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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间接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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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歆觉得这一觉睡得尤其好,梦里她和男神唉嘿嘿嘿……笑着在草地上你追我赶,男神跑得怎么那么快,就跟后面有条狗在撵他一样。
他追啊,她跑啊,他跑啊,她追啊……突然有人冲过来猛地把她推倒了。
她感觉像只乌龟一样,半天都翻不过来,被一种无形的阻力按在地上,扭头再一看男神早都跑没影儿了。
这个人又推,没完没了的。她徐徐醒来,眯着眼睛带着火气说:“谁啊!”
“终于醒了,怎么睡得跟头猪一样死……长得也跟小猪一样……”
妈妈的声音就像早上六七点的闹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惊讶的邱歆窝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短发四处乱翘,显得弱小又无助。
“你什么意思!我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哪里?我让你给开除了?”惊讶的妈妈,一脸不可置信地解下了围裙。
“靠啊!我怎么在这里!”
惊恐的邱歆,看着正对床头贴着一幅世界地图,上面还贴满了便利贴。再转头看威武霸气还没发福的汪女士留着厚重刘海儿的样子深觉不真实。
“你应该在哪里?睡昏头了吧你!还有,你那是什么用词!”震怒中的妈妈无情地戳着她的脑门。
“嗯,我可能是需要再睡一下,我还没醒,梦中梦……”
平静下来倒回床上的邱歆,上下眼皮缓缓拉紧。
被妈妈强行扒开双眼。
“给我起来吧你,上学都要迟到了!这个周末都把你过的!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以后不许熬夜!”
掀起被子、薅起圆润的女儿、把椅子上的衣服甩过去,汪妈妈臂力惊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打太极。
——
来不及吃饭,嘴里嚼着小饼干,邱歆跨坐在自行车上等红灯。清晨空气有些凉意,她望着瓦蓝瓦蓝的天觉得如在五里雾中,但又有点儿开心。
默默算了算,她转头问隔壁夏利车里的司机:“师傅,现在是哪年啊?”
司机正照着倒视镜在刮胡子,听到她问问嘿嘿一乐,说:“‘感谢刨根问底儿拦不住’想起来了嘛小妹妹,2010年怎么就这么长啊——周末怎么就这么短啊,你说是吧?”
“六中的学生?好好学习啊,等上了大学就轻松了。”
邱歆傻乐着应和了两句,忽略掉这个男人的谎言,只觉得嘴里的小饼干突然变得无味。
2010年?
2010年,自己还是个体重一百一十斤的小胖子吖。
她摸了摸被衣服完美掩盖的小肚腩,觉得异常真实。
自己这阶段还是个在初二苟延残喘的学渣,她低头看了看海市六中的黑色校裤,异常真实。
再加上大清早火力全开的汪秀清女士,总之,异常真实。
她凭着印象来到了学校,这个毕业后再也没有踏入过的地方。
头发向四周逃逸、打死也不肯支持中央的郝主任红光满面的站在校门口,看样子在查校服。
她下意识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卧槽!老子校服上衣呢!
她本能地向离校门甚远的左侧栅栏跑去,熟练得让人心疼,身形非常矫健。那里早有很多人站在栅栏里往外抛校服,眼瞅着她跑过来,一个女生忙向后招呼:“快给她拿件大号校服!”
扎心了老铁!
后面的女生说:“大家的都借出去了。”
然后一起爱莫能助地看过来。
卧槽,天要亡我。
这时,有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栅栏,他说:“给你”。
这是什么神仙声音,这是什么雪中送炭的人间真情。
秦臻看了看面前歪着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女生,随和地把衣服搭在栅栏上,微微一笑回去接着锁车。
问过他的名字和班级,邱歆千恩万谢地套上了带着清新皂角味道的校服,觉得内心非常幸福,在门前对着郝主任灿烂的笑着。
这可能是第一个对郝主任笑的这么开心的学生,于是郝主任一下记住了她,并指出了她校服极度不合身的问题,要求她重新做一套,钱尽快交到财务处。
不要随意给邱主任好脸色,这是邱歆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恨!
——
她沿着悠长而阴凉,弥漫着木屑和油漆味道的走廊缓缓走向初二年级十三班,一路上看到很多学生在各个教室进进出出,整个楼道像蜂窝一样吵,还时不时传来拍桌子的声音。她走的很慢、很慢,就像她初一刚入学时那样,一点儿都看不出要迟到的样子。这一次像把时间碾碎,伴着罡风在她身边呼啸而过,那些过去了的时光就像逐渐调亮的台灯一样,给世界重新上色。
她走到了门口,一支纸飞机飞了出来,被她手疾眼快的捏住。
小个子的李祎顶着一张忐忑不安的脸跑出来,一看是她便拍拍自己的胸口:“爱玛,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班主任来了呢。”
说着,他捡起飞机掠回去,回头看着还不动的邱歆:“快进来啊!老师应该马上就到了。”
邱歆跟着走进教室,就像走进一个散发着清漆味道的异世界。她看见阔别七年的同学们,有些再也没有见过甚至名字都忘了。他们正或坐或立的闲谈、有些人追逐打闹上蹿下跳,还有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男生站到了讲台上。
无意义的大叫和欢笑,真的很吵,但又很鲜活。
她看见一向脾气很好的班长正戴着耳塞在学习,眉头紧锁;学习委员林婧婷戴着耳塞在学习,面带奇异微笑;陈笑芸和男生们一起闹。
真实。
走下讲台去找自己的座位,其实也不用找,所有座位都装满了,她一眼就看到那个应该属于自己的位置。慢慢从这些人身边走过,他们和她打招呼或是冲她笑,就像这近十年的时光实际上只是她去了个厕所的功夫,而且在如厕的时间里做了场梦一样。后桌的男生正趴在桌子上,毛茸茸的头发黑亮而蓬乱,发量令修仙党羡慕。
她坐下打开书包,抬头看黑板上的课表,第一节是数学。
⊙⊙!
