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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真的不吃我吗? ...

  •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

      刺耳的铃声长响,监考老师一桌一桌挨个收掉高考最后一科目的卷子。

      扶琤眯着眼随五味杂陈的人流往外挤。日光穿过拱形校门上几扇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在半空中投射出有色光束,尘埃于其间做永不停息的无规则运动。

      闹哄哄的人群不能减少这拱形顶下一分教堂般的光怪陆离与神圣。

      她晃晃脑袋,轻舒一口气,踏过高高的门槛,走出校门。毫无阻隔的阳光撒满全身,温暖得令扶琤在原地站定,大脑舒服成了浆糊,生出些微醺。

      "嗬嗬-----"奇怪的声音响起。

      与猫科动物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咆哮相似。随后像是揭开一锅沸腾的水——

      各种音调的咆哮此起彼伏起来。

      就挨在扶琤左边的一个女孩,从头顶开始,黑发大量脱落,迅速谢顶而后秃顶。

      同时像是淋了油漆,藕断丝连的头顶往下蔓延开青灰的颜色。下骸骨张大成人类所不能及的角度,附在骨骼表面的两颊皮肤因此撕裂,连带嘴唇一起,渗出暗红血丝。

      扶琤呼吸一窒,瞪大了眼,眼睫下蜂蜜棕的瞳孔剧烈收缩又放大,鼻翼微张,阳光从瞳孔刺进来,视野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大脑仿佛也被刺到,一抽一抽地痛着。

      手上下意识地去摸后脑勺,噢,还在。

      而她的右边,一个没有谢顶变色的男同学,面色骇然,厚底眼睛下的小眼突出来,比谢顶变色的女孩子还要狰狞可怖。

      她眩晕着后退几步,模糊视野里谢顶变色的女孩子张着极大的嘴,短短几秒内牙齿向外翻出,啃上没有谢顶变色的男同学的颈。

      ——被撕咬掉一半,血喷出来,高高一束。

      只在书本上看过的,动脉破裂的景象,只会发生在动物世界里的,捕猎进食。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崩塌,顶着刺痛的脑袋,扶琤怔在撕咬的场景里不动——脑子一片空白。

      [丧尸.......'&#= /& !_/末世吗?]扶琤仅剩的神经细胞混乱地传递信息。

      女孩子的啃食速度很慢,她就这样看着丧尸一口一口吃掉无头的男同学。

      大脑挣扎着运作起来,扶琤伸手扒开混乱的,鲜血四溅的人尸群向外冲去,一直一直跑到肌肉酸痛无力后才大喘着气停下。

      腿一软,就直直扑倒在地。

      她在地上蜷缩成虾米,胃里的食物翻滚着从食道涌到喉头。但咳到双眼通红也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扶琤忽地反应过来,刚刚那样丧尸疯狂啃食人类的场面,她居然有时间站在原地发呆??!丧尸居然就那样让她站着发呆!

      ——似乎,丧失似乎不吃她。

      喉头的食糜终于涌出来。扶琤像被分成两个部分,鼻子以下呕吐着,鼻子以上的脑子却疯狂运作。

      [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异能?!]

      [丧尸是真的不吃我吗?]

      试验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紧紧按下,她是疯了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博。摸索到小巷的墙边倚着,剧烈的运动与呕吐抽空了她的力气。

      扶琤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弓着腰,甚至顾不上捂一捂鼻端涌上的恶臭。灾难后的第一应激反应便是忘记,俗称失忆。但无论她怎么尝试忘记,血腥的画面仍在脑海里叫嚣着,证明它的真实存在。

      天陡然暗下来,没有黄昏预兆。一片黑暗中,倚着冰冷的墙,扶琤冷静下来,从满脑子的疯狂弹幕中抽出一条。

      [活着,一定要活下去。]

      镇定下来之后,她摸索着墙走出小巷,脚还有点软,走不快。经历一开始的全黑,瞳孔逐渐捕捉到一些光线,这令扶琤看到街上的景象。

      就在刚刚还人声鼎沸,拉满条幅的校门口,血一滩一滩,在暗色中变成可怖的黑。视野中找不到一个完整的人,只有一些僵硬的影子在活动着——它们已经不能被称作“人”。

      似乎是感觉到扶琤的存在,丧尸聚拢过来,但实在太慢了,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一样迟缓。仅凭无力的双腿都可以轻易摆脱。她倒走着观察四周,快要离开这条街的时候,丧尸似是知道即将失败,扑过来。但僵硬冰冷的肌肉不再拥有力量,只是徒劳地往地上倒去。

