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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获救 ...

  •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胤礽一声轻喝将众人从错愕中惊醒过来,用探究的目光望着泪如雨下的木尔陈。“淑媛她是我的……,我们从来没分开过那么久,她一定是太想我了……,她来找我……。碰上这件怪事……。”木尔陈已经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大家越听越糊涂。“我来说吧,”胤禩淡淡的开口,脸色像四月的春光般和煦。“这丫头是礼部尚书栋鄂家的,从小跟木尔陈亲近,大概是这次木尔陈随驾来热河太久,心中想念,所以偷偷跑来。这陨石所落地方正是京城方向,怕是她正好遇上了所以弄成这副摸样。”众人这才明白了木尔陈为何这般表现。“哦!”胤禛皱着眉头说:“此事如何向皇阿玛禀报呢。”“四弟,我看就不用回禀了吧,难得他们一片深情,这两日就该回京了,随便扮个宫女把她带回去也不会有人注意的,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太子胤礽心知木尔陈是苏努的儿子,苏努为太祖努尔哈赤四世孙,长子褚英之后,现在掌管着左宗人府同时兼任满洲镶红旗都统和奉天将军,不仅是皇亲更是个有实权的显官,有心笼络苏努。苏努一门素来与八阿哥胤禩交好,这也算是卖了个人情给他,在众人面前也显得他这个太子大度有容人之量,可谓一石三鸟,所以他忙不迭的开了口。太子爷发了话,众人岂有不听之理,就这样昏迷不醒的王园园糊里糊涂的被当成栋鄂•淑媛带走了。太子一改平日骄纵作风不仅嘱咐众人不可乱说,更派了心腹太医贺孟雄亲来诊治,眼见太子如此,众人当然也知趣。
      康熙年年几乎都到塞外巡幸,经常随扈的大臣们都在热河行宫外置办了自己的庄院。苏努生性喜静不爱繁闹,只在僻静处盖了一个三进的小院。此刻,木尔陈正坐在床边用手轻柔的抚摸着园园的脸,不停的轻轻呼唤着:“淑媛,淑媛,你醒醒,你醒啊……。”可床上的人依旧紧闭双眼,煞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蹙,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无论怎么呼唤,就是不醒。伸手抚了抚园园脸上的汗,木尔陈喊道:“大树,药让奴才们煎,你快端盆热水来。”“哎,”门外应了一声,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长的眉清目秀,手里端着铜盆。他叫万树,康熙三十四年四月平阳府地震,那夜他跟着几个半大小子在河沟子里掏泥鳅。地震后摸索着找到家,一家人都压死在屋里。他发了疯似的拼命扒那废墟,要把爹娘扒出来,十个指头上的指甲都没了,也没翻出爹娘来。四月的天热了,父母的尸体很快腐烂逸出味来,招来一群群苍蝇,他挥着柳树枝子没日没夜的赶苍蝇。苏努跟着当时的尚书马齐前往赈灾,看到这孩子的举动觉的实在奇怪,一打听才知道是这么回事,心里着实怜惜,就把他带回了京城,看他聪明伶俐又与十三子木尔陈年纪相仿,就让他给木尔陈当了书童。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在苏努家里也算半个主子。大树把铜盆放下,利索的拧了块毛巾给木尔陈,站在床头看少爷给淑媛小姐擦汗,眼见木尔陈满脸忧虑,他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少爷,贺太医说小姐虽然摔断了腿,但是没有性命之忧,您就放心吧。”半晌,看没有回应,又犹豫着说:“过两天就要回京了,小姐的腿不能走,这……。”木尔陈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这个棘手的问题。原来,康熙巡幸塞外,男子都是骑马,只有女眷才能坐车,康熙本人也大部分时间都是骑马。淑媛摔断了腿,又不能让康熙见到她,只有把她藏在车里才能平安回到京城。这次随驾来塞外的,只有德妃、宜妃两位娘娘,想到德妃,木尔陈陡然想起四阿哥长年结冰的脸,猛地打了寒噤,摇了摇头,站起来对大树说:“你好好照顾小姐,我去找九阿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求求宜妃娘娘。”
      胤禟正坐在桌前把玩着一张硬卡片,材质很奇怪,不是纸,不像是木头,也不像是玉,倒是有点像薄薄的竹片,很有韧性,竹片能打磨得这么温润光滑,也实在很难得。(他当然不知道那叫PETC塑料)眯着眼、凑近灯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出两把小扇子的阴影,细致的研究这上面指甲大小的画像,心里暗暗赞叹,画的还真是栩栩如生啊!卡片上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都缺胳膊少腿,依稀辨认出王园园、安徽字样,还有一些洋字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叫王园园,安徽人么,木尔陈不是叫她淑媛吗,这是怎么回事?”胤禟自言自语的琢磨着,百思不得其解。不错,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园园的身份证,当木尔陈抱起园园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被木尔陈吸引了,没人注意到草丛里落下一张卡片。当然,胤禟除外。
