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顺水》匆匆流水账

5、往事

　　八月二十八。苏锦绣生产。从早晨开始一直到晚上。

　　沈出尘端坐在院外的石凳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露出了担忧。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端着热水、血水的。

　　沈夫人吃过饭才来。看了眼屋里那团乱，“你还不离开。这女人生孩子最是污秽。”
　　沈出尘微皱眉，瞥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屋子。

　　“生啦。生啦……”

　　“少夫人昏过去了。”

　　“这小少爷怎么不哭？！”

　　随着一声声惊吓的声音。沈出尘早就进了里屋。

　　床上苏锦绣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沈出尘小心翼翼伸出手轻碰她的脸颊。被一丝寒气凉到猛地收回手。

　　“夫、夫人，白家三小姐来了。”
　　“她来干什么？”沈夫人皱眉，“跟她说沈府今日不宜见客。”
　　“她……”
　　“沈夫人，安好。”白湘俪一脸冷笑走进青松苑，“沈夫人真是好婆婆，儿媳生产昏厥过去。竟然连大夫都不请。您沈家竟穷到这般地步。”
　　“湘俪。”白湘俪身后的王奔雷轻扯她的袖子，“你快去看看嫂子。”
　　白湘俪恨恨瞪了沈夫人一眼，接过王奔雷帮他带过来的药箱跑进屋里。

　　沈出尘握着苏锦绣的手。不停给她暖着。希望能将她暖过来。

　　“出去，耽误我救人。”白湘俪看到沈出尘暗淡无光的眼和一脸悲伤的神情冷冷开口。

　　沈出尘看到白湘俪心里突然安定下来。走出屋内。

　　沈夫人看着一直不哭的孙子，微微皱眉。准备找大夫看看。

　　沈出尘突然出手夺过孩子，虽然抱得有些变扭。但却不让他人染指。

　　“姑爷，孩子不是这么抱得。”张妈看到沈出尘冷眼对着沈夫人的样子又看着怀里的婴儿脸色不对，急着开口。

　　沈出尘看到张妈，忙把孩子递给他，“找奶妈。看着喂奶。”张妈一脸诧异最后点点后，带着青鸾走了。留下琉璃呆在里屋帮白湘俪。

　　“母亲，这是最后一次。”沈出尘良久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冷酷，“以后我这青松苑，还请母亲远离些。”
　　“你！你怎么跟娘说话？！”沈夫人脸色难看，“你……”

　　“母亲，锦绣今日如何会这样，难道你不清楚吗？”沈出尘一双眼看向沈夫人身边的李妈，“你是想让我告诉父亲吗？”

　　“你这个……这个……”
　　“小姐，消消气。小姐……”李妈在一旁不停的顺着沈夫人的后背。
　　“呵，我管不了你了。你爱怎样怎样。以后你们青松苑的事由你们自己做主。出了事别来烦我！”
　　“那好，母亲今晚就把那些人全部领回去吧。”沈出尘一脸冷淡，“青松苑也就我跟锦绣两个主子，要不得那么多人。人多我也养不起。”
　　“随你便！”沈夫人转身走了。

　　第二天，苏锦绣迷糊醒来就看到沈出尘一脸没睡好。
　　喝了粥后，她才彻底醒了。
　　孩子也被抱过来了。看到苏锦绣竟然开始哭了。
　　一屋子人除了锦绣都愣住了。苏锦绣无奈现被奶娘教着现学抱着儿子。
　　孩子哭累了就睡了。苏锦绣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孩子。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当母亲的一天。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原本高兴的脸庞。瞬间冷了下来。苏锦绣突然抬起头一脸惊慌的问，“他会不会死掉？”
　　沈出尘愣了愣。示意奶娘将孩子抱走。
　　“不会。我不会让他出意外。”
　　苏锦绣心里的恐慌突然被安抚住了。

　　沈出尘干脆抱着她，“锦绣，你有心事？”

　　“你杀过人吗？”

　　沈出尘猛地将苏锦绣扯开，一脸诧异的看向她。

　　“我，三岁那年。”苏锦绣虽然看着是沈出尘但是双眼却无神。呆呆的陷入回忆。

　　苏锦绣其实应该有个弟弟的。在三岁那年。苏大夫人被查出怀有身孕。不光是苏大老爷乐，全家人都乐。毕竟这胎看着像儿子。
　　苏锦绣看着全家人都乐其实自己也挺欢喜的。整天缠着娘，问弟弟怎么还不出来。

　　然后过了几天。家里来了个表姑。表姑带着她的一双儿女来家里做客。说的好听是做客。其实是投奔。

　　那双儿女比苏锦绣大了三岁。苏锦绣上无哥哥姐姐。所以对他们特别好。

　　好到，受了他们的蛊惑。

　　苏锦绣听信了那两个孩子的言语。真的以为弟弟出生后，家里人就不会喜欢她了。就不要她了。
　　表姐还发誓，“你看我们两个！我爹就是，那个主母生了儿子后就把我们赶出来了！你肯定也是。他们只要嫡子就好了。女孩什么才不会要呢！”
　　“我不信！”苏锦绣一脸懵懂。
　　“不信我们看着。”

　　果然，随着娘肚子慢慢变大。苏锦绣感觉出，众人对她不在那么关心了。她稍微一缠着娘就被众人哄着离开。连奶奶都说这几天别去找你娘。爹更是看着娘看的紧。他们真的不要我了。

　　苏锦绣哭丧着脸，那对龙凤胎心里冷笑，“让你弟弟生不下来就好了啊。”
　　“对啊。这样你还是你娘唯一的孩子。你爹还是会疼你的。”
　　“对啊。生不下来就好了。”

　　苏锦绣亲手端着那碗药送去了苏大夫人那里。大夫人看着懂事的女儿根本没有怀疑喝下了。

　　随后苏家嫡长子还没在娘胎里呆满五个月就被自己亲姐姐杀死了。

　　苏大夫人做梦也没想到害自己孩子的竟然是自己另外一个孩子。

　　虽然最后查明白了。那对龙凤胎也是被表姑教授的。表姑很早就喜欢苏大老爷。可惜她却早早嫁了人。看到苏大老爷跟苏大夫人这个样子她又开始嫉妒了。趁着苏大夫人怀孕期间百般勾引。竟然连真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孩子没了。因为已经超过四月落胎，苏大夫人的身子垮了。苏大老爷心里再恨也恨不起自己的女儿。只是没了往日的笑容。苏锦绣也就是那时候拜入前朝太医白静然门下认识了白湘俪，一起学医。

　　沈出尘听完，叹了一口气，“锦绣。”
　　“他们都说不是我的错。但是杀人就是杀人。对不对？”
　　“对。”沈出尘知道，苏锦绣不需要安慰。
　　“终于有人给我答案了。”苏锦绣趴在沈出尘怀里，想哭但是却不能哭。张妈说过月子里最忌讳就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