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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夜色如幽,微风湿凉。
      一处昏暗的牢房,四壁冰冷,只有一扇加了栅栏的小窗透着些清冷的月光,冷冷的撒进这间幽暗的牢房。
      牢房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大概是穿了一身黑衣,隐匿在月色之外,轮廓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好似一匹黑暗中的幽兽,令人寒颤。
      月色照射的另一头墙壁处,靠坐着一个妇人,发髻散乱,面目污浊。一件中衣同样污秽不堪,道道深黑色的鞭痕印在上头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个妇人犯了什么样的罪才会受如此残酷的鞭刑,空气中似乎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妇人垂目,斜靠在那堆干草里,呼吸微弱的近乎与无。那道黑影却知道她还活着,不紧不慢的走近了一步到那妇人跟前,打量她一眼后悠悠的开口:“你应该庆幸自己依然活着。
      要不然就看不到她最后的下场了,不是吗!
      哈哈哈哈——”
      桀桀怪笑在森冷的牢房里回荡,仿如魔鬼,让人不禁发寒。
      妇人双垂的眼眸抬了抬,眼中似有寒光迸切,却不做声。只见她凌乱的发丝下有一张满是鲜血的嘴正无声的张合着,急切的,愤怒的。
      “你不用着急,我会让你回到她身边。只可惜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你都不认识。”背身的男子再次开口,语气中似乎带着惋惜,可当你仔细听时就会觉得那分明是嘲讽。
      妇人听到此话忽然笑了,扯着那张血盆大口,着实吓人。
      “你笑什么?”
      男子不悦问道。
      没人回答,他忘记她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妇人抬了头看他,动作有些艰难,看了一会儿嘴角扯动,露出冷然一笑。
      男子越发气恼,扯了她的头发,恶狠狠说道:“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有办法。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更好了,不是吗?更何况她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此言,妇人双眸怒睁,却只能拿眼瞪向那人,恨不能生生剐了那人去。
      卑鄙如此,唯有此人。
      那人却早已经走远,留下一阵阵得意的笑声回荡在这森冷的牢狱之中。
      …………………………………………
      自那日在昭和殿外淋了一场雨,洛轻云已经好几日起不来床,高烧不断,锦兰无法跑去昭和殿求了东昭帝,让太医去看看,原本以为会被责罚,但是没曾想东昭帝根本没空理她,让自己贴身內侍去太医院传了道口谕算作了事。
      太医开了药,嘱咐她一日三副,不可间断。
      次一日,东昭帝身边的內侍便领着一个三十多的妇人来到昭云殿。
      面容白净清丽,眉眼清澈,瘦高的身条着一身素净的浅色衣裳,面容浅浅,不言不语。内侍说明了来人的身份便转身离开了,到留着锦兰不知所措。
      这送来的人既然是公主以前的贴身婢女,如今回来了自然是应该安排在公主身边才是,可她分明是戴罪之身,如今回来要怎么安排才好。
      锦兰暗暗打量妇人,心里一边盘算着如何安排,一边却将刚才那个内侍骂了一顿,把人送来也不说清楚,皇上是个什么旨意,莫不是让她一个婢女做主不成。
      “你就是公主以前的那位姑姑吧。”锦兰面带笑意,亲切的开口,语气里却刻意加重了以前二字。
      妇人点头,面上带着淡淡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那内侍刚才说了她是昭云公主以前的贴身侍女,让大家唤她云姑。
      “原来你就是那位姑姑呀,公主惦念你好久了,还去皇上跟前替你求情,这不才生了这一场病……”
      锦兰一脸亲昵的说着,伸手挽了云姑进来,继续道:“想必是那日公主的诚心感动了皇上,公主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锦兰欢欢喜喜说了半天,却见云姑半个字都未说,便有些生气,想着这云姑定然是想仗着以前照顾过公主,倚老卖老,于是也不在与她作亲热状,见云姑一双眼左右寻找便语气冷淡下来开口道:“公主在内室休息,不过这会子刚喝了药,怕是睡了,你一会儿再进去请安吧。”
      锦兰觉得还是让公主自己决定怎么安排。
      云姑垂眸浅笑,面带谢意。径自去了刚才锦兰所说的内室,却仍旧没有开口。
      “真是怪人,进门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该不会是不会说话吧。”
      见到云姑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锦兰轻声嘀咕道。云姑在里头听到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步履不变的朝前走去。
      内室中洛轻云正手执一卷书,一页一页的翻着。看似在看书,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全都是如何在这个未知世界生存的问题。
      “谁在那里!”
