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亮X维)今生今世》湖底苍月

2、第 2 章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在悉心照料之下，姜维的伤已基本康复。舒服的躺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闭上眼睛，姜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唉，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手脚都要僵化了呢。
　　不过这个诸葛亮倒是很放心自己呢，姜维心想，这几天来，只要不出大门。蜀营的各个角落自己都已经跑遍了，从上到下，每个人见到自己都亲切的打着招呼，从不限制自己的行动，连演练阵法的校场都可出入自如。说实话，蜀军的阵法还真是精妙奇绝，变化莫测，自己看了多遍，都无法全部参透其中的奥妙。不愧是卧龙啊。最奇怪的是有一次诸葛亮看到自己那么感兴趣，还亲自跑过来详加指点。他就这么自信，不怕我将来破了他的阵法吗。真是搞不懂呢。姜维忽然苦笑着摇摇头，他当然不担心了，魏国已将自己视为叛将，我已经再没机会和他交手了吧。以后，我还是带着娘隐居算了。唉，可惜自己一心报国，却落的丧家犬般的下场。真不甘心啊。想到这里，姜维的心纠结着隐隐作痛。要不。。。干脆留在蜀国？那个诸葛亮对自己还真的不错呢。不行，姜维忽然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赶出了脑海。怎么说我姜维生而为大魏之人，怎么能帮着蜀人打自己国家呢。姜维烦乱的嚼着一根青草。

　　“伯约。”
　　“子龙将军！”睁开眼，姜维意外的看到不知何时，赵云已坐在自己身旁微笑着望着自己。不由脸一红，一骨碌坐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其实姜维对这位威名远震的老将军自小就十分仰慕，在天水关前能有幸与他一战，可视作自己这一生中最弥足珍贵的记忆。没想到私底下，在战场上威风八面，令人闻风丧胆的五虎上将却是一位如此和蔼可亲，令人如沐春风的长者，对自己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记得那次他亲来床前探望，自己刚叫了声“赵将军！”他就哈哈大笑着握住自己的手说，“伯约怎么这么见外，我们可是熟人了呢，以后叫我子龙大哥就行了！” 自己当时就楞在了那里，忸怩了半天出口打了个对折 “子龙。。。将军”“哈哈，好了，我也不难为伯约了，现在随便你吧，以后再说。。。反正，你这个小兄弟我认定了。”

　　现在想到刚才自己心烦意乱的模样全被他看在了眼里，姜维不由有些慌乱，低下了头。
　　赵云亲切的拍了拍姜维的肩膀“伯约，伤好得差不多了吧。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
　　“你放心，丞相再三告诫我们，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不过。。。我真的希望你留下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将自己的枪法毫无保留，全部传授给你。”
　　“子龙将军！”姜维的眼眶有些发热。不由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
　　“伯约，来！”赵云一把拉着姜维站起身来。手指着前方。“看，多美的土地和山川啊！伯约你要记住，这片土地山川他不属于魏，也不属于蜀，他属于千千万万生活在这里的子民！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努力让这片土地远离战火和纷争，让老百姓过上和平宁静的生活！”
　　说到这里，赵云的眼眶湿润了，一半是感慨一半是因为自己又想起了当初对自己说这番话的先帝。那是一位令自己愿意舍身追随的仁者啊。
　　忽然间，赵云感觉到手心的温暖，一回头，只见姜维已反握住自己的手，久久的看着他，眼睛亮的令天地失色。
　　“子龙大哥！我明白了。谢谢你。”
　　“你。。。叫我什么。。。”赵云惊喜万分。
　　“没有啊。你没听到就算了，我先走了！”姜维突然跳开，笑着跑走了。
　　“这孩子！哈哈。。。”赵云无奈的看着那个青春飞扬的背影，以手加额，大笑起来。

　　很久没练枪了，都有些生疏了呢。姜维满头大汗，收起昂龙颚闪，调整着呼吸。
　　“伯约！伯约！”远处跑来两位小将。正是关兴和张苞。由于年纪相仿，这哥俩已跟姜维混的很熟了，一开始就是他们两个作着向导，拉着姜维在军营里到处跑。
　　“你果然在这里啊。丞相到处找你呢。”
　　姜维也很喜欢这两个精力充沛，单纯快乐的大男孩。有他们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乏笑声。
　　“知道了！咦，你们怎么没去校场练兵啊！又偷懒跑出去玩了是不是？”在他们面前，姜维很放松。
　　“哪儿啊！我们正在努力训练士兵呢，丞相就叫我们来找你了，还说只有我们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哈哈！还真是了解我们呢！”
　　“行了，你们两个家伙就别自吹了，那我先走了。”姜维笑着拍了拍兄弟俩的肩膀。朝诸葛丞相的大帐走去。

