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男神消亡史[娱乐圈]》一碗葱花

14、第十四章

　　季长渊再次出现，已经是二十几天后，在这期间，剧组已经拍摄完除他之外的所以戏份。

　　“季老师。”顾清和他打招呼。

　　然而季长渊连眼风都不赏她一个，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冰封十里。

　　当然拍戏时他还是很敬业的，这让顾清觉得安慰不少。剩下的戏份并不多，他们很快拍完了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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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沫发现周瑾言的秘密后，开始惧怕和恐惧他。她尽力扮演着他期望的乖乖女形象，不敢惹他不快，更不敢随意招惹他。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翻到他的日记本。

　　日记本中记载了他每日的琐碎日常，有她，也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和她同名同姓，像是她，但她知道并不是她。

　　她继续往前翻，直到看到最初的几条。

　　20XX年8月2日：

　　家里闯进了一个陌生人。
　　说是陌生人也不恰当，毕竟隔壁家的小丫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可她偏偏强调自己不是，多半是小女生的恶作剧吧。

　　8月3日：

　　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她！
　　同事说我自言自语了一整天，他们觉得我病了，也许吧，也许我真的病了……

　　8月9日：

　　为什么总是缠着我！像只鬼魅一样阴魂不散！
　　哦，忘了。
　　她就是只鬼。

　　8月20日：

　　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想去救人结果把别人吓到昏厥，还要我出面解释半天。
　　我又没有责备她，她在委屈什么？

　　9月7日：

　　她做饭还挺好吃的。

　　10月17日：

　　答应和她一起回去，因为有些好奇，还没长大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10月21日：

　　看到了缩小版的她，瘦瘦小小的，抱在怀里没有一点重量。
　　原来此时的她过得并不好。

　　10月28日：

　　她问我为什么故意吓小小沫。
　　嗯……因为见到那样的她，会觉得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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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沫看完了所有记录，才渐渐消化掉这个事实。

　　她想起以往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

　　比如周瑾言不允许任何人站在他的左手边，比如他有时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说一些奇怪的话，还比如他常常对着空气露出宠溺的笑容。

　　她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这种屈辱甚至比她被那几个女生侮辱时，来得还要强烈。

　　小沫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沦落成为一个调剂品。

　　他们明明知道她所有想法，却依旧选择袖手旁观，看她傻傻地闹出一个个笑话。

　　是不是会猜测她下一步会做什么，然后提前阻止？

　　是不是会引以为傲，觉得自己看破了天机？

　　是不是还会讨论如何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等她觉得恐惧后，再借此嘲笑？

　　还有她！

　　明明和自己是一个人，为什么她就算死了都能让人死心塌地，而自己活得好好的，却没有人疼，没有人爱？

　　难道就因为自己比她少活了几年，就注定事事不如她吗？

　　她想让她消失！

　　小沫爬上顶楼，逆着风站在台阶上时，意识无比的清晰。

　　自己死了，她就可以消失了吧，自己得不到的人，她也别想得到。

　　小沫纵身一跃，想了结所有的事。

　　可她为什么会救自己？

　　还将她自己陷入到那样危险的境地。

　　看着周瑾言异常愤怒的目光，小沫一时之间陷入到茫然无措之中。

　　所幸那个人没事。

　　周瑾言没有再来找过她，仿佛是彻底忘了她的存在。

　　也许自己真的不配让人爱吧，小沫失落地想，所以他们才会一个接一个抛弃自己。

　　这样也好，反正自己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可没想到她居然会找上自己，然后缠上自己。

　　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

　　她会在自己起床前，提前做好一顿丰盛的早餐；她会在桌子上贴上一张张纸条，提醒自己每天必做的事情；她会仔细检查自己的作业，将错误一一指出，再耐心教导自己；她会整蛊欺负自己的学生，然后告诉自己忍让就是一种故意纵容；可她同时会用行动向自己证明，最好的反击不是和他们一样变得暴力阴暗，而是积极地面对生活，努力摆脱现在的困境。

　　她们没办法用语言交流，她就写在纸上，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像是根本不会觉得厌烦。

　　这样细致而温柔的陪伴，对一个孤独已久的人来说，根本没办法拒绝。

　　小沫在她的鼓励下，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奋力反击，逐一揭露他们表里不一的言行。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害怕的一幕，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顶多是他们会怕她，会躲着她，可这一切和原来没有分别。

　　接下来，她又在她的帮助下，一步步提高成绩，从班级中等，到班级第一，再到年级第一。

　　当她站在领奖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接受校长的夸奖和赞扬时，她才惊觉，以往的一切已经过去那么久，久到恍如隔世。

　　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直到某一天，小沫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没有人再给她做饭，没有人再在她的家中贴满小纸条，没有人再辅导她学习，没有人再包容她支持她，将她的事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那个人突然从她的生活里消失，让她回到过去一个人的孤独之中。

　　她找到周瑾言，想问清楚情况。

　　可周瑾言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好久才回答道：“今晚我会带她过去。”

　　小沫回家等着，夜半时分，才等到周瑾言过来。

　　周瑾言横着两只手，抱着一团她看不见的空气，但她知道那是自己一直等待的人。

　　“你要离开了吗？”她突然有了预感。

　　周瑾言蹲在沙发前面，向那个人递过去了纸笔，很快纸上出现了确定的答案。

　　——好像是，也许是这里的任务完成了，小沫已经变得很优秀了呢。

　　小沫忍不住哭出声，“没有，没有！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要是走了，我还是会被他们欺负的。”

　　——已经没人能欺负小沫了。

　　“不是！”她不停摇着头，“我还不会做饭，对！我不会做饭！你忍心我每天饿着肚子吗？”

　　面前的人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小沫一直等，等了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看到她写给她的字条。

　　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张字条。

　　——小沫，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如果以后有人饿了，可以帮我为她做一顿饭吗？虽然这样，你可能会辛苦一点。

　　——还有，小沫一定要记住，我就是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小沫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在沙发上摸索出她的形状后，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她答应！她都答应！

　　她会替她，好好爱自己。

　　等沙发上的人终于把小沫哄睡下，才示意周瑾言将小沫抱到床上去。

　　周瑾言出来后，发现本就渐渐不成形的人又模糊了几分，他的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出的悲伤。

　　她却只对他笑了笑，伸出两只胳膊让他抱她。

　　“房间里好热，能不能抱我去那边，我想透透气。”

　　周瑾言走近，揽着她的腰抱起她，轻轻掂了掂重量，轻的不像话。

　　他将她放在窗台上，紧紧圈住她，看着她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心痛的甚至让他无法呼吸。

　　“其实我也要谢谢你。”她说。

　　“不用，都是小事。”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指这些。”她又笑了下，“其实我在的那个世界也有一个你。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对我的所有好，都只是责任，是他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可是看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不是，既然你现在就喜欢上我，将来只会更爱我吧？”

　　“他会。”他听见自己答道：“一定会。”

　　她轻轻摸上他的脸颊，“可惜我以前不懂。”

　　“瑾言。”她喊着他的名字，“你会等我真正长大的，对吗？”

　　可还未等他回答，她就遮住他的嘴，摇了摇头。

　　“周瑾言，你闭上眼睛。”

　　他依言闭上。

　　她看着他紧闭的双唇，轻轻攀着他的肩膀，慢慢俯下了身。

　　可是。

　　好像还是来不及。

　　一滴泪水慢慢从她的脸上滑落。

　　察觉到脸上一阵滚烫，周瑾言骤然睁开眼睛，伸手擦了擦，可是指尖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仿若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