      洛轻云厉声喝道。
      只见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从屏风后头走进来,素色衣袍,面容清白,显然身体虚弱。只是刚才她走近自己才察觉到她的脚步声,显然这个人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不然步履不会轻盈到自己察觉不到。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洛轻云有七分的把握。
      这些时日以来,洛轻云觉得这具身体体质太弱,赶上刮风下雨估计都能病倒,所以她决定要加强体质锻炼,不然以后怕是有机会逃跑都会先病倒在半路上。
      以前的武功算是没有了,但是心法口诀早就烂熟在她心底了,于是拿出来修炼,没想到这具身体虽然孱弱确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没多久丹田之气愈发充盈起来,这几日已经小有成就,再配上以前的武功招式也算是能保命了。
      那人不语。只一双眸紧紧的看向洛轻云。
      洛轻云抬眸去看,只见她眼角微红,眼中竟有轻微湿润,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你是……是云姑?”
      洛轻云腾的起身,敛去刚才眼底的厉色,紧走几步,急身来到妇人面前问道。
      那人点头。
      “云姑你……”
      洛轻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云姑。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云姑居然是个哑巴。
      一个哑巴就算知道再多秘密都不可能告诉旁人,自己费尽心机大病一场,不想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没想到云姑却拉过洛轻云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到:不过是哑了。
      洛轻云眼眸一亮,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云姑,你的喉咙……”
      “是舌头。”
      云姑见到洛轻云的反应,又在她手心里写到。
      洛轻云听闻过有一种刑法叫跋舌。将人的舌头活活拔掉,然后人慢慢血流不止而死,十分的残忍。也有人将这种刑法用来折磨囚犯,如果手法纯熟,下刀够快,只割掉一部分的舌头,让人不死,却再也不能说话了。
      想必云姑定然是遭了第二种酷刑,只是不过是自己的主子死了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人的刑法,直接殉葬不是来的更合适些嘛。洛轻云皱眉,虽然是奴婢,却也是人,无端端受这样的苦,没人会心甘情愿的承受,她不禁有些担心云姑是否会对她心生怨恨,于是拉着云姑坐回到桌案前,道:“云姑你受累了。”
      没想到云姑只是淡淡的笑,摇了摇头,遂又在她手心里写到:“公主无碍就好。”
      洛轻云内心一触。云姑竟然没有因为自己连累她受罪而心生不满,反而还担心她的安危。这样的感情似乎不是主仆情深那么简单。
      良久,见洛轻云的眉尖皱的更紧了。又继续写到:“无碍。”
      “云姑,究竟怎么回事?”
      洛轻云将云姑推到书桌前,又将纸笔摆到她面前,示意云姑用笔来写。
      云姑看了看洛轻云,眼底微有疑色略过,但有很快的会心一笑,拿起笔沾了墨。
      原来云姑自那日被抓起来之后便被关押在一处地方,他们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她,最后割了她的舌头。
      云姑将自己被抓后的事情简略的写在纸上,字迹硬朗,笔法有力。洛轻云微微皱了下眉,眼神落在始终淡笑着的云姑脸上,觉得她一定是个十分有毅力的女子,不然那样的痛苦她怎么能坚持下来。
      “云姑,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云姑点头。
      “所以,我需要你告诉我。”
      洛轻云不打算什么循循善诱,直截了当才快捷,毕竟离发丧没几日了。若是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不放心,对于这次的发丧守陵她直觉有什么阴谋在里头。
      云姑没有回答,却在面前的纸上写了几笔。
      “全部?”
      “是的。”
      听到洛轻云的回答,云姑执笔的手的顿了顿,眼中有一丝迟疑,随后摇了摇头。
      洛轻云看到云姑摇头,眼神落在她脸上,却只看到云姑神色如常,没有一丝不自然,于是又问道:“不能说?”
      云姑没有立刻回答,迟疑了许久,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洛轻云看出她似乎在顾及着什么,所以回答的很小心。当下洛轻云脑海中闪过什么,隐隐约约似乎是与她的猜测不约而同起来。
      于是嘴角抿了抿,浅浅一笑,道:“云姑,你回来就好。”
      而与此同时昭云殿内有一个人影快速的从洛轻云所在的内室出来,消失在了昭云殿的角落中。
      如果说洛轻云将云姑找回来的目的是帮助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那么她首先面对的就是一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幕后黑手。
      这只黑手可能就在某个幽暗的角落里,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将其捕杀。
      洛轻云忽然嘴角一扬,粉唇晶莹,眼角露出锐利眸光来,她在心中暗暗道:既然有人刻意摆局,她怎有不破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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