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果》summy

1、第一章

　　The magic of first love is our ignorance that it can ever end.

　　文／summy

　　第一次和他产生交集，是在回家必经之路的那个小巷。

　　“程程，我家里有点事，就不上晚自习了，晚上你自己回家小心点啊。”这是张雪临走前对方程程说的最后一句话。

　　“哎你……”望着张雪匆匆闪过的背影，方程程嘟囔着道出没说完的半句话：“书包拉链没拉上……”
　　显然，张雪听不见了。

　　她不知道张雪家里出了什么事，不过看样子是很要紧的事。

　　刚升入高中的她多少还有些不适应。早自习由初中的7：35提前到了7：20，还增加了晚自习，让她觉得唯一幸运的是，她家离学校并不远，只有十五分钟的路途。

　　“我说，今天咱们去哪儿浪啊？”
　　不远不近处，传来混着怪笑的说话声，随即，方程程看到一群人影，面向她走来。

　　心里想着该不会是什么街头混混吧，方程程把头埋的极低，双手紧握书包带，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脚上的步伐也加快了，想着就这样从他们旁边过去。

　　“哎，那不是咱们季少学校的校服么？”人群中发出一个声音，将大家的目光聚焦到方程程身上。

　　暗想不妙，方程程两条腿倒腾的飞快，马上要跑起来。
　　不巧的是有人比她更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跑什么呀？”抓着她的男生轻佻道，嘴里满是调侃意味。

　　“我、我没跑。”方程程嚅嗫着，似蚊蝇一般。

　　“你说什么？听不清啊？”那男生拐着调，故意把耳朵凑近方程程。方程程害怕地向后缩着脑袋，这一动作似乎取悦了他，嘴角咧大，还不忘回头去看兄弟们。

　　大家都笑了，除了方程程和他们中间的那个男生。

　　方程程不禁注意到他，他确实与周围的人不大相同。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点烟的男生，上下一身黑，给人酷酷的感觉。乌黑的秀发，分明的棱角，漆黑的双眸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发光。她总觉得这个人她好像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男子感受到她的注视，也抬起眼睑看她。

　　“你是季随意？！”对视的瞬间，方程程突然想了起来。季随意，她在校优秀示范生的专栏里见过他的照片，当时还在想这个男生还蛮帅的。

　　“哟，你认识随意？随意，你认识她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啊。”季随意旁边的男生搭上他的肩，另一只手拿出嘴里叼着的烟，朝地上掸了掸灰。

　　“不认识。”不着痕迹地拿掉搭在肩上的胳膊，理了理衬衫，“不舒服。”随意瞥了一眼方程程瘦小的身型，眼里的淡漠如同一个看客。

　　“既然不认识，那就不能轻易放过了，万一她去找老师告状，对你可不好。”说着，抓着方程程胳膊的男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又有两个男生向她围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方程程使出吃奶的劲，也抵不过男生的力气，她眼睛瞪大，心里想着怎么逃脱。

　　“别紧张，我们能做什么？”正冲着她的男生边笑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方程程挣扎着，不想回答。

　　“脾气还挺大，不过你要是再这么犟，可能就要吃苦头了。”男生故意扭了扭手腕，威胁道。

　　“方程程。”见这状况，方程程决定不再逞嘴上之快，毕竟活命要紧。

　　“方程程？哈哈哈哈这名字有意思，你怎么不叫方程式呢？你爸妈是太热爱数学了吧哈哈哈哈。”听到她的名字，大家又笑了起来，就连刚刚一直无动于衷的季随意，也笑了。

　　方程程憋红了脸。对于她的名字，不止一次有人这么笑话了，最气的时候她还跟父母说过要改名字。

　　“那么，要怎么处理你呢？”笑完了，转到正事儿上，方程程的心又揪了起来。

　　“我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们，你们放我走吧。”方程程颤抖着求饶，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她没想到季随意居然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要对她怎样，这大晚上的。越想，方程程心里越害怕。

　　好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几个男生再次笑了起来。
　　“钱？多少钱？”正冲着她的男生玩味道，“让我们翻翻啊？”说着打算上前翻方程程的衣兜。

　　“好了，闹完了没？”
　　方程程恐惧即将到达极点时，季随意终于开口叫了停。

　　“怎么？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了？她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啊不告诉我们？”
　　季随意反常的态度引发大家的八卦心理，眼睛里蹦出的光恨不得能挖到什么信息。

　　“没关系，不过你们玩笑闹大了，再玩儿下去她可能会晕厥。”心细的季随意发现了方程程脸边冒出的冷汗和咬的发白的嘴唇。

　　上前扒开拽着方程程胳膊的手，季随意嘴角上扬：“他们就是开个玩笑，别紧张，不会拿你怎么样。”

　　随即又道：“小女孩子家家的，自己一个人别乱窜。晚上最好跟个伴一起回家。”

　　“你没比我大多少。”方程程反驳，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被季随意听见。

　　“不错，还能反驳，证明没吓傻。”

　　伴随着他的话语的，是那个邪邪地笑。方程程知道自己不该，却控制不住的生了莫名的思绪。
　　他笑的，真好看。

　　——

　　从那天开始，方程程便有意无意地关注起这个叫季随意的男生。

　　他在她的隔壁班，是班里出了名的捣蛋分子，奈何成绩一直居高不下，老师也拿他没办法。
　　用老师的评价来说，他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太随意。

　　不过他穿校服的样子，实在是和那天在巷子里遇到的他大相径庭。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上去纯洁干净一丝不染的人没准抽烟喝酒打架闹事样样都会，虽然她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会。

　　“方程程，这是五班的作业本，你帮我一起给他们班课代表让他们发了，那几本横着放的叫他们来办公室找我。”方程程所在的六班和季随意所在的五班是同一个数学老师，今天不知道怎么五班课代表没有来。

　　“好。”

　　“麻烦叫一下你们班数学课代表。”

　　本以为是之前遇到过的那个个子不高的女生，没想到季随意慢悠悠从教室后门走了出来。

　　“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