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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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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罚扫
新入院的第一天,学院通知所有学子于辰时在广场集合,傅沄早早就起来准备妥当了,偏谢元一直赖着不起来,时间一拖再拖,等他们俩到的时候,岳山长和众位夫子已然到达那里,只等后面零星几个踩着点来的学子。
广场上整整齐齐站满了学子,
谢元就这样在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在岳山长的眼皮子底下悠然自若地走过去,半点没有因迟到而羞愧的自觉。
傅沄没有他脸皮厚,猫着腰低调地从人群后面穿过,抬眼看见谢鸿对着她挥手,他身边空出两个位置,正是她和谢元的。
前方岳山长给学子们新入学的训导,
洋洋洒洒地一大段话,说个没完没了,听着就让人犯晕,早起的学子本就缺觉,如今一折腾,一个个精神萎靡,就跟集体纵欲过度似的。
唯有谢元,大概比别人多睡了一刻钟赚到了,精神抖擞地像个要打鸣的公鸡,鸡冠子四处张望,最后对着广场旁边一个小池塘看着不动了。
他不仅自己看,还拉着谢鸿一起,边看边发出猥琐的笑声,
傅沄一脸无语,目光跟随而去。
谢元满含兴致的声音响起来:“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水面上两只羽毛光滑绚丽,像鸭子又像鸳鸯的生物在……傅沄想了想,想出一个比较文雅的词:“鸳鸯交颈?”
谢元“嗤”地一声,鄙夷道:“明明是两只野合的鸭子,”又猥琐地问:“你猜公鸭子的厉害还是母鸭子的厉害?”
见谢家两兄弟均一脸不怀好意地表情看着自己,傅沄往水面上淡淡一瞥,云淡风轻道:“我猜是母鸭子。”
说完,她手心一颗琉璃珠飞快地射出去,打在母鸭子身上。母鸭子吃痛,身子一抖把身上的公鸭子掀翻,而后浑身战意燃烧,羽毛竖立狰狞着追着公鸭子饶池塘啄了三圈,公鸭子没一会儿羽毛掉满塘,秃着毛好不可怜地哀叫。
目睹整个经过的谢元和谢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边上挪了一小步,闭上嘴再不多言。
傅沄心满意足地闭上眼,重新去赴周公之约了。晨间的太阳暖融融地洒下来,让人懒懒的不想睁眼,像这种长辈在台前长篇大论的时候,正是修炼睡功的好时机,她怎能辜负这晨曦,反听身边两只公鸭子瞎逼逼呢。
昨晚第一次和男子同房睡,傅沄紧张地半夜没睡着,看过谢元风流浪荡的一面后,她对他的品行持深切的怀疑,虽然谢元说过对着她现在这张脸下不去嘴,谁知道他会不会色心大起,饥不择食呢。
一团迷糊中,傅沄飘忽着拔开眼前的白雾,见到了周公的庐山真面目,一身灰扑扑的长袍,两撇脏兮兮的胡子,小豆眼儿撑得大大的瞪着自己。
哎呦,老头有点眼熟啊,这不是她师父吗?莫不是为自己顺走的那一盒子药来算账了,傅沄刚要开口求饶,就见她师父嘴巴开合,口里竟吐出岳山长的声音。
“睡什么睡! 起来听我说!”
傅沄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身体踉跄一下,还没站稳,右边有人突然踹来一脚,她向左前方倒下,眼前左前方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身子准确地躲开去。
“斯拉”一下,“砰”地一声,傅沄结实地扑到青石地板上。
嗯?刚刚手上抓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手里拽着一截断掉的腰带,银色锦缎,青色竹叶纹,这腰带怎么那么眼熟呢。
神色僵硬间,傅沄慢慢抬头,就见陆缜脸上铁青一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的寒冰如锥子般要把她钉在地板上。
“对不起啊兄台,我不是故意扯你腰带的。”
山风吹起了陆缜散开的衣袍,傅沄还扒在地上,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就这样在她眼前若隐若现,尤为诱人。
咽了咽口水,还待细看,头顶有掌风袭来,傅沄一跃而起,翻身躲开。陆缜往前两步要追,看得出他武功也不弱,两人在这打起来准是自己不落好。
傅沄定定地站在原地,伸手一把把谢元扯过来挡在身前,陆缜果然收了手,看着躲在别人身后的傅沄,脸色黑如锅底,半晌,他咬着牙伸出手:“把腰带给我。”
讪讪地把手上的腰带递过去,只听对方冷冷道:“你的腰带。”
自己一个女儿家的怎好当众解腰带,傅沄自然不肯,手一转向前面探去,谢元察觉到她的意图,死死地拽着自己腰带不让她扒下来。
傅沄冷笑,忽地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带入怀中,谢元身子一僵,感受到她附在自己耳边吹了吹气,冷然的声音传来。
“你与他有怨,自寻他麻烦就是,竟敢拿我作筏子,刚刚哪只
脚踹我的,要不要我回去把它剁下来,嗯?”
谢元抽着气,觉得自己左脚隐隐作痛,马上解下腰带,和颜悦色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