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双龙会》十壹枫

8、第 8 章

　　十三
　　夜深了，窗外，雨還是很大，真的走不了了。
　　看看那個冷漠的臥室門，仙道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敲了幾下。
　　“他睡著了，怎麼會聽見呢。”下意識的，仙道自言自語，“就算聽見，也不會開吧。”
　　可他錯了，剛准備窩進沙發去睡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這麼晚鬼鬼祟祟的幹嗎？”門裏的人看樣子不象是剛睡過。
　　“不打算收留我嗎？”仙道嘴角帶著笑，那是自信的笑容。
　　流川楓冷漠的眼光掃過眼前人，轉身又回了臥室，不久，裏面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進來吧！”
　　“耶！”心底狂喜的吶喊，仙道幾乎是飛奔進去的。
　　房間裏，仙道雙手環胸，看著身前的流川楓麻利的鋪著床。
　　“你睡裏面！”轉身，流川楓指著床說。
　　“我能先洗個澡嗎？”仙道笑笑，“還有，我沒睡衣，不介意我裸睡吧？”這個屋子幹淨到讓人不忍隨便玷汙。
　　“穿這個！”迎面扔過來一套紫色真絲男式睡衣，柔軟的如少女的發。單憑觸感就知道價格不菲。
　　“和你穿的一樣啊？”仙道看看睡衣。
　　“難道我不需要換洗衣服？”遭了個白眼。
　　“不怕我弄髒？”不是有潔癖嗎？該不會是明天就扔了吧。
　　“我房裏有浴室！”答非所問的指著一個側門。
　　“呵呵，好，我先去洗了……”
　　趁著仙道去洗澡的空，流川楓來到了弟弟的臥室。
　　“去我房間睡！”徑直走到床上，就准備躺下。
　　“你是怎麼了？”流川峻奇怪的問。
　　“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冷冷的回答。
　　“可是我也不習慣別人睡我的床啊！”笑著摟上哥哥，做個請的手勢。
　　“沒有誰能夠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睡在一起而無動於衷。”
　　“所以，你才睡到我房裏……”劍眉一挑，“這樣，就不用看著你喜歡的仙道和我睡一起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
　　“老哥，你別再耍我了！”壞壞的一笑，“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仙道喜歡的人是你，幹嗎還要和我說出那樣的話？就算仙道會和你打賭，但是賭注也不會是我！”
　　“你不是喜歡他嗎？”淡淡的沒有任何含義。
　　“要你讓了？”深沈的目光。“我有這樣要求過你嗎？”
　　“我只要籃球，就足夠了！”
　　“今晚我不會去你房間的。”轉身上床，“因為，我不做替身！”
　　無奈回房，仙道已經趟在裏面，看見流川楓過來，他抬起頭，身子往裏挪了挪，拍拍床邊：“去哪了，過來睡吧。睡眠不足，容易翻車。”
　　將身子陷入床裏，和仙道保持一段距離。
　　“平時，你也是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床啊！”這話一出口，仙道就後悔了，這明顯是句不折不扣的廢話。果然，沒人應聲。
　　“大夏天的蓋這麼厚的被子，不熱嗎？”翻個身，面對著流川楓，本來穿睡衣就很熱了，還蓋被，快起痱子了。
　　“我體溫偏低。”原來是這樣。
　　好長的睫毛，看著寧靜的流川楓，仙道眼裏無限溫柔，英俊瀟灑，那是在球場上的他，此刻那麼安靜，才是流川最好看的一面。
　　“全國大賽就要開始了，如果需要我的幫助，可以隨時來找我。”仙道輕輕的說著，“我相信，你會一舉成名的。”
　　“名利算什麼？”眼前的人突然張開眼嚇了仙道一跳。
　　“呵呵，還真是不一樣！”手摸上了流川楓柔軟的發。
　　“拿開！”將無賴的手打開，不耐煩的看了仙道一眼，接著又閉上。
　　“聽你弟弟說，你是個從來都是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仙道微微一笑，“告訴我，你最想要什麼？”
　　“與你無關！”
