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入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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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黄廖寒大喊一声，膝盖一弯砸在地上，“求主人放了他！”
“你认识他？”卯凉阴笑一声，歪着头稍作思量，眸底一凉，“上次傀儡们抓住的人怕就是他吧？”
但凡遇到和景羽的有关的事黄廖寒就方寸大乱。
他像是没听到卯凉的质问，只不住哀求：“求主人放了他！我求主人放了他！”
黄廖寒这般为自己求情，景羽心中难免动容：“黄……”
“你不回答我也猜得出来，上次的人是你放走的，是不是？”卯凉将前前后后的蛛丝马迹合起来整合一番，立即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主人，我求你放了他……”
“我问你是不是？答了再说别的。”卯凉语气一沉，屋里空气登时冷却，有种瞬间入暮冬的错觉。
这句话，黄廖寒听到了。担心说谎会惹得卯凉恼羞成怒继而牵连到景羽，他挣扎良久，无奈点了点头：“是，人是我放走的。不过主人……”
“住口！”卯凉挂着一脸寒气走到黄廖寒跟前，一脚将人踢翻在地，“当日你还信誓旦旦跟我说什么素未蒙面？你敢骗我？”
“黄公子！”景羽忍不住惊呼出声，因着身体无力声音并不大。
黄廖寒被他踹得喘不上气，在地上滚了好几遭才将气息调匀。地面沾了衣裳的雨水，留下一串水渍。
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痛一骨碌爬起来，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地板上瞬间晕开一抹血迹：“主人！属下求你了！放过他！放过他！！主人若是非要找人，那就……让属下代劳吧……”
这话虽然已经说得相当委婉了，景羽还是瞬间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他要替自己……
景羽难以置信地望着黄廖寒，心中百感交集。
“你代劳？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卯凉冷嗤一声，“若不是浮蛊顶上除了傀儡没什么像样的人，以往我会找你凑活？”
景羽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意思，难不成黄廖寒已经……
他艰难掀起眼皮看向不远处，黄廖寒脑袋死死磕在地上，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现在我有了谪仙派的弟子，哪儿还能看上你？”卯凉信手掸了掸衣袖上本不存在灰尘，“你不过是我随手养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居然还敢妄想左右我的想法？简直笑话。”
最污秽不堪的隐秘事被卯凉当笑话一样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抖了个干净，那感觉比和卯凉干那龌龊事时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黄廖寒扒在地上的手缓缓收紧，调息片刻才又开了口：“求主人放了他。”
自打见到景羽卯凉身上的邪火就被挑起来了，如今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没空和黄廖寒多做纠缠，径自往床边走去：“放人想都不要想，你私自放人的事等我忙完再找你算账，滚出去。”
黄廖寒下意识扯住他的衣摆：“求主人放了他！所有的事属下都可以代劳！！”
“怎么？”卯凉没有马上将人踢开，他玩味一笑，撇了眼景羽的方向，“你喜欢他？”
黄廖寒抿唇不语。
“呵呵……”卯凉莫名其妙笑了，抬脚就要踢人。
黄廖寒死命抱住他的腿，力道之大，卯凉一时竟动弹不得：“你……”
“属下不会让主人动他！若是主人非动不可，那就从属下的尸体上踏过去吧！”黄廖寒一脸赴死决绝。
景羽这回彻底被黄廖寒的话惊到。
让竟然甘愿为自己赴死么……
“好，好，好！”卯凉被他气笑，过分苍白的皮肤上被激起一片愤怒的红，“本来还想留你一条小命儿，既然你自己偏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落，屋里无端起了风。卯凉朝左一伸手，墙上的暗格应声而开，一条藤鞭“嗖”地一声落入卯凉手中。
