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不惊》小金人

6、第六章 篮球

　　车很快就停下来了，于不惊看着谭瀛洲正往这边走，他突然有点紧张，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于不惊觉得，如果谭瀛洲不当经纪人了，完全可以去当教导主任，气场什么的特别符合。
　　方齐带着于不惊往谭瀛洲来的方向走去：“老大！”
　　于不惊也打了声招呼：“谭叔叔。”
　　谭瀛洲点了下头，看向于不惊，直入正题：“看你和剧组成员相处得很融洽，真人秀应该也会信手拈来。”
　　于不惊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和剧组成员相处得很融洽了？顶多就是和平相处，没有矛盾。”
　　于不惊觉得谭瀛洲说话总能让他觉得很郁闷。
　　“我昨天在亚岛看见你了，和他们又说有笑的。”谭瀛洲转身向片场走去。
　　于不惊在后面跟上：“重点难道在我是不是和他们有说有笑上吗？不应该在我要一个人去参加真人秀上吗？”
　　谭瀛洲回头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恩，你明白就好，好好准备吧。”
　　？？？
　　于不惊不可置信：“所以你并不是来找我商量，而是告知我一声的吗？”
　　“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商量的意义，追究其根源，你应该和我商量是否去参加真人秀，然而你在很早以前就答应了。所以我认为，我们已经商量过，并且已经达成一致目标了。”
　　于不惊沉着脸不说话，他站在原地盯着谭瀛洲的背影。
　　谭瀛洲恍若未闻，继续向前走去。
　　于不惊站了一会发现谭瀛洲不理他，他走上前去，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告诉我是什么节目。”
　　“《诗酒年华》，你妈妈上次参加的那个。”
　　于不惊一愣，然后有点尴尬地问道：“她参加的哪个？”
　　谭瀛洲转头瞥他一眼：“你真的是一点也不关心她啊。”
　　于不惊哽了一下，欲言又止了半天，说道：“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谭瀛洲继续说道：“这个节目收视率很高的，是去野外冒险，然后找到节目组规定的特殊物品。考验团结合作，个人能力，容易涨粉，不是刻意闹矛盾卖看点的。”
　　“……我有什么个人能力？”
　　“所以你只要老老实实当苦力干活就行了，我不给你立人设，反正立了你估计也演不好。”
　　“……”于不惊说不出话，接着就看见导演走了过来，谭瀛洲伸出手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于不惊不再上前，他拉着方齐指着谭瀛洲：“你还见过这样的吗？”
　　方齐笑笑：“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导演先找人准备开工，于是和谭瀛洲跑到里面去谈话了。于不惊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演戏的感觉都没有了，他懊恼地拿着剧本又扫了一眼。
　　这场是卢可烁在参加学校的篮球比赛，他姐姐卢可晴和赵言一起来球场看他，准备接他一起去吃饭。
　　方齐把准备好的篮球给他递过来：“快热热身，等下给你喷水。”
　　于不惊有点发愁，接剧本接的太急了，完全没有时间准备。
　　他的确是会打篮球，而且水平也还不错，但是场内配合什么的完全不行。他上初中的时候因为身高还可以，就被拉去打篮球。他也认认真真地练习了投篮，三分水平极高，一直以来打得都是得分后卫，摸到球就投篮，所以篮下技术一个都没认真练过。
　　但是看卢可烁的样子，应该打小前更合适吧。
　　于不惊头疼地看着方齐：“这打篮球这段怎么办？”
　　方齐道：“你跟导演说了吗？不行等下找替身吧。”
　　“你得了吧，你看我什么时候找了替身了。”于不惊嫌弃方齐给他出馊主意，不再理他自顾自跑到一边去投篮。
　　这时候还没开拍，有群众演员在另一边场上打篮球，拍摄地点空无一人。于不惊拍了拍篮球，接着举起双手，起跳，投篮。
　　嗖得一声，篮球空心落网。
　　于不惊松了口气，好几年没打了，看来水平还在。于不惊不经意想起了初中参加球队的时候，每次也都是别人在那边打比赛，他一个人在这边默默投篮。每次上场，别人也不管他怎么配合，只要传给他的球能进就行了。
　　问他开不开心，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并不是很想退球队。
　　“姿势很漂亮。”
　　于不惊一顿，他转头一看，发现吕尧楠手插在兜里正站在一旁看他打球。
　　吕尧楠看见于不惊看过来了，于是走上前接过他的球：“我来配合你练一会吧。”
　　于不惊尴尬地扯扯嘴角：“不过我只会投篮。”
　　吕尧楠有些惊讶：“我以为你是高手呢？那等下要跟导演说切镜头吗？”这个意思就是摆拍，让其他人配合于不惊的动作打球，拿着垫子啥的摆好姿势，球再递到他手边，最后切得跟PPT一样再重合起来，只要能体现卢可烁的阳光开朗、十项全能就可以了。