　　“也是！” 很輕松的口氣，“你怎麼看牧和藤真的事情？”雖然流川楓並未看見什麼，但是以他的聰明也肯定會猜到。
　　“別人的事和我也無關。”明顯沒事找刺撓嘛。
　　“冷漠的家夥！”假裝生氣的說了一句，仙道還是在笑。
　　“……”
　　“有個問題，我很想知道。”微笑的眼，變的認真。“那天你對牧說的‘他’，是指我，還是你弟弟？”
　　冷眼一睜：“你猜！”
　　“我猜……是指我也是指他！”仙道嘴角的弧度又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流川楓眼前一亮，仙道知道自己說對了，於是接著道：“那話，你不是只對牧說的，還是對我說的。對牧說的‘他’是指我，對我說的‘他’是指你弟弟。”
　　“哼！”不去理會這個無聊的人，將被子拉過頭頂，蓋了起來，裏面太憋了。
　　“就這麼相信我啊……”鑽進被窩，仙道靠近了流川楓。
　　自己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流川楓身子僵住。
　　“聽你弟弟說，你喜歡男人！”黑暗裏語氣曖昧至極，“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你瘋了……”想將手掙脫，卻怎麼也用不上力。
　　“呵呵，害羞了？”仙道的眼睛似乎帶夜光，竟能感覺出來流川楓的異樣。
　　“放開！”
　　不去理會身下人的憤怒，仙道又將身子靠近了。
　　“手還真涼啊！”將手握的更緊，唇慢慢接近，“不知道，唇是不是也一樣冰涼？”說完，流川楓感覺到火熱的唇象自己的侵襲，用力別開頭，仙道的吻落到了白皙的頸上，“脖子也是涼的？果然體溫低啊。我的體溫偏高，今後都讓我來溫暖你，好不好？”輕輕的話語，從耳邊說出，還真是扇情。
　　流川楓只覺得渾身躁熱，沒有力氣。
　　“別再動了！”一種警告的語氣，“如果你再掙紮，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對你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可惡……”緊緊的咬住下唇，輕聲罵出。
　　“你弟弟今天說了一句話，他告訴我，你們兄弟倆都是目標很明確的人。”得意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可是，我知道，他的話沒說完。”
　　“……”
　　“目標明確，固然是件好事。”話鋒一轉 ，“不過，你們以把我讓給對方為最終目標本身就是個錯誤！”
　　“……”
　　“很奇怪，我怎麼知道的？”將被子掀起，借著月光兩兩相望，要不是看身下的人快憋死了，仙道才不會去破壞這曖昧的氣氛。
　　“峻他很喜歡你！”許久，流川楓脫口而出。
　　“你們這點把戲，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仙道不屑的看著眼前人。“告訴我，你是怎麼看我的？”
　　“喜歡同性，這樣的事情，就算你不反對，如果真要你做，你也做不出來吧！”流川楓的唇快咬破了。
　　“那你愛上我，和性別有關系嗎？”仙道反問。
　　“少扯上我！”
　　“說你對我的看法！”好霸道的語氣。
　　“…… 你認為，十六七的愛情，能持續到六七十嗎？”為什麼這個狂放不羈的人，要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
　　“呵呵！”突然冷笑，將身子撤離，仙道回到原地，就跟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早點睡吧。”
　　“混蛋！”被挑起的欲望，並沒有得到滿足，仙道突然的放手，並未讓自己感到舒服。
　　“你的話，總是會叫人為難。”身下的膨脹也不是瞬間就可以平息的，仙道閉上眼睛調整著呼吸。
　　“誰愛上你，就是自討苦吃！”扔下這句話，流川楓緩緩睡去。
　　原來，你是一直在害怕，害怕愛上我會受傷…… ……看樣子，你未將我了解透徹，對你……怎麼能和別人一樣呢？
　　十四
　　第二天早晨，當流川兄弟醒來的時候，仙道已經離開了。偌大的床邊，一套疊的十分整齊的睡衣上面，留了一張字條。
　　拿起，打開，狂草的字跡：“楓，睡衣暫時就不要洗了……我不想你將昨天遺忘！彰。”
