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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当时轻别意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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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轻别意中人
好好的一场寿筵就这样不欢而散。熵夫人因伤心过度而晕厥,柳卿将其扶入房中照料歇息。
熵宿跨进书房,不禁抖了抖身子,不是因为书房阴冷,相反地书房阳光普照,只因为自己心理上有些排斥它,毫无理由的。
熵战关上房门,房间一下子阴暗许多,熵宿回身却接到父亲狠狠地一巴掌。
熵宿捂着脸楞住了。
不肖子!你给我跪下!
熵宿并不明白爹打他的原因,但仍然跪了下去。
你说!你是不是和苏洛哪个贱人相认了!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你到底还要给我带来多少麻烦,你爹如今这番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到底何时才懂得为我们这个家,为你爹娘想想啊。
熵宿抬头看着声泪俱下的父亲,哽咽道,爹,我和花殇只是今年五月的时候在两江总督吴大人府上见过一次,聊了两句,我根本不认识他,他除了戏也没和孩儿说过什么,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心里觉得他似乎与我熟识而已。
熵战惊住,半响后颓然跌坐进太师椅上,叹了口气说,宿儿,有些事爹希望能瞒着你一辈子,既然上天让你选择了遗忘,爹也不想要你一生都活在痛苦的回忆中,爹希望能让我们替你背负起这些,但事到如今,已不能不让你知晓了。没错,你和苏洛是熟识,就在三年前。
三年前。
西湖边,断桥白堤。
蒙蒙春雨,氤氲水雾。湖中央戏台上,桃红水袖轻扬,浅唱轻吟一句“只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台下华服少年的心便留在了那散也散不去的烟水朦胧中。。。。。。
然后便是情定终生的海誓山盟。
母亲病重,长辈催婚。兰舟别离,执手凝噎。
他哭到在他的怀里,他无奈轻抚他孱弱的肩——他只是个过客,他不过是个戏子,他们都身不由己。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再见已是物是人非的沧桑变故。
他因攀权附势的戏班主而成了亲王爷的娈童,男宠,而他已和丞相千金定亲,约好来年嫁娶。
他在亲王府做客,看他在台上婉转缠绵怜情蜜爱却已不是为了他;他在亲王府留宿,听他在夜半无人湖畔黯然消魂念一句:无人借我长生殿,与君夜夜看双星。
霎时间天也暮地也暮云也暮。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这么选择了私奔,天地间就这样随君遨游。
那个曾经名动江南的人,就这样温顺地依在怀中,远以为可以一生一世。
那原先交好甚至互为姻媒的定远侯很亲王两府却为此闹得不可开交,私事上,政事上。亲睿两王联手挤兑定远侯,纵然有丞相不较嫌隙暗中相助,也莫能奈何。
当最寻的人将受惊的那对鸳鸯赶至崖边时,其中一只禁不住终于飞离了。看着一只手仍攀在崖壁上的熵宿,苏洛边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边冷冷地说,侯爷难道没教过你“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么?你死了,我再乖乖地向王爷认个错,依王爷对我的宠爱,他会原谅我的,再加上我替睿王爷除去心腹大患,他一定会帮我美言,到时我就又可以过那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必担风袖月地过日子了。
身体飞速地下坠,苏洛俊美的脸越来越模糊,身边彻响的是咧咧的寒风。
声音却在寒风中愈发清晰,熵宿,活下去,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