　　“……大概。”
　　别说听的人会不会尴尬了，于不惊自己都尴尬死了。虽然这种事情很正常，但是于不惊一直认为这是他演技差的一个重要证据。
　　吕尧楠笑了笑：“不过我们还是临时抱一下佛脚吧，我也不太会打篮球，但是我们有两场一起打球的戏。”
　　于不惊点了点头，跟着吕尧楠一起摆开姿势。
　　吕尧楠开始运球，脚尖一点，瞬间从于不惊身边过去了。于不惊一愣，接着迅速后迈步赶上，吕尧楠在一个虚晃转身，过了于不惊。
　　只听见砰的一声，吕尧楠进球了。
　　于不惊摇摇头：“你这是不会打球吗？”
　　吕尧楠笑了：“是的，我是前段时间才学的。我拿到剧本比较早，看到有打篮球的戏怕我到时候会怯，所以就去学了。”
　　于不惊一愣，他突然觉得吕尧楠很了不起，是个真正的演员，值得他去尊敬。于不惊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忘记初衷了，一直被演技所困扰，导致他越来越像个老油条。
　　“你很厉害。”于不惊称赞道。
　　吕尧楠笑着摇摇头：“我没什么名气，想要红起来，敬业和努力是必不可少的。只有认真对待自己的每一个角色，观众总有一天会看到你的诚意的。”
　　于不惊的眼睛晃了晃，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听到的一句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你要对自己的每一个角色充满敬意，它才会以同样的感情回报你。”那个时候于不惊都还不明白那句成语的含义，但是现在他却在一个默默无名的演员身上听到了同样的话。
　　于不惊突然抬起头看着吕尧楠，他轻轻的笑了：“谢谢你。”
　　吕尧楠顿了一下，惊讶道：“谢我什么。”
　　于不惊却摇摇头不再多说，吕尧楠有些不明所以，却觉得于不惊好像变了点什么，气息带着点神清气爽。
　　这时谭瀛洲和导演谈完了，把于不惊叫了过去：“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吃饭，再跟你详细说真人秀的事情。”
　　于不惊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要走了吗？”
　　没想到谭瀛洲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刻意不说的，你却还是要问。我怕你知道我在这里会紧张得影响发挥。”
　　于不惊无语，心说你要真是这么想，那你何必还说出来。
　　那边导演和其他人交代完毕，于不惊就上去跟导演说了一下情况。导演点了点头：“刚刚谭先生跟我说了，不过这没关系，群众演员水平都不错，他们会配合你的。你先拍吧，不行还可以剪。”
　　于不惊没想到谭瀛洲帮他考虑得这么周到，心里多少还有点感动。
　　他对导演说道：“导演实在很抱歉，剩下两场打球的戏我会好好练习的。”
　　导演看于不惊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行，反正这边球场也近，下次再过来拍就好了。”
　　这场戏理所当然地拍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摆拍过关了。
　　卢可烁在场内打球，卢可晴和赵言在场外看他。卢可晴兴奋地扒着围栏给卢可烁加油，赵言仍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哦，这个动作不错。”
　　场内卢可烁运球过人，汗水不停地挥洒，接着眼神一定，起跳灌篮，球进了，比赛赢了。场内一阵欢呼，卢可烁笑着和众人击掌，拿着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接着笑盈盈地跑向
　　了他姐姐：“姐，姐夫，你们来的挺早啊。”
　　“去，瞎说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卢可晴瞪了卢可烁一眼。
　　“哦，那你是谁，我不认识。”赵言一脸无赖地举起手。
　　卢可烁笑看两个人打闹。
　　“卡！”
　　导演迅速喊了停，他对于不惊道：“不惊，你能活力一点吗？你要觉得开心和喜悦，你一脸欣慰是怎么回事？”
　　于不惊觉得就这么一会，都把平时一天的笑容用完了。他点了点头，心想合着每次他对别人微笑，别人都觉得他是欣慰的表情？
　　又拍了几次，导演总觉得味道不太好，最后还是挑了一个味道稍微好一点的过去了。这场结束，他有些无奈地把于不惊拉到一边：“不惊啊，你拍戏的时候，个人色彩有点重了。”
　　于不惊心想，这绝对是他见过得，能把“演什么都像于不惊”这句话说得最好听的人了。
　　“如果你不能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等你年纪大了，演艺之路一定会受到限制的。”导演认真的看着于不惊，“我觉得你的目标不是简单地混日子，靠粉丝吃饭不是一个演员应该做的事情，希望你的未来不要局限在一个角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