卯凉二话不说，扬手就甩。
“啪”地一声，藤鞭稳稳落在卯凉背上。
一时间，皮开肉绽。
“唔……”黄廖寒闷哼出声。
景羽瞬间湿了眼眶：“黄公子！！”
“啪，啪，啪”卯凉泄愤甩出好几鞭，不过眨眼功夫，黄廖寒全身上下鲜血淋漓。
卯凉的视线落在黄廖寒紧紧闭合的手上：“怎么？还不松手？”
黄廖寒脸上被藤鞭划开一道寸余的口子，鲜血顺着裂缝 奔涌而出糊了他一脸。他浑然不觉，更加用力抱住卯凉的腿，气息微弱道：“不松……死也不松……”
“好，那我就打死你。”卯凉正欲抬手，不知想到了什么阴险一笑，转而看向景羽，“我仔细想了想打死你好像也没什么趣味，还不如……”
黄廖寒发现了他的意图，瞳孔中因着极度的恐慌迅速爬上一层血色来：“主人！我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他！！！！”
“瞧，我怎么说来着？”卯凉邪恶一笑，“还是这样更有趣。”
他迅速弯腰在黄廖寒身上点了好几处穴道，转身朝着床边走去。
黄廖寒眼睁睁看着卯凉离景羽越来越近惊恐万分，眼白彻底被血色淹没，却半分也动弹不得：“主人！我求你放过他！！求求你！！求求你啊！！！！！！！！”
卯凉不再回头径直往前走去，走了几步蓦地记起一事，对着景羽阴邪笑开：“对了，有一事你怕是还不知道吧？ ”
景羽没看他，不打算回话。
卯凉并不在意他的冷淡模样：“谪仙派满派你知道是谁屠的么？”
景羽忍不住觑他一眼，难道不是他么？
读出了他眼中的疑惑，卯凉禁不住笑出声来：“就是面前这个口口声声为你求情的人啊。”
什么！
景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望向不远处，黄廖寒面上尚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惊慌失措被他看了个正着。
原来是他？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卯凉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他斜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再次上了床。
充满恶意的手搭上衣襟，景羽厌恶皱眉。他强忍着没开口，暗自催动内力想要偷袭卯凉，可不论如何运功内力就是无法汇聚。
忽然，胸口一凉，是卯凉一把扯开了他的前襟。
景羽羞愤难当：“你……住手……”
卯凉觑他一眼，兴致愈浓：“皮肤还挺白？关键人还长得这么带劲儿，简直太合我胃口了！就是不知道身体够不够软？”
景羽从未被此等粗俗言语调戏过，他是又气又恨，偏又毫无法子。不过转瞬的功夫，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卯凉捏了下他的下巴，眯了眯眼：“待会儿好好配合，说不定还能少受些罪。”说着，捏在下巴上的手往下滑去。
景羽震怒地睁大了眼：“你……”
“砰”地一声，一道人影快如闪电奔至床前，单手掐在了卯凉脖子上。
卯凉强撑着一口气掀起眼皮，是黄廖寒稳稳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瞳色全红，眼角淌血，面上浮着层黑气，像只入魔的厉鬼。
“你……”
“噗呲”一声，不等卯凉说完黄廖寒另一只手迅速前伸，往卯凉胸口塞进个花花绿绿东西。
“啊！！！”卯凉痛呼一声，黄廖寒手上用力往前又是重重一送才松了手。
不过片刻，卯凉的胸口便被血晕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泊来。他面皮青黑，眼白上翻，挺在了地上。
黄廖寒不紧不慢蹲下去，整个手完全没入卯凉胸口，在血肉里扒拉了一会儿，捏出了一只咬着碎肉的肉虫子来。
他将肉虫子收回怀中，掀起眼皮看向景羽。
景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黄廖寒已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他到了近前不言一语，俯身就要亲人。
景羽躲避不急脸上被他亲了个正着。
黄廖寒虽还是原先那副长相，但行为举止却与之前大相径庭。
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景羽心思慌乱看着面前近乎陌生的人，唇角抽动：“你做什么……”
