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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阿黛拉 ...

  •   当阳光透过蓝色印花布窗帘射进来,房间里一片明亮,墙壁上糊着墙纸,地板上铺着地毯,与洛伍德光秃秃的墙壁和空荡荡的房间完全不同。这里小巧而明亮,舒适而温暖。
      简起身,仔细穿戴好,常年待在洛伍德学校里,简虽然略有储蓄,但因不爱好出门,衣服都很简朴。简抿唇笑了笑。收拾好昨晚未来得及收拾的衣物物品,便出门了。
      走过铺着地席的长廊,走下打滑的橡树楼梯,来到了大厅。大厅的墙上挂着几幅画,有穿着护胸铁甲十分威严的男子,有戴着珍珠项链的贵妇,天花板上垂着的青铜灯,房间里雕刻奇异的乌黑发亮的摆钟,这些对于从21世纪的中国来的简,一切都显得古老,庄严而肃穆,简穿越前也不过是个平凡人家出生的普通女孩子,比之那时,19世纪的英国贵族家无比地富丽堂皇。当然,经过穿越后的八年,简的性格愈发沉默而冷静,倒也不会觉得太震撼。
      这时工业已经开始了发展,大厅门镶着玻璃。跨过门,这时已是秋天,朝阳宁静地照耀着透出黄褐色的树丛和依然绿油油的田野。简往前几步来到了草坪上,转头望着建筑的正面。三层楼的房子,也有相当大的规模,致使房屋内很宽阔,但整体也并不算很大,显得更多的是古老细致而非华贵。庄园里有着草坪和庭园,一道矮篱把草地和庭园分开。草地上长着一排排巨大的老荆棘树丛,强劲多节,大如橡树,更远的地方是小山。不像洛伍德四周的山那么高耸峻峭,与世隔绝。庄外还能看到一个小村庄,隐在林间,距离桑菲尔德更近的是地区教堂,它古老的钟楼俯视着房子与大门之间的土墩。整个庄园在清晨中宁静悠远。
      就在这时,费尔法克斯太太出现在门边了。
      “怎么,已经起来了?”她说,“我看你是个喜欢早起的人。”简向她走近,她慈祥地吻了吻简,并同简握了下手。这个慈祥的妇人对简的印象更好了。“你认为桑菲尔德怎么样?”她问。“很好,很漂亮安静!”简浅笑着答道。
      “是呀,”她说,“是个漂亮的地方。但我担心慢慢地会败落,除非罗切斯特先生想着要来,并永久居住在这儿,或者至少常来看看,大住宅和好庭园需要主人经常光顾才是。”
      “罗切斯特先生?”简眨眨眼故作疑惑地问道。
      “桑菲尔德的主人,”她平静地回答,“你不知道他叫罗切斯特吗?”
      简笑着摇摇头,“罗切斯特是桑菲尔德的主人,附近很多人都知道他,他并不经常回来。我是这里的管家,从母亲份上说,我是罗切斯特家的远亲。”
      “那么,那位小姑娘呢——我的学生?”