我数学书呢!
康老师腋下夹着三角尺走了进来:“豚鞋们!都安进下来哦,老司要桑课了!”
斜前方的几个男生把脸挡在书后面学康老师讲话。
康老师扫了一圈,说:“这节课很粽要,没带酥和练徐册的豚鞋就枣仁一起看哦。”
邱歆看看左右……原来这么多人没带书嘛……
她回头戳了戳那个男生,说:“嘿!同学,上课了,醒醒呗。”
男生身体一颤,从臂间缓缓抬起头来,茫然的拿鼻孔对着她,然后用手胡噜了一把脸。
邱歆:……真的在睡觉啊。
修长的手挡着窗外投进的光,眼睛半开半合;右脸上压出了一道红痕,和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时邱歆的心忽然猛的一跳,动静大的,不光她自己听见了,她怀疑周围人都听见了。疑神疑鬼地四处望望,她想着:我这不会是心脏早搏吧。
男生撑着脸看她,语气笃定:“又没带书。”
邱歆想着:我哪有天天不带书,当初上学也很勤奋的。但脸上却表现地很诚恳。
男生把自己的数学书往边上推推,对邱歆说:“你坐过来点儿。”
哦……拖着凳子坐过去。
邱歆认真地做着笔记,时不时也分神看一眼趴着听讲一笔没动的某同学,看他被阳光染上金色的形如仰月的唇。他的唇线微微牵动,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笑了。邱歆也跟着笑了。
“邱歆,来丧台解一下这道题。”
所有人都回头看她,身旁男生拄着下巴,打了一个哈欠后,笑弯的眼睛里含着泪花。
邱歆走上讲台看了一会儿题目,确实很简单,就刷刷刷地写下了答案,过程相当俭省,看老师没说什么就回了座位。
康老师挺高兴地说:“做的非藏的好,这个就四很标准的答案了。看来邱藤鞋在课下狠下了功夫啊,大家都要向她学习。”
邱歆很开心地放下了粉笔。
——
挨到下课,她噌的窜出教室向隔壁班跑去。
站在门口心里咚咚咚地敲鼓,她想:最近无论如何要去医院看看心脏。
秦臻被人叫过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他身后好些同学在起哄。
邱歆把叠好的校服递出去然后还煞有介事地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谢你救我于水火之中,改天我请你吃东西。”
说完红着大脸跑了。
秦臻拿着叠得很整齐的校服,看着她以豹的速度跑进十三班的背影哑然失笑:“一点儿小事,不用了……”
邱歆回到座位上依然难掩激动,哐哐哐连灌好几口矿泉水,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就看见后桌的男生在盯着她,眼神很微妙。
她用眉毛和眼神询问:“怎么了?”
男生清了清嗓子:“你喝的……是我的水。”
她一口水呛在了嗓子里,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扑在自己桌子上咳个昏天黑地面红耳赤,嗓子里火辣辣的,鼻子里酸得难受至极,眼泪也流出来了。
男生凑上来,说:“你弯腰,嗯,用手捶几下胸口……对,再使劲儿咳几下。”然后悠悠对逐渐平复的她说:“喝就喝了吧,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咱俩这算刚认识,这是正常反应好吗。
邱歆红着脸,尴尬地拿着手里的水放也不是拿也不是,讷讷对他说:“我一会儿再给你买一瓶。”
男生捂着鼻梁无声地笑了,说:“不用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邱歆:“不对啊,你的水放在我桌子上干嘛!”
男生很无辜的摊开手:“你刚才坐过来的时候嫌碍事,自己拿过去的。”
我手真欠。
——
语文课。
邱歆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把语文书向他推了推。
男生像无垠的蛋黄一样趴在她桌子上,两个人离得很近,邱歆自发的往后坐坐和他拉开了距离。想着,您可别洒我身上。
飘忽不定的眼神终于和讲台上的刘老师成功对接,“邱歆,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不想回答问题就不要和老师眼神交流。
不过这题很简单。
邱歆不失自信的一笑,站起来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开放性问题没有标准答案,难得的是能够自洽的清晰逻辑脉络和落落大方的仪态。老师点点头让她坐下。
男生拿着她的橡皮捏来捏去,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心情特好的邱歆:“问呀!”
男生又拿过那个水瓶子捏捏:“你家里是有个哆啦A梦吗?怎么一个周末过去,这么敢说话了?以前都……”他做了一个浑身哆嗦的动作。
邱歆在考虑是说失忆比较好还是说穿越比较好。比如:看过《寻秦记》吧同学,爽就得了,把逻辑抛一抛嘛。
她考虑考虑以上两种都不太好,肯定会被当作中二病发作,于是就赧然地对着男生一笑:“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吧。其实我也有个问题——同学,你叫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重置啦,编编指出我进步的空间还很大,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