      看着在地上蠕动着靠近的,溅满一身血的丧尸,扶琤退后几步,转身迈开腿疯狂地跑起来,越跑越快,朝家的方向。一路上即使慢下来也没有停下过。

      跑着进了小区,小区里都是独栋带花园的别墅,没有楼房那样多的人,丧尸也不多,仅有几只分布在路上,其他大概被关在家里。

      到了自家门前,她扯着门把使劲拉,拉了好几下才如梦初醒地去掏钥匙,颤抖着插了好几下才打开门。门内空荡荡的,阿姨为了庆祝出门买菜了,爸爸妈妈去接她,但校门口已经空了。

      ——没有人,家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扶琤靠着门滑落在地,抱着头埋进双膝,一声不发地流眼泪,浸湿了裤子。哭到喘不上气才发出响亮的打嗝声。这个时候没有人来拍她的背,安慰她。扶琤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自己从地上站起来。

      仿佛发出些声音房子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先是上楼,翻出爸爸巨大的登山包,最外层塞进长袖衬衫和一套内衣裤,用力压实,确保没有占用多余的空间。

      又脱掉校服换上轻薄的长袖和牛仔裤。从抽屉里翻出美工刀塞进口袋,钱也抓一把进口袋。再翻就只能翻到防狼喷雾,塞进背包。除了菜刀,家里就没有锋利的武器了。

      但用近身用菜刀砍丧尸,这对扶琤来说显然不现实,先不说有没有足够的力气,近身之前指不定先被抓伤,最后她从厨房拿了一把较小的尖头刀,用衣服包好塞进背包隔层。较实用的瑞士军刀则塞进口袋。

      扶琤又从储物间翻出高尔夫球棍。掂了掂放在一旁。

      接下来是食物,她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大包奶盐味饼干,一小盒巧克力,几包干脆面,两瓶葡萄糖饮料,都塞进背包后空间就只剩一半。于是扶琤把剩下的一大包黄油小面包拿出来拆袋压扁,装进大的保鲜袋里,节省了一部分空间,又用运动水壶装满水后塞进侧袋。

      另一个侧袋用来放伞,鬼知道阳光或伞有什么奇怪的作用——刚刚就是强烈的阳光导致她头痛眼花。想到这扶琤又塞进口罩和墨镜,拿起手机时她才猛地想起也许可以联络爸爸妈妈,但根本打不出去,没有信号。

      扶琤丟开手机,不死心地去开电视,黑屏。末世文扶琤看过很多,但真正经历通讯网络和电路的瘫痪却是无措,她用力闭了闭眼。

      几包方便面塞完,背包就满了。她想了想丧尸现在的速度,又拿了一个结实的大袋子装水和方便面。然后跑上跑下把门窗锁紧——扶琤改变主意了,她不打算迅速离开,但东西还是要收拾的,没有了网络通讯,或许会有军队来搜救,像是小说里一样建立基地。

      若是离开,她无法完全保证自己的安全,又不知道基地在哪,会像只无头苍蝇那样把自己弄死的,待在家里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死。就这样想着事情,窗外的天空又亮起来,太阳像是寻常一样落下去。扶琤给自己煎了个蛋,夹在吐司里草草吃了晚饭。倒了小半杯矿泉水用毛巾洗脸擦身,带着满脑子的混乱早早睡下。

      她有一个小小的期翼——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定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但闭上眼却一丝睡意也没有。她坐起来靠在床头。房间的窗户紧闭,空调也开不起来,夏日的晚上空气却无端泛凉。扶琤颤了一下,咻地缩进了被窝,把自己闷出一身冷汗。

      她再次尝试入睡无果,索性窝在被窝里闭着眼胡思乱想着。

      【末世,丧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全世界都出现了这样的怪物吗?会有人…军队会来…救援吗?】

      她借发散思维来躲避恐惧,但脑海里不知不觉出现了整个房间的形状,看不见的气流走动着,遇到障碍物时被她感应到。

      很奇妙的感觉,像是蝙蝠用声波探测环境一样,周围的空气无规则流动着,明明没有睁开眼,却能感知到周边一切。她想着,头顶渐渐聚集了一团空气。

      想到空气的组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真的不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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