　　“哥，來吃早餐了！”廳裏，是弟弟在叫。
　　這小子什麼時候會做早餐了？換好衣服，直奔客廳。
　　餐桌上，兩杯牛奶，兩分自制三明治，對立而放，中間一壺沏好的烏龍茶還冒著熱氣。
　　“是他做的！”從來沒見過哥哥有這樣的神情，流川峻笑著說，“這年頭好男人不多了，兩個都叫我碰上了。快吃啊，他做的不錯，好吃。”
　　沒話可說，輕輕坐下，思緒漫溢……
　　“哥，你今天去哪？”喝口牛奶，流川峻咕咕嚕嚕的問。
　　“去教練家！”輕描淡寫。
　　“恩？”放下杯子，“幹嗎？”
　　“去美國的事情，總該和教練商量。”
　　“那……仙道……怎麼辦？你們昨晚……”
　　“什麼都沒有！”冷冷的瞪弟弟一眼。“我吃飽了，你收拾吧。”
　　“老哥……”還要說什麼，卻被關門聲給震了回去，流川峻只得收拾完去練習。
　　流水淙淙，鳥雀環繞，安西俯上，流川楓與教練相對而坐。
　　“最重要的一場比賽，我沒有到場，真是很抱歉。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情，流川？”和藹的聲音，安西抬頭，眼鏡片反著光。
　　“教練！”清冷的動靜，不失禮貌，“我想要去美國！”
　　鏡片裏的眼泛出一道光芒，半晌，沒有人說話。
　　“美國……”安西的思緒好象飄去了遠方。
　　“是的，教練。”
　　“是去留學嗎？”
　　“不，我只想變的更強。”
　　“恩！”安西頓了頓，“我不同意！”
　　心裏一緊，劍眉一皺：“為什麼？”
　　“和陵南的比賽我看了。”喝口茶，安西接著說，“現在的你還不及仙道同學，此時去美國，是在選擇逃避嗎？”
　　“不……不是！”那又能是什麼？一滴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要逃避的也只是仙道這個人吧，跟籃球無關。
　　“你還是成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那時再去美國也不遲。”
　　“日本第一……”回去的路上，流川楓一直在想著，“是逃避嗎……”
　　“只要打敗仙道，我就可以早點去美國！”到底為什麼非去不可？帶著比較幼稚的想法，流川楓去了陵南。
　　“流川楓……”陵南籃球隊，正在練習的越野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
　　“我找仙道！”直切主題。
　　“你這是幹什麼啊，仙道他還沒有過來。”
　　這個遲到大王。沒有說再見，轉身離開。
　　“沒禮貌的家夥……”身後一群人怒火中燒。
　　一路上，流川楓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亂……自己是在逃避，逃避愛上仙道嗎？
　　“HI！”突然迎面一聲，流川楓猛然抬頭，一張過分驚喜的臉映進自己的眼睛。“這麼巧？”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象他流川楓是那種會故意制造巧合的人嗎？
　　“有事嗎？”仙道湊了上來，“這麼快就想我了？”
　　“跟我比賽吧！”對付無賴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會他。
　　“呵呵，還真是不客氣！”
　　小籃球場地上，兩個高大的身影開始一對一，精彩的對決吸引了許多少年的目光，直到天色已晚……
　　“天黑的看不清楚藍筐了。”仙道手指指天，“先到這吧？”
　　“好！”獨自收拾衣服。
　　“糟了！”仙道突然想起什麼。
　　流川楓奇怪的看著他。
　　“呵呵，今天一下午都陪你了，教練肯定又發瘋了！”撓撓頭，明天死定了。
　　沒人吭聲，流川楓轉身就要走。
　　“對了，你今天到底為什麼和我比賽？”仙道這才想起來，難道只是因為自己說過願意幫他練習？
　　“全國大賽中，有沒有比你強的？”原來是這樣。
　　“不知道！沒參加過。”想了想，“有……有個叫北澤的……是我沒能贏過的。”
　　比仙道還強，看樣自己還真是不能輕易就走了。
　　“流川，還有十天就開始了，加油啊！”仙道笑著說，“如果一對一比賽的話，我相信，日本沒人能贏了你，可是，對於籃球來說，一對一也不過是一中進攻方式，在你沒明白這點之前，我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你。”