      “她是罗切斯特先生的受监护人。他委托我替她找个家庭教师。我想他有意将她在××郡养育大。瞧她来了,同她称作‘bonne’的保姆一起来了。”
      简转头看去,一个小女孩由她的保姆陪着,向草坪这边奔跑过来了。是个大约七、八岁的女孩子,个头瘦小,脸色苍白,五官很小,一头累赘的卷发直披到腰上。
      “早上好,阿黛拉小姐,”费尔法克斯太太说,“过来同这位小姐说说话,她会教你读书,让你有一天成为聪明的女人。”小女孩似乎现在在注意到简。她指着简对她的保姆用法语询问着。
      费尔法克斯太太介绍着,“保姆是个外国人,而阿黛拉却是生在大陆上的,而且我相信除了六个月前的一次,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大陆。她初到这儿来的时候,一句英语也不会说,现在倒能转过来讲一点了。她把英语和法语混着讲,我听不懂。不过我想你能把她的意思搞得很清楚的。”简点点头,她在洛伍德学校法语同样学的很好。
      小姑娘听说简是她的家庭教师,便走近简和她握手。简对着她抿嘴笑笑,拉着她,领她进去吃早饭,又用法语和她交谈了几句,小姑娘既惊奇又高兴。
      “啊!”她用法语叫道,“你说我的话同罗切斯特先生说得一样好。我可以同你谈了,像我可以跟他谈一样。索菲娅也可以同你谈了,她会很开心的,这里没有人懂她的话,而费尔法克斯太太又满口英语。索菲娅是我的保姆,同我一起乘了条大船穿过海洋,船上有个烟囱冒着烟,多浓的烟呀!我病倒了,索菲娅也病倒了,还有罗切斯特先生也病倒了。罗切斯特先生躺在沙发上,在一间叫沙龙的漂亮房间里,索菲娅和我睡在另一个地方的小床上。它像个架子,我差点跌了下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简·爱。”
      小姑娘不太会发音,简重复了几遍,才会了,又高高兴兴说起她的故事来,简都笑着听着,偶尔用法语问几句。
      “她讲得那么快,你能听懂吗?”费尔法克斯太太惊奇不已。
      简点点头。
      “我希望,”这位善良的夫人继续说,“你问她一两个关于她父母的问题,看她还记不记得她们。”简点头,转头问道。
      “阿黛拉,在你说的那个既漂亮又干净的镇上,你跟谁一起过日子的?”
      小姑娘高兴回答,“很久以前我跟妈妈住在一起的,可是她到圣母玛丽娅那儿去了。妈妈过去常教我跳舞、唱歌、朗诵诗歌。很多很多先生和太太来看妈妈,我老是跳舞给他们看,或者坐在他们膝头上,唱歌给他们听。我喜欢这样,让我现在唱给你听好吗?”
      她已吃了早饭,所以简点头允许了。她从椅子上下来,坐上简的膝头。接着,一本正经地抱着双臂,把卷发往身后一甩,抬眼望着天花板,开始唱起了某出歌剧中的一个曲子。说的是一个被遗弃的女人,对情人的绝情痛苦了一番之后,求助于自己的自尊,要她的侍者用最耀眼的首饰和最华丽的礼服,把她打扮起来,决定在当晚的一个舞会上同那个负心汉见面,以自己欢快的举止向他证明,她并没有因为被遗弃而感到蒙受了什么打击。
      简心里摇摇头,一个母亲怎么能交给孩子这些。不过还好阿黛拉声音悦耳动听,兼之童声唱出来只是天真烂漫。唱完以后,她又跳下膝头站姿端正的为简背起了诗。抑扬顿挫和声调婉转皆不少。简点点头,笑着问她“这首诗也是你妈妈教你的么?”
      “是的,她总是这么说‘Qu'avezvousdoncLuiditundecesrats;parlez!’她要我把手举起来,这样,提醒我读问题的时候要提高嗓门儿。现在我来跳舞给你看好吗?”
      简摇摇头,“不,行了。你妈妈到圣母玛丽亚那儿去了后,你跟谁一块儿住呢?”
