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月孤鸿

9、助教

　　“同学们好，首先我要感谢同学们对我的信任与支持，在本学期选修了我这门秦汉文学赏析的课程……”
　　老乔在讲台上吆喝着，我则在教师门口蹲着。
　　昨天晚上在我练级正酣的时候，老乔来了个电话。说什么助教也算半个老师，小伙子明天来的时候穿得正式点。
　　难道他是被我昨天上课时穿的那件超人T恤囧到了？
　　我从教师的前门蹭到后门，又从后门蹭回前门。
　　老乔说等他介绍完这门课就要向同学们隆重推出我——他的新助教。老实说，我有点害羞啦，人家还没有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说过话呢。

　　“那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欢迎我的新助教——花子卿同学。”教室噼里啪啦一阵掌声。
　　到我了？可我刚蹭到前门和后门的中间啊。我应该是从前门进呢，还是从后门进呢？
　　我犹豫了一秒钟冲向前门，急刹车，以闲庭信步地气势走了进去。

　　面面相觑60秒。
　　我是有点被吓到，能够容纳120人的教室里座无虚席。
　　可是，亲爱的同学们呐，你们怎么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呢。你们可知道为了体现我的专业精神，我昨天晚上可是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这套纯黑色西装挖出来的啊。同时，为了掩盖因睡眠不足而留下的黑眼圈，还带了一副堪比黑衣人的黑框墨镜哦，难道你们不觉得有这样的助教是件很拉风的事情么？
　　“是来收保护费的吧？”底下一个学生低低地说。
　　喉头一舔，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姜是老的辣。
　　老乔咳嗽了两声来缓解教室里的尴尬气氛，用走的风度，跑的速度，挪到我旁边。一把抓下我架在鼻子上的墨镜：“大家来认识下吧。子卿麻烦你帮我点下名。”
　　离开墨镜，眼睛有一瞬受不了强光的刺激。
　　底下一阵抽气声。
　　好吧，我又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这个人不就是《草录》今年极力推荐，放在封面做模特的新任陛下么？！”
　　我点名，我若无其事地翻着点名侧，我什么都没听到，我规规矩矩安安心心地点我的名。
　　“王波。”
　　“到!”
　　……
　　“莫笑音？”又是一个一眼看上去觉得诗意的名字。不过好奇怪啊，这个名字怎么就看着这么眼熟呢，还是带“音”字的？
　　“到！”第二排角落里的一个女生应道。
　　循声望去。好家伙，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位不就是前天在关东煮遇到的，大前天在东园遇到的，那个要把我，或者已经把我（？）放上货架，明码标价的女生么。嘿嘿，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三天不晚啊，音音小朋友，今儿你可是落在我手上了。
　　心理盘算了这么多，可是嘴里依然还在点人头。不过好奇怪，这个名字真的是在哪里见过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烦恼的事情先放一边，我通常不勉强自己去浪费脑细胞，有些事情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才能想明白。

　　点完名，我抱着昨天借来的两本书堂而皇之地走到了最后一排坐定。两节课共九十分钟，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我在盯着那个莫笑音的背影发呆。那小姑娘，拿着笔从开始上课一直写到下课，也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恶毒的事情。
　　什么？你问我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干嘛？看天花板发呆呗。书上说，神游有利于开发智慧的。你问是哪本书啊？等我找到子楚以后我让他告诉你，我只听到过口述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