黄廖寒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只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掏起他的后脑勺用力亲了下去。
景羽现下如何是他的对手，只挣扎几下便泻了力。
他心中颓然地想，没想到他逃过了卯凉却逃不过黄廖寒。
万念俱灰之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忽然僵住，紧接着他松开景羽手忙脚乱地下了床。
景羽实在是没力气起身，只费力睁开眼皮看他。
黄廖寒乖乖站在床边，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他眼中血色褪尽，脸色恢复成了原本颜色，好像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一个晃影。
“黄廖寒……”景羽没心情研究黄廖寒身体的异样，他艰难张了张口，冷冰冰道，“原来……是你害了师父和同门……”
黄廖寒没吭声。
景羽缓了口气，俊眉一压：“说吧，你说我中蛊的事是不是也是假的？”
“不……”
景羽怒视他：“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其实是……”黄廖寒望了眼景羽愠怒的一张脸，垂下了睫毛，“不错，你没有中蛊，是我给你服了化软丹。不过这化软丹并不会伤害身体，只会让你内力无法凝聚，浑身无力……”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想你和你多待几日。”
“可我现在一想到要和你待在一起就觉得恶心至极……”景羽连看都没看他，朝他伸出一只手，“解药……给我……”
屋中彻底静下来，外头的疾风骤雨落在耳中更显疯狂。
“怎么……不想给？”景羽语气中夹着一股子寒意。
“不是，我给。”黄廖寒匆促将解药递过去，景羽抬着的手却无力垂下 。
黄廖寒上前几步，亲自将解药放进景羽口中。
一刻钟过去，内力逐渐恢复，景羽撑着床柱站起身来。
“景羽公子，我方才亲你不是故意的。我是怕卯凉伤到你，情急之下催动了身体里的蛊虫，这才……”
“住口。”景羽冷着一张脸，眉眼都含了霜色，“你杀我师父害我同门，我…… ”他猛然抬眼，眼神如刀和他对视，“要杀了你。”
黄廖寒也不躲避，就那般和他面对面站着。他神色忧伤，面上毫无生气：“你当真要……杀了我？”
“废话少说。”景羽赤手出掌，黄廖寒不躲不避挨下那掌。
他胸口钝痛，头一侧吐出一口血来。
景羽凛了神色，举掌又要劈，七八个傀儡在此时破门而入。
见景羽要攻击黄廖寒纷纷扑将上来，黄廖寒一脚踹开直棂窗，从背后用力推了景羽一把将人推出屋外。那动作做得重了些，从身后看像是用力给了景羽一掌，将人拍了出去。
傀儡们抬脚就要去追，黄廖寒大喊一声：“主人！你怎么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傀儡们都顿在了当场。
黄廖寒走回床边，蹲下身做出一副伤痛欲绝的模样：“主人被人下了毒，如今已然咽气了，眼下还是主人的后事最重要。”
傀儡们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他们听罢只是互相看了眼，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黄廖寒把卯凉扶起来，在傀儡看不到的地方将手伸进卯凉腰间摸了摸，还真摸到一个令牌。
他暗自将令牌收进自己怀中，把卯凉在床上放平之后才掏出了令牌。
令牌是块方形的象牙色木牌，上头刻着几个不好辨认的梵文。
正是浮蛊顶的主人令。
黄廖寒举着主人令在几名傀儡面前过了一遭：“主人临死前将浮蛊顶托付给了我，以后我便是你们的主人，也是这浮蛊顶的主人。以后，你们便要奉我为尊。”
傀儡们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似是脑袋终于转了个弯明白过来，他们冲着黄廖寒恭敬行礼：“属下见过主人。”
黄廖寒淡淡“嗯”了声：“我想了想，卯凉的后事还是我签字操办，你们先下去吧。”
“是。”
傀儡刚走，黄廖寒立即奔至窗前查看，那里早已没了景羽的影子。
他双手用力扒在窗沿上，恨声笑道：“是去白骨山找祝淇了吧？无妨，等我杀了他你就再也找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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