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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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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刘杰正的好友平阳张家家主张忠兴惨遭毒手说起。张氏是酿酒起家,所酿的杏花酒细腻醇甜且不易醉,尤其受到官家贵族女眷的喜爱,常常供不应求,京城贵少甚至为一坛平阳杏花酒一掷千金。后张家生意做大,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家族。
“据说那平阳杏花酒与寻常杏花酒不同,不但保留了杏花的清香,又有美酒的甘甜。似乎是配方有所不同,才让那酒如此特别。”聂千离说。
刘杰正点点头,回应道:“没错,忠兴视杏花酒如命,他花了大半生的功夫来研究,最终的成果便是那杏花酒的配方。”“那配方听说价值千两呢,张家有多富裕,那配方就值多少钱。”聂千离接口道,眼睛微眯,语气中满是感叹。
“那是千两黄金都换不来。”刘杰正正色说道。“嗯,继续说吧,刘堡主,这张家家主和您的委托有何关系。”
三个月前,张忠兴四十五岁寿辰,刘杰正受邀前往张家宅子做客。而当众人觥筹交错之时,谁都没想到张忠兴会丧命于自家酒窖中。凶手还未找到人心惶惶之时,又发现藏有配方的书房中一片狼藉,本来存放在暗格里的配方也不翼而飞。
“我此番下山,路上的确听到不少传言,说是有人觊觎配方和张家财富,故杀害张忠兴夺取杏花酒配方,张家悬赏五千两白银,谁能在三月内帮张家除去凶手并追回那方子,谁就可以得到那赏金。那可是不小的数目呢。”聂千离说着,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似乎在思考什么。
刘杰正叹了口气,说:“据我所知,张家只悬赏了一千两,但这个价钱已经足够在江湖上引起一阵骚动了。而现在凶手的身份……”
“大家都传是刘堡主您杀害了多年的好友夺取了方子,对吧?”聂千离抬眼看了刘杰正一眼,似是漫不经心,刘杰正却因她那凌厉的目光险些失了方寸。
他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说:“这种事情,只要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那是曾与在下一同闯荡过的旧友,在下又怎会为了蝇头小利而下此毒手!”刘杰正说到激动处,一把拍到桌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语气一转,“可在一千两的诱惑下,谁又会信我所说。三个月来,刘家堡已经迎来了太多不速之客,也不知是何人散布如此恶毒的谣言……”
刘杰正颓然坐下,脸上满是无奈。聂千离脸上的表情却没丝毫改变,仍是一副清冷的神态。“明天就是三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不过刘堡主您似乎是惹到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刘杰正心里对聂千离这样的态度有些不爽,他之前写信请求叶大师帮忙时已经将来龙去脉讲的很清楚了,现在如此紧急,聂千离居然还不紧不慢地问着多余的问题,着实让人心烦。但奈何有事相求不可发作,刘杰正只好回答,“……是,两天前我收到两封信函,都说要三天后,也就是明天拜访,一个是杀手‘枭’组织,另一个是‘判官问天’。”
聂千离听了之后,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这两个对刘堡主应该都算不上威胁吧,那杀手组织也就是一群二流杀手的集合罢了,而那‘问天’,先不说他名气不大,那位据说只杀有罪之人,既然刘堡主并未行背信弃义之事,又何须担心。”
刘杰正听了聂千离的话,一时语塞,片刻后才回应,“我未做对不起我良心的事情,自然是不怕什么判官的……只是,这段时间杂七杂八的人来的太多了,刘家堡内死伤也很严重,我听说那‘枭’组织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是数十条人命,经常伤及无辜。我是担心堡中他人的性命啊,这才希望叶大师可以出手相助。”
“这样啊……”聂千离思索几秒,然后抬头看向刘杰正,“刘堡主请放心,既然我受师父之命前来,定会助刘堡主一臂之力。不过,有件事情让我十分在意,那就是为什么会有刘堡主您是杀人凶手的谣言传出,众人都晓得您同死去的张家家主是好友,若没什么理由,这样的谣言就算传出来也没人会信的。”
刘杰正叹了口气,然后说:“这是陷害。”
宴会开始后不久,刘杰正就感觉自己有些不胜酒力,便回房间想稍微休息一下。一回到房间却发现桌上竟放着一张纸条,约未时一刻前去书房,有重要事情商讨,没有落款。他当时甚是疑惑,但一想,认为可能是自己好友张忠兴的邀约,便没有起疑心。
未时一刻快到时,他拿着那张邀约的字条出了房间来到书房。到了书房门口,他先敲敲门,没有人应答。他又推推门,发现并没有上锁,就推门进去,打算在屋里等张忠兴到来。
等了许久,张忠兴都没有出现,刘杰正这才疑心有问题。他走到书桌前,随意拿起一张好友写过的纸,与字条上的字比对。一比对才发现那字条上根本就不是张忠兴的字。
他心想不对,想要离开,刚走到房门口,突然感到头被狠狠砸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而当他再次醒来时,书房已经一片狼藉,他才得知自己好友丧命以及书房被盗的消息。
“因为那张来历不明的字条以及头上的伤,张家和当时在场的宾客多数都没有怀疑到您,对吧。”
“是,但显然还有人恶意揣度,否则也不会有那样的传闻流出。”刘杰正狠狠的说。“我听说众宾客来到书房时,只看到您一个人在,屋内一片狼藉。那时正值隆冬,窗户都反锁着,也完好无损,据守在院门口的小厮说,从未时一刻见到您进入书房后,就再也无人出入过书房。也怪不得他们猜测,如果凶手并非堡主您,那凶手又是如何离开房间的呢?”
“所以说设局之人心思缜密,蛇蝎心肠。定是设局将我骗去书房,然后杀害忠兴盗取配方再嫁祸于我,”刘杰正满面愁容,“可惜我没能找出凶手是谁,否则一定会为忠兴报仇。”
“先别这么说,刘堡主,我之前听说您在宴会之前同张家家主有过争执。你们的关系可能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吧?”聂千离一双丹凤眼眯起,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刘杰正听出聂千离话中带刺,便冷冷回了一句:“聂姑娘此话是在怀疑在下了?”
聂千离连忙摆摆手说:“不敢不敢,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以便更好的帮助刘堡主您嘛。看来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三个月前张家家主突遭毒手,配方丢失,然后凶手逃匿逍遥法外并将罪名嫁祸于您,引来杀手追杀。而明天就是悬赏的三月期限最后一天,两个棘手的家伙都发来信函宣称要取您性命。”
聂千离在这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不过就算那三月期限过了,恐怕刘堡主您还是暴露在危险之中,江湖上都传那份价值千金的方子在您手中,恐怕就凭那方子的价值就足够吸引不怕死的人铤而走险了。所以,我此次来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帮刘堡主洗脱罪名,找到真凶。”
“多谢聂姑娘。”刘杰正朝聂千离拱拱手。聂千离则回礼,说:“客气客气。刘堡主,不如您先带我看看这堡内情况,我也好想办法对付杀手。”
“好,聂姑娘请随我来。今晚就留堡内小住,在下这就命人为聂姑娘收拾一间客房来。”
“那就有劳刘堡主了。”聂千离淡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