      “同弗雷德里克太太和她的丈夫。她照顾我,不过她跟我没有亲戚关系。我想她很穷,因为她不像妈妈那样有好房子。我在那里没呆多久。罗切斯特先生问我,是否愿意同他一起住到英国去。我说好的,因为我认得弗雷德里克太太之前就认得罗切斯特先生了。他总是待我很好,送我漂亮的衣服和玩具,可是你瞧他说话不算数,把我带到了英国,自己倒又回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简点点头,带着阿黛拉进了图书室,大部分书籍都锁在玻璃门内,但有一个书架却是敞开的,上面摆着基础教育所需要的各类书籍,和几部轻松的文学作品、诗歌、传记、游记和一些传奇故事等。在房子里还有一架小巧的钢琴,成色很新,音调优美。此外,还有一个画架和一对地球仪。
      小姑娘相当听话,虽然不大肯用功。对任何正儿八经的事她都不习惯。简给她讲了几句,说了一下读书的规矩便放她回去了。简努力在午饭前画了些有趣的小小的素描,供她学习用。
      很快画好了适合小孩子学习的素描。简起身将它整齐放好。现在时间距离中午还早,小姑娘下午才开始学习。打开门,正准备往外走,却见费尔法克斯太太正朝着这里走来。简停住脚,看向费尔法克斯太太。
      “我想阿黛拉小姐的课程既然下午才开始,那你现在应当不忙,”她说,“不如我带你到处转转。”
      “当然,我刚为阿黛拉准备了几幅素描供她下午学习用,现在正打算到处转转,麻烦您了。”简笑着回答。
      简跟着费尔法克斯太太,看她推开其中一件房间,又推开了房间里相连的几个房间,一边向简介绍道,
      “这里是餐室,这里是客厅,这里是罗切斯特的房间,平常罗切斯特虽然不在家,但是因为他似乎并不喜欢别人在他到家再收拾这里,所以这里都是定时保持整洁的。”
      简点点头,房间里一切都是干净整洁的,整体布局极为奢华漂亮,可以看出这位桑菲尔德的主人确实很有钱。
      简从费尔法克斯太太对她的主人的描述中并没有得到太多信息,这位老妇人就如原著所描绘的那般,平庸,没有太多见识,懂得感恩,不算出彩。只知道罗切斯特先生很少来这里,他的性格阴晴不定,他的庄园很大,有很多的土地,对仆人不算苛刻。当然,这些简早就知道了。
      这位热心的老妇人随后又带着简上了顶楼的铅皮屋顶去眺望景致。
      现在了铅皮屋顶,简才发现这里大概是桑菲尔德最漂亮的地方了。爬上屋顶,就是这座建筑的城垛,往下眺望,只见地面恰似一幅地图般展开,鲜嫩的天鹅绒草坪,紧紧围绕着这栋建筑灰色的宅基;与公园差不多大的田野上,古老的树木星罗棋布;深褐色枯萎的树林,被一条小径明显分割开来,小径长满了青苔,看上去比带叶子的树木还绿;门口的教堂、道路和寂静的小山都安卧在秋阳里;地平线上祥和的天空,蔚蓝中夹杂着大理石般的珠白色。这番景色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美丽。看着这些景致,让简不由得可惜没有带画笔纸张来,不能把这景致保存下来。
      沿着扶梯从屋顶下来,眼前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因为没有通向外面的窗户,过道里有些黑暗。费尔法克斯太太还没有下来,这时,从前面某一个房间中传来了一阵笑声。这笑声在寂静的三楼里,显得格外古怪,清晰、拘谨,又悲哀。随后这笑声越来越大,在整个三楼回响。
      看来这就是这位罗切斯特先生的疯了的夫人了。
      简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会儿,费尔法克斯太太也下来了,这笑声依旧还在持续。“费尔法克斯太太,你听见这响亮的笑声了吗?那是谁呀?”虽然简知道真正是谁,但还是装作正常人反应有些惊恐地问着。
      她回答说,“也许是格雷斯·普尔。”
      “格雷斯.普尔?”
      “我常常听到她,她在这儿的一间房子里做针线活,有时莉娅也在,这两个人在一块总是闹闹嚷嚷的。”
      刚结束的笑声又响起来了,低沉而很有节奏,然后以古怪的嘟哝声结束。
      “格雷斯?”费尔法克斯太太站在那个房间外叫道。
      很快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了一个三四十的女人,面相普通,严肃冷硬,身材虎背熊腰。不发一言。费尔法克斯太太向她警告了几句不要再吵闹。她默默行了礼就进去了。
      “她是我们雇来做针线活,帮助莉娅干家务活儿的,”老妇人转头向简介绍说,“在某些方面她并不是无可非议的,不过她干得挺好。顺便问一下,早上你跟你的学生相处得怎么样?”
      简笑着点点头,“阿黛拉小姐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很活泼,很好相处。”
      话题就这样转到阿黛拉身上,两人边走边谈,一直讨论到一楼大厅里。正看到阿黛拉在大厅里迎着她们跑过来,一面还高兴呼唤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阿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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