是很健忘，貂蝉隐隐地觉得，藏在仲夏夜之梦的表皮之下似乎还有一个自己，一个非常悲伤的自己，一个她从来不知道的自己...甚至连信息素的气味也会发生改变。
如果说圣诞恋歌和绝世舞姬还可以勉强感知到对方的存在的话，仲夏夜之梦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就是那个人，穿着这身华丽的装扮，骗走了奉先的心...害的圣诞恋歌伤心至此。
不要说吕布了，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仲夏夜之梦到底是不是她。还是说，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另一个貂蝉吗？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仲夏夜之梦靠近了圣诞狂欢，薰衣草气息的信息素在空气中蔓延。吕布呆滞地、痴痴地看着她，仿佛他的时间已经同时被思念和恨意扭曲了一般。
她袖子上的闪光抖落在吕布的周身。
“星光化做翅膀，长久闪烁。”
就连声音也不像是她自己的了。
貂蝉扯开圣诞狂欢的衣领，看着自己从前留下的标记已经完全消失，一种近乎疯狂的报复欲望在她的内心里四处蔓延...
对于吕布来说，这是毁灭的日子。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因为他没有等到来年的仲夏就得到了仲夏夜之梦的标记...貂蝉想。
吕布□□地躺在地板上，眼神空无一物。
把已经被弄脏的圣诞礼服随意地丢在他身上，貂蝉便转身离开了。
...
... ...
“早就跟你说过，沉迷于角色扮演迟早要出事的。”
“...”貂蝉垂着头。
“可惜你那个时候，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现在该怎么做？”
扁鹊看了她许久，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说得多么好听，之所以总是伪装成圣诞恋歌，原因也无非就是想要做自己不能做的事情罢了。因为既不能放下赵子龙又对吕奉先无法释怀，所以只能不断地带给他伤害。也许你内心的某一个部分，其实是看不下去圣诞恋歌的做法的吧。”
“我...”
“也许仲夏夜之梦就是因为爱着吕布而诞生的也说不定？”扁鹊开始在桌面上翻找什么东西，“我这里有份资料很有趣，你想不想看？”
“其他病人的资料么？...你这医生当的还真是随便。”
“因为说起来，还真不是外人呢。”
貂蝉觉得扁鹊笑得有点诡异。
...
“我回来了。”
看着蜷缩在小屋角落里的奉先，貂蝉无奈地叹口气，放下了怀里的药。
这个赛季是属于射手的，强势射手太多，战士几乎没有什么出场的机会，而法师的位置上也只有高渐离跟诸葛亮在跳广场舞，就连她貂蝉也只好认倒霉。
...不过清闲点也好。
莲出生之后，貂蝉便把这孩子放在峡谷里年长些又有经验的英雄那里寄养。她自己没有经验照顾这孩子，而吕布刚刚生育过的情况显然更不合适。
...扁鹊的确是说到做到。因为莲的平安出生，貂蝉为此额外多送了他一大笔酬金。
怪医明明从来不缺钱，而且医术高明，不知为何总是要为治疗收取高额费用，貂蝉反正看不明白。
她是多么害怕吕布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吕布最后还是生下来了这个把他们永远连接在一起的小生命。是不忍心也好还是死心了也好，无所谓，对貂蝉来说，这样已经够了。
貂蝉把熬好的汤药放在桌子上，自己转头拧开药瓶，倒出几粒紫色的药丸，眉毛拧成蚯蚓状，含到嘴里又吞了一大口水才咽下去。
——这药是专门开给她的，治这该死的人格分裂。
“...你又在吃药。”
“怎么了？”
吕布闭上了眼睛，把自己蜷缩得更紧。
——貂蝉已经好久不穿着其他的皮肤出门了。她似乎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这病给治好，以防再出现自己绿自己的惨剧。
现在从绝世舞姬那清明的眼瞳里已经看不到那个狂妄得令人恐惧的圣诞恋歌的影子，长此以往，仲夏夜之梦也会被杀死的吧。
...美丽的蝴蝶仙子的幻影，出现在吕布的视野里，十分忧伤的样子。
他绝望地知道自己永远抓不住她，因为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爱上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却还惧怕她的消失。
貂蝉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意味深长地晃了晃玻璃瓶子。
“扁鹊他说，我只要不停吃药，总有一天我会记起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包括我在那个花园里对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仲夏夜之梦本就是为了爱上吕布才出生的。
“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是没法活下去的吧。”貂蝉感慨道，“我以为如果自己是圣诞恋歌，就可以堂皇地占着一个Omega，却妄想着另外一个，享齐人之福。但只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而已...奉先，拜托你也不要再想着...‘她’了。”
“圣诞恋歌也好，仲夏夜之梦也好...”貂蝉自嘲地笑笑，“自欺欺人罢了。真实存在于世界上的从来只有貂蝉而已，你爱也好，恨也好，都只是我。可惜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看不清...其实连我也不明白我自己。”
——这也是她决心要把这该死的病治好的理由。
等待所有的她都回归一体，她终将看清自己到底是谁，又该怎样抉择所爱。
一想到这里，貂蝉仿佛对自己的未来很有信心，把药碗端到吕布的唇边，轻轻拭去了他汇聚在眼眶边的泪水。
吕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明明多么凄惨的境地都过来了。
他只是觉得水光里的那个模糊的影子很像是当年花园里的那个蝴蝶仙子，一想到这里，便有种落泪的冲动。
-end-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圣诞夜的罪与罚【和谐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