　　刚走到大帐门口，姜维就听到了诸葛亮阵阵压抑的咳嗽声。不知怎的，姜维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第一次见到他，只觉得这位传说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蜀汉丞相是一个仙风道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般的人物。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一个凡人，一个为报三顾茅庐知遇之恩而不惜牺牲所有，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蜀汉大业的凡人。每天都见他帐内的灯火彻夜不息。如此操劳怪不得还不到半百就已两鬓斑白。

　　“伯约，怎么不进来啊。”正胡思乱想着，姜维听到诸葛亮唤着自己，才回过神来，进帐施礼。
　　“诸葛丞相，您找我啊。”
　　见到掀帐而入的少年，诸葛亮不禁一呆。
　　今日姜维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蓝色长衫，只是在腰际和双腕处系了皮质的钉带，却衬得他长身玉立，俊逸不凡。战场上的这少年英气逼人，卸下战袍后却象一块温润的美玉，清雅脱俗而又气质高华。不知为何，诸葛亮每次看到这少年，都仿佛见到了初出茅庐时的自己，倍感亲切。
　　“诸葛丞相？”姜维疑惑的看着面前有些失神的蜀汉丞相。
　　“哦，伯约，来，坐下说话。”
　　通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和了解，诸葛亮发现这少年乐学不倦，悟性又极高，可谓不世出的军事奇才。而且天性纯良，开朗乐观，待人处事温和有礼，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他了，真的很想从此以后便和这少年一起笑看风云，指点江山。但毕竟自己承诺过给他自由。如今眼看着姜维的伤已慢慢痊愈，诸葛亮的心事也一天天加重。唉，也许，该是面对结果的时候了。正酝酿着合适的措辞，诸葛亮却听到姜维先开了口。
　　“诸葛丞相，在下有个疑惑，一直不解，不知能否见告。”
　　少年的声音如春天的溪流般悦耳动听。
　　“伯约但说无妨。亮一定据实相告。”
　　“为何？为何诸葛丞相先是设计让魏认定我已叛魏投蜀，如今我已如你所愿，身在蜀营，你却肯放我离开？”
　　面前少年的目光澄澈清透，朗朗的注视着自己，诸葛亮听到自己的呼吸有些粗重。果然是个聪慧过人的年轻人啊，他问了一个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何？为何？”诸葛亮的眼神越过姜维望向了远方。
　　“伯约，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诸葛亮定了定神。收回目光，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年。
　　“是。”
　　“伯约你知道吗，二十多年前，亮也是在和你同样的年纪遇见了先帝，从那时起，亮就决定要追随他，光复汉室，一统中原。然，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俎，五虎大将也随着先帝一一离去，如今只剩下赵老将军，且已白发苍苍，亮亦已年近半百，因此急欲寻一栋梁之材，承我平生之学，继我兴汉大业，但多年来，却始终难以如愿。然，老天待亮实是不薄，竟让我在此地遇见了你。”

　　诸葛亮深深的叹了口气，直直的望进少年的眼里。一字一句，无比郑重。
　　“所以我不惜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来得到你。我要你做我蜀汉的将领，做我诸葛亮孔明的弟子。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却渐渐脱离了我的控制。我从没想过伤害你，但却令你差点命丧箭下。这不是我要的结局。我后悔了。我不忍再看到你受到更多伤害，更不愿意勉强你留在我身边，所以，我只能选择放手，只要你能快乐自由的活着，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很久没有如此坦诚的面对一个人了吧，诸葛亮忽然有了这个奇怪的念头。从我踏出隆中那天起，除了面对主公，仿佛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着。算着人心，算着兵法，算着天下。此刻如此轻松的自己已久违了呢。姜维，我已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向你和盘托出，毫无保留，我的真心你可能听到，我的不舍和无奈你可能感受到。

　　四周仿佛已变虚无，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姜维凝视着那双睿智深邃，仿佛要把自己吞没的眼眸，只觉得自己被一阵浓浓的暖意包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产生了幻觉，“父亲。。。”，对，那是父亲的目光啊，那样的温暖慈祥，又充满了期许和赞赏。突然间，少年好想好想永远都沉溺在这如水般温柔的目光里。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听到那少年轻声但坚定的说：
　　“丞相，维愿留下，追随丞相。”
　　平生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姜维向一个人屈膝拜下。
　　“伯约！”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的双臂。那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微微颤抖。“你。。。真的愿意留在我身边？”
　　肯定的点了点头，少年的唇边漾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那。。。你可愿意拜亮为师？”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毫不迟疑，姜维后退一步，再次拜下。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呵呵。。。”诸葛亮开怀大笑。“想不到我诸葛孔明的弟子还是自己讨来的。哈哈。。。”
　　抬头看着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蜀汉丞相，姜维觉得自己何其幸运，那是一个值得自己用一生来追随的人吧。今生今世，至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