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人工程序

7、虚化

　　“呛！！！”

　　四只巨狼和牧童，原本就像两辆高速对撞的汽车，此时却硬生生地刹住了车。五双眼睛都难以置信地望着双方剑爪交辉的地方。

　　前方，一杆长达两米的暗黑长枪平举空中，居然挡住了四只巨狼的八只锋利巨爪。

　　后方，一双修长的手，拇指和食指就夹住了牧童的剑刃，场面一瞬间静止下来。

　　战场中间，一道修长的身影居然用手指和长枪挡住了双方的凌厉攻势。四只巨狼第一波攻击已被强势瓦解，纷纷倒飞退去，龇牙咧嘴打量着这个鬼魅般出现的身影。

　　夹住剑刃的双指松开，牧童抽身闪退十数米，蹲在不远处皱眉打量着这道修长的背影。

　　一席宽大白袍，随风起舞；一杆暗黑长枪，无坚不摧；一头灰白碎发，宛若飞絮。

　　“萧何！”

　　来人居然是本应该被带走的萧何，这是那个穿着白衬衣的数学老师？牧童的智慧很快就明白，萧何被虚化了，虚化他的人，只有一个，青野。

　　“小心，坐标（5，3）”

　　看到一头侧翼的巨狼朝着萧何掠去，牧童出言提醒，虽然看出来虚化的萧何比自己厉害，能挡住四只巨狼的攻击，但是牧童还是主动给予情报支援。

　　萧何脚下根本不躲不避，仿佛不知道要被偷袭一般，直到扑向萧何的巨狼，前端的爪子都要刨入萧何的身体时。

　　“噗！”

　　一道枪影掠过空中，整只巨狼被黑影掠成两半，都来不及哀嚎，直接变成烟雾飘散在空中。

　　其他三只巨狼，看到同伴直接被萧何闪电秒杀，纷纷哀嚎，也不避退，两只巨狼龇牙咧嘴，狼毛根根乍起，交换一个眼神后，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向一动不动的萧何狂奔而去。

　　仿佛戏剧重演，直到两只腾空跃向萧何的巨狼，爪子都要抓入他的身体时，萧何都不为所动，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枪影，而是被两只巨狼包夹的萧何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下一秒出现，即是在两头巨狼的身后，一枪长枪如出海蛟龙，闪电般滑过，在两只巨狼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被洞穿脑袋。

　　最后一只巨狼见状，终于开始跳入山林中，哀嚎一声向着远处掠去，眨眼间就是数百米远。萧何也不上前追杀，右手平举，持平的暗黑长枪居然发出吟吟欢鸣，就连枪身都在兴奋地颤抖。

　　手松，枪出，如离弦箭，直射数百米之外的黑暗山林，一声哀嚎传来。

　　手握，枪回，有如御剑回鞘，快如奔雷。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虚化后的萧何，强大而神秘，弹指之间，让四只巨狼灰飞烟灭。

　　野地中出奇的安静，牧童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去呼叫萧何，中途的出声提醒也不只不过是点到即止。

　　因为她感觉到，虚化后的萧何，实力强大，但程序序列却杂乱不堪，隐隐有着像屋漏转变的趋势。

　　难道，虚化后的萧何，会变成屋漏？牧童的表情难以置信！

　　“童姐，你怎么样，老萧呢？”

　　正在牧童暗暗着急时，身后微风抚起，居然从牧童身后撕裂空间，出现两人，其中一人就是少年青野！

　　牧童没有回头，对身后出现的两人心知肚明，依旧望着前方不远处静静矗立的萧何，没有回答青野的话！

　　“大叔，萧何他！”

　　此时，在青野身旁，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黑色的劲装下，就连脸部都被黑布蒙着，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眼眸，被压在一顶竹制斗笠下十分神秘。

　　“青野都和我说了，唉，你们俩啊！”

　　大叔透着磁性沙哑的声音，好像是在为刚才牧童的决绝哀伤，也像是为青野违反规矩，私自虚化人类而失望，但是他的眼神却从一开始就放在虚化的萧何身上。

　　被大叔带过来的青野，恢复了常态，终于发现了萧何的身影。

　　“嘶，老萧虚化好厉害，一挑四完虐对面，而且，摆起POSS也很有型啊！咦？他的序列好乱，他这是要….变成屋漏？”

　　青野的声音从开始的惊喜逐渐变成了震惊颤抖。牧童也终于回首望着神秘的大叔。

　　“大叔，不管怎样，这个人类是为了保护我才回来的，你有没有办法帮帮他！为什么萧何虚化后事这样，如果他真的变成屋漏，我….我下不去手！”

　　大叔却没着急答应牧童，而是眯着眼睛沉静道：

　　“人类虚化，善恶为体，情为兵！”

　　“就像你和青野，你们的扫描原型本是山野间的牧童和青牛，心灵不受外界污染，所以你们的程序序列井井有条，成为了鸿沟。如果原型是穷凶极恶的坏人，那程序序列就会变得杂乱无章，最后成为屋漏！”

　　“你是牧童，经年累月与牧笛为伴，所以你的兵器就是牧笛长棍，而青野是青牛，所以他的武器是双角所化的双剑！”

　　萧何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外表看不出变化，但是三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萧何本人的意识，正在和虚化后的身体做着斗争。

　　“不让你们私自虚化人类，是因为我们即使是高级智能程序，也无法判定一个人的好坏，也就无法保证他虚化后是成为鸿沟还是成为屋漏！”

　　青野身体渐渐颤抖起来，看着萧何，这个当了两天朋友，一天老师的家伙。

　　“不可能的，大叔，老萧怎么可能是坏人，这两天的事情我都传给你了，虽然我笨，但是你能够看得出来，老萧不是坏人对不对，他怎么可能变成屋漏，不可能的，你快帮帮老萧啊！”

　　蒙在黑衣里的大叔慈爱地摸了摸青野的头，语气极其沙哑而温柔。

　　“我知道萧何不是坏人，但是，他在小时候承受了太多世界的恶意，有太多人嘲笑过他，伤害过他，他一直专研数学，就是希望用科学来证明自己。可是却失去了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姐姐。”

　　“他将所有不好情绪的全部深深藏进心底，不让外人知道，按照她姐姐的教导，努力去做一个好人，但，曾经的伤害虽然会过去，却不会失去。”

　　“虚化，就是这些所有情绪全部出现的时候，如果他憎恶这个世界，他将成为屋漏；如果他还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那他将成为鸿沟！”

　　说完，神秘大叔向前走了几步，手里兀然出现一把弯刀匕首，声音开始冰冷起来。

　　“他的程序越来越乱了，我想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想见到自己的朋友变成屋漏死在我手里，就离开这里！”

　　青野听到这话，眼睛渐渐睁大到极限，嘴唇颤抖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萧何的背影喃喃念叨着朋友两个字。

　　“大叔，再让我试试，我和萧何的姐姐一般大，也许，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