      缓缓的起身踱出屋外,月色拉出一个颀长的影子。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的母亲宜妃正是凭着非凡的美貌艳冠后宫,二十年来恩宠不衰,一口气为康熙生了三个儿子。他继承了父母身上所有优质的基因,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凌厉的鹰勾鼻让他看起来有些冷艳,最出彩的地方要数那双像极了母亲的眼睛,总像是掬着露水,眼波流转,柔情满溢。让所有看过他的人都暗自庆幸,幸亏这是一双男人的眼睛,若是个女人,只怕世上又要多一个勾魂摄魄的红颜祸水了。
      这双眼睛里此刻是比这无边夜色还要的浓密的黑暗。他在回想自己下午的失常,他居然有心痛的感觉,他居然担心她会死掉,他居然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身体,他居然愤怒木尔陈把她抱走,甚至刚才看着她的画像的时候竟然有些想再见到她……。天!这是怎么回事,这真让人发疯。从小他就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也许因为得到的太不费力,从来不曾特别在意过什么,可是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此时的胤禟并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原因。不关乎人事,这便是命;不关乎天理,这便是运!命运,是不需要任何原因的。
      “爷刚才出去了,您先到书房略坐坐,奴才去找爷。”突如其来的人声打断了胤禟的思绪,“小林子,爷在这呢。”胤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看清了来人是木尔陈,有些惊讶旋即有些惊喜。“有事吗,进来说。”立刻想起那卡片还在桌上,又转口道:“不,你先等一会儿。”急忙进房去藏卡片,心里懊恼:“我高兴什么呀,叫人看了笑话。”抬脚准备进去的木尔陈爱只得又站住了,暗自纳闷九阿哥这是怎么了。
      “进来吧。”听胤禟发了话,木尔陈走进书房端端正正的给胤禟打了个千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我客套起来了。”胤禟一脸惊讶的说,他们两经常在八阿哥胤禩府里遇到,原本是极熟的朋友。木尔陈便原原本本的把来意说了一遍。胤禟皱着眉头许久没有说话,就在木尔陈以为他肯定不会答应,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胤禟突然开口说:“我去说,额娘肯定会答应,但她那里皇阿玛常去,额娘性子直,难保不会走了嘴说出来。我看还是不告诉我额娘,找一个宫女照应着,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个宫女的,你看可行?”木尔陈连忙站起来,“这样当然更好,就照你说的办,感谢的话不说了,回京以后我请你喝酒。”
      外面忽然一阵吵嚷声传来,“怎么回事?”胤禟语带不满,小林子狼狈的走了进来:“回爷的话,外面有的小厮硬往里闯,要找他们的少爷。奴才说他没规矩,也不知道通报一声,爷现在正在见客呢,让他等着,他不依,就吵了几句。再说这宅子里只有九爷您才是爷……。”“行了,行了。”胤禟不想再听他啰嗦,问木尔陈“是找你的吗?”“八成是,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难道是淑媛有事?”说道这里,木尔陈慌忙站起来往外走,也顾不得礼数了。大门口,大树正跟几个太监纠缠着,急得直跳脚。一见到木尔陈出来就大喊;“少爷少爷,淑媛小姐她……,”眼见得旁边这么多外人,又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木尔陈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吼了一声:“快走,边走边说!”大树挣开了拉扯快步跟了上来,两人骑着马风一般往回跑。胤禟从门里追了出来,刚跑了几步就听见小林子在后面焦急的喊;“爷,这黑灯瞎火的您去哪儿,奴才给您备个灯笼。”一句话提醒了胤禟,他猛地停下,在自己光光的前额上拍了一下,心里骂自己:我急个什么,真是活见鬼!跺跺脚,转身往里走。“爷哪也不去,都杵在那儿干嘛,还不赶紧伺候着。”看着这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阿哥爷,几个小太监吓得连气都不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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