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太子这些年》迟眸

22、022

　　第二十二章

　　在与向晚提及这件事之前，傅蕴已经琢磨过关于做生意这件事情了，诚然她现在可以靠着刺绣来赚不少钱，至少过日子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傅蕴却始终觉着有些不大安稳。

　　所以就想着做点生意，以防万一。

　　傅蕴最擅刺绣，但金陵已经有锦绣坊一家独大，旁的绣坊都被挤压得没什么生存余地，异军突起只怕是不大可能。更何况她是跟锦绣坊签了契约的，短期内并不能随意为旁人做工，这一条路自然是行不通的。

　　除了刺绣，她所擅长的也只有制作胭脂水粉了。但仅凭她一人，很难制出大批量的胭脂水粉来卖，毕竟她还得承接锦绣坊那边的活计。但如今向晚与朝云若是肯一道来做生意，那就省了她不少功夫，此路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只是傅蕴也没做生意的经验，对这些事情并不大通，所以不敢贸然去做，只能先一点点地规划着。

　　又过了一日，御驾浩浩荡荡地南下，那些个随行的王孙公子尽数离开了金陵。御驾离开时，秦淮河边仍旧满是聚集过来围观的百姓。

　　傅蕴是在去锦绣坊的路上远远地见着人们聚拢过去的，她对此没有半点兴趣，只觉得松了口气，近来一直压在她心头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撤去了。

　　自打先前交了赵家的活计之后，傅蕴就跟红姑告了假在家中休养，到如今也已经有快半月了。傅蕴与锦绣坊签契约的时候，对每年需要完成的活计数量是有要求的，故而她也不敢歇太长的时间，眼看着御驾离开之后就仍旧去了锦绣坊。

　　红姑这次却并不在坊中，珠儿说她被大夫人叫回了本家，想是有事情要吩咐。

　　傅蕴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巧，无奈道：“等红姑回来了，你帮我转告她，我的病已经养好了，若有什么合适的活可以安排给我。”

　　珠儿连忙应了下来，又笑道：“红姑知道了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自打赵姑娘穿着你绣的那衣裙在花宴上露了脸后，不少夫人小姐都打发了人来坊中问询，都说想要你来为她们绣衣裳。”

　　这是傅蕴料想中的事情，先前红姑也提过一句，所以她倒没有太惊讶，只是笑道：“也多亏红姑肯给我这个机会。”说着，她从袖袋中摸出了一锭碎银给了珠儿：“我去挑选些丝线买回去，近来家中的线都快用完了。”

　　珠儿推辞道：“阿蕴你太客气了，直接拿些就是了，何况你后院的工位上不还留着先前没用完的丝线吗？”

　　锦绣坊中供着数位一等绣娘，平时坊中的丝线都随她们随意使用，就算是有人带两卷丝线回去也没人说什么，红姑对此也都是默许的。傅蕴当初与锦绣坊签订的也是一等的契约，珠儿又与她亲近一些，还当她不知道这心照不宣的规矩，就提醒了她一句。

　　傅蕴有些意外，她先前的确没有听人提起此事。

　　早前她都是在自己家中做工，与锦绣坊中其他绣娘并不熟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后来因为接了赵家的活，她不得不到锦绣坊中来赶工，才算是跟众人见了面，只是她那时候又忙得很，也未曾跟旁人闲聊过。

　　此外还有一点，徐桂从一开始就对傅蕴抱有敌意，甚至还拉拢了旁的绣娘一道孤立傅蕴。所谓亲不隔疏，后不僭先，徐桂与那些个绣娘都是数年的交情了，傅蕴不过是初来乍到，那些个绣娘自然不会为了傅蕴去得罪徐桂。故而就算不帮着刻意冷落傅蕴，也不可能主动上前搭话。

　　傅蕴将此事看在眼里，她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消磨精力的，所以每日也就是来锦绣坊绣衣裳，等到了时辰就陪着阿铎一道回家去，从没注意过锦绣坊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些丝线也花不了多少银子，眼下我还是出得起的，你只管拿了去算账就是。”傅蕴挑了家中缺的几色丝线，笑着催珠儿去算账。虽说红姑也默许此事，但她仍旧觉着这样不大好，公事与私事掺杂在一起易惹乱子，将来出了什么事情只怕还扯不清楚。

