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长生》卿本贼人

5、恨难生

　　“为何婉柔会背叛孤，投齐？”这是我最关心，也是最想不通的问题。

　　齐衡一愣，没想到我紧要关头还会问这些小事，“哦，你说这儿啊，呵，看来你对她是动了真感情了啊！”

　　“你什么意思？”我皱眉，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听不出来？也罢，寡人索性便告知你实情，她是我布下的棋子，十一年前□□她的便是寡人！寡人派人扮成劫匪拖延你回梁国的时间，然后又带人先你一步入了皇城，原本是打算探听消息，熟知一下梁国的国情，好方便日后寡人起兵攻梁。谁成想，梁国皇后的外甥女林婉柔偷逃出宫恰巧被寡人遇上，于是寡人便一不做二不休，强了她，威胁她若是胆敢忤逆寡人，寡人便会将她与寡人的丑事公之于众，到时候她将无法在梁国立足！她极度恐慌中便答应了寡人，就这样她作为齐国的眼线受寡人控制。对了，你可知她为何要出逃出宫？竟然是为了提前给某位回国的殿下接风！哈哈哈，当真是可笑！”

　　我脑中轰然炸响，原来这就是真相？记得母后问婉柔当初为何要离宫，她却一个劲儿地说是贪玩，我虽不信，却也不忍问她。谁知她不告诉我真相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我自责？

　　没有想到我的一句戏言婉柔她却当了真，然后遭到那般虐待，呵呵呵，心骤然生疼。

　　遥记得那年我身披貂裘，裹得严严实实，刚要上马车，婉柔拦住了我，嬉笑着问我回来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我随口应答，婉柔这么漂亮，长生当然最想第一眼就见到婉柔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回身上了马车，却没成想就是这么随口一句让我们俩的感情走到了尽头。

　　“喂，许长生，现在可以告诉寡人埋藏火药的地点了吧！”齐衡不耐烦地道。

　　我的鼻子有些酸涩，眼睛也花了，但我不能流泪，我是许长生，梁国君王，我不能在齐国君王面前流泪，我不能！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硬是挤出一个笑容，“王的佩剑不错。”

　　“啊？”齐衡一愣，没想到我突然来这么一句。

　　“长生乃是爱剑之人，不知王可否舍得给长生一观？满足我这将死之人的心愿？”

　　“切，什么死不死的，只要你肯投降，寡人便许你高官厚禄，让你辅佐寡人，在你的进谏下沙丘的黎民百姓定会过上好日子，这样总比你做什么梁国君王来得舒服！”齐衡边说着边抽出他的佩剑，阳光的照耀下，剑身泛起刺目的寒光。

　　我轻笑一声，没有答话，而是猛地上前一步，撞上了齐衡抽出的佩剑。

　　这突如其来一幕，在他身后的齐国将士们看来，是齐衡拔出长剑，刺进了我的腹部，当然婉柔也看到了。

　　齐衡被我这突来的一举动吓住了，直接就愣住了，良久都没反应过来，或许他以为我已经准备投降了，又怎会寻死呢？

　　腹部剧痛，冷汗瞬间冒出，口腔中满是上涌的鲜血，铁锈味儿令我作呕。

　　“你，你诈我！”齐衡反应过来，对我怒目而视。

　　对，我确实是在诈他，我这般仁慈的心肠，怎么会在我誓死守护的百姓脚下埋火药？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他们去死？之所以说这些话，我无非就是想戏耍齐衡这个暴君。

　　我恶狠狠地看向齐衡，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恨意与妒意，缓了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五个字，“齐衡，我恨你！”

　　之所以恨你，不光是你要夺我的国家，还有你夺走了我的婉柔。我那般珍视，视若生命的爱人却遭了你的毒手，任你欺凌，被你教唆，我恨你！你毁了我的生活，所以我要报复你，让你亲手杀了我，让婉柔从此恨上你！不再理你！

　　脑中渐渐浑浑噩噩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前的齐衡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婉柔温暖的怀抱。

　　她不停地流泪，哽咽，已然泣不成声。

　　我打起精神，强撑着赶走那不断袭来地睡意，静静地看向眼前的婉柔。

　　许是沙漠中过于干燥，婉柔的脸色并不怎么好，有着些许蜡黄，触感肯定也不如以前那般滑润了，但不知为何我却更加心疼她了。

　　艰难地伸出手，为她抚平眉间的皱纹，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婉柔，你，你恨我吗？”我喃喃问道，若她不恨我又怎会背叛我？

　　“我，我，”她握住我的手，坚定地看着我，“我没有，我只是怕，怕你不要我了，你不愿意碰我，我以为你是嫌弃我，嫌弃我已经是不洁之身了。看着你整天勤于政事，根本无暇顾及我，我心里越来越恐惧，我，我，对不起，你那般爱我，我却毁了你钟爱的国家！长生，对不起，我林婉柔今生负了你，来世，我定会偿还于你……”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句对不起，一声偿还却轻易地就抚平了我心中的伤痛。

　　“傻瓜，我根本就不曾怪过你……”我轻声说着，缓缓闭上了双眼，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爱是什么？爱是忘不掉，恨不起，抛不下，即使你负了我，伤了我，我也不曾怪过你，怨过你。

　　我的国家，我的将士，我的子民，对不起，长生将你们抛下了，请原谅我的任性。

　　我许长生，今生挚爱，唯有林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