　　意料之中，還是默不做聲。
　　“請我吃飯吧？”沒走幾步，仙道又追了上來。
　　“你昨天吃過了。”
　　“……那你昨天睡過覺了，今天就可以不睡了？”仙道一副欠揍的樣子。
　　“走吧，去我家吃吧，這麼晚了，你回去還要忙活。”仙道拉起流川楓的手。
　　皺皺眉頭，眼一直看著自己的手，走在前面的那個人，就跟沒事一樣。仙道的家，不大，一室一廳，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髒亂。
　　“很吃驚？”遞上一瓶水，仙道笑真看流川，“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不堪的一個人嗎？”
　　“一會吃什麼？”喝口水，眨下眼睛。
　　“我給你做涼面！”仙道低了低頭，“說過要賠你的。”
　　起身，走進廚房，過會傳來了做飯的聲音。
　　“面來了！”半個小時過後，仙道手捧兩碗面，從廚房小步走了出來，“客官，您的面！”
　　“有病！”有點好笑，流川楓抿抿嘴。
　　“以後要吃涼面，來我家好了。”仙道揉揉流川的頭發，“吃吃看，給個評價？”
　　“呼嚕！”一口面吃進了嘴裏，味道還滿好的。
　　仙道也不說話，也不吃飯，一直盯著吃的一踏糊塗的流川楓笑。
　　“唔……”使勁將面咽下，“你怎麼不吃！”
　　“我飽了！”手拖著腮，花癡的樣子。
　　“面分明沒有動過！”怎麼就飽了？
　　“飽眼福了！”笑笑，開動。
　　怎麼會有這種無聊的家夥。
　　“對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放下筷子，仙道說，“我們和海南的比賽，你好象沒有看完，怎麼會在賽後就知道我們輸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看完？”反問。
　　“呃……”仙道又被將了一軍，“櫻木走的時候沖清田大喊了一聲，我就順便看了看，沒多久，你也走了。”
　　“活該你輸！”低下頭，繼續吃，“不專心會贏才怪。”
　　“哈哈，該你回答我了。”
　　“剛才回答過了。”冷冷的聲音，仙道尋思了半天，最後才搞明白，那天流川楓已經看出他走神了。
　　“不誠實的小子。”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又笑了出來。
　　“嗡……嗡……”什麼聲音，仙道看流川楓，只見他慢慢掏出手機，接聽了起來。
　　“哥！”不知道是手機聽筒聲音過大還是對方嗓門太大，仙道將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你想餓死你唯一的弟弟啊？都幾點了，你還不回來？”流川峻張牙舞爪的叫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啊，你是不是和仙道那混球私奔了？”“……”Q版的樣子，流川楓歎口氣。
　　“你哥只是在我這蹭飯，你不用要死要活的吧？”仙道搶過了電話，笑著說。
　　“哼哼！就知道是你把我哥拐帶跑了，我可警告你啊，我老哥可從未夜不歸宿，當然除了在大猩猩家補習那次不算了……”流川峻笑呵呵的揭著哥哥的老底，“你可別教壞他。”
　　仙道看看一臉無奈的流川楓，笑笑，這小子原來學習還不好，接著對手機講：“有你這個弟弟做榜樣，你哥都沒學壞，我這麼優秀的人，你哥只會學優點。”
　　“仙道……你……”電話那頭火冒三丈。
　　“你哥今晚不回去了！”仙道挑釁著，“禮尚往來，就當謝謝他昨天收留我。”“喂……你……”流川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別欺負我哥啊……”隨後就傳來一陣盲音 ………
　　“仙道這個混蛋……”
　　流川楓果然是沒有回去，不光是仙道一味的堅持，也是自己實在太困，邁不動腿了，於是乎，這個晚上，流川楓就與仙道……當然，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安靜的睡了下來。
　　“你……到底要什麼……”夢中，流川楓聽到仙道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