　　珠儿见她执意如此，便拿了账本登记入账，一边数铜钱一边小声嘟囔道：“阿蕴你怎么不明白，就是因为花不了多少银子，所以大家才都觉得不算什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若真是什么金线银线，那红姑也断然是不可能默许随意取用的。”

　　傅蕴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好笑，将铜钱收了起来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不过只能心领了，等回头再来的时候带糖糕给你。”

　　傅蕴家中的糖糕都是她跟阿铎自己做的，比街市上卖的口感要好上不少，先前她曾带了些过来分给旁人，珠儿很是喜欢，听了她这句话之后立即笑了起来，再三谢了傅蕴。

　　傅蕴拿了丝线后原本准备离开的，但出门之后又折返了回来：“先前我在坊中赶工，把顶针落这里了，家中那个大小总有些不合适，我还是先把这里的那只带回家去吧。”

　　珠儿点头道：“应当还在你的工位上，红姑一直没让旁人动你的地方。”

　　傅蕴绕过大堂，赶去了后院，结果她来的却不大巧，还未进门就听见徐桂在跟旁人议论她。

　　“那位告假都快半个月了吧，还真是大家小姐一样的身子，歇个病都要这么久。”徐桂穿针引线，也没耽搁了她跟一旁的绣娘闲聊，“不过我听说先前赵姑娘把她叫到府中去改衣裳，她不也巴巴地去了吗，倒没见她病得起不来。”

　　旁边的绣娘有些敷衍地附和了一声，见徐桂大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无奈地笑道：“她人都不在这儿，你还跟她计较什么啊，没得让自己心烦。”

　　“不是我要跟她过不去，只是忒不公平了，她不过是个刚来没多久的新人罢了，论及绣工也未必比得过我们，偏偏红姑那样看重她。”徐桂恨恨地说，“难道你忘了早前你想跟红姑告假的时候，红姑是怎么说的了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想歇多久就歇多久了。”

　　那绣娘原本还好，被徐桂提及这事之后，脸色也沉了几分，语气微酸地说：“谁让我们没一手风穿花手艺呢？”

　　徐桂冷笑一声，正想再说些什么，傅蕴却直接走进了房中，徐桂还没说出口的话直接卡在了那里。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庆幸自己方才没说什么，而与徐桂应和的那位绣娘愣在了那里，脸上露出了十分心虚的神色，张了张嘴，可却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傅蕴素来性情和善，从不会无缘无故与人为难，但她自问并不是一个能够以德报怨的人，先前未曾听过这种话的时候她不想计较，但既然听到了就没法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们若有什么意见，大可当着我的面讲，背后议论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摊开来讲明白了。”傅蕴站在徐桂面前，直视着她的眼。

　　傅蕴是天生的笑眼，杏眼微弯，就算不笑的时候也显得很讨喜。如今她拧眉看着徐桂，先前的和气一扫而空，眼光凌厉得很，透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老道。

　　徐桂虽爱私下里与旁人非议傅蕴，但心里也是明白傅蕴并没有什么问题，正因此她才愈发地嫉恨傅蕴。她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嘴唇，脸色发白，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傅蕴的眼。

　　“看来你现下是话说尽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傅蕴露出个嘲讽的笑意，甩下了这么一句，便不再与徐桂纠缠。

　　因着红姑吩咐过，所以并没人动傅蕴的工位，上面仍旧笼着傅蕴早前离开时放上的纱罩。傅蕴移开了纱罩，想要到针线筐中寻自己的顶针，但看了之后却发现有些不大对。

　　她做针线活一向有个习惯，会在收拾完所有的东西之后再摘顶针，将顶针放在针线筐最上方，方便下次取用。但现下顶针却不见了，傅蕴翻捡了针线筐，却怎么都没找着。

　　傅蕴皱了皱眉，而后将筐中的针线全部取了出来，清点了一遍。

　　先前她绣的是赵家的衣裳，所用的线是锦绣坊中最好的，红姑给了她不少金线和极贵的冰鲛线备用，她告假之前走得匆忙，忘记将丝线交还回去，眼下却发现筐中的丝线数量不大对。

　　这院子是一等绣娘做工的院子，平时有专门的人负责落锁，晚间值夜巡逻之时也会着重看守这个院子，断然不可能有外人潜入盗取东西。更何况若是有外贼，又怎么可能单单偷窃这么点丝线？

　　想到方才珠儿的话，傅蕴心中了然，只怕是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动了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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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些时候有二更~
对了如果请假的话我会在文案第一行注明的，希望我赶紧攒点存稿，就不怕临时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