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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   庞太后的身子果然不好却未对外告明,源于那日赏菊受了寒,又在这几日时常梦见早逝的太子便更添心伤,病情竟是每况愈下,就算张玉偷偷用了司马佑开的方子下药亦未有大效,此刻正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萧代对自己的这位母亲多有抱怨却也着急她的生死,接连几日都未在哪个妃子寝宫里留恋,只呆在上书房静候张玉那头传来的消息,今夜更是守在太后寝宫一刻未离,颇有些孝子的作派。
      但梦阑珊却不以为萧代真有如此孝心。

      这位当今圣上的确没那么仁义孝顺,他趁太后病重便以她的名义下旨,命守关的外姓封王进京,无非想诱引他们进宫探视太后之际将其一网打尽,因此诸王未进京之前绝不能让太后断了气。
      突兀的,听见外头有人高唤:“有刺客,有刺客,保护皇上,保护太后!”

      顷刻间,诺大的皇宫里灯火通明。

      萧代活这么大从来都是自己派刺客,今儿个是头一回被刺客行刺,他即刻调令所有禁军捉拿刺客,扬言翻转整个皇宫都不能饶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如此一来就让梦阑珊犯了难,她虽有隐身技能却即将失效,唯恐惹人嫌疑就打算避过正门往后院那条无人问津的小路回去。

      后院有假山成林,鹅卵石辅的小路长出青苔惹的脚底打滑,险些要将梦阑珊跌出去却好在扶住了假山壁稳住身子,却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触着自己,又听见有个声音道:“别喊,否则我一剑刺死你。”

      梦阑珊心里一惊,待她转过身子时却见要挟之人已坐倒在地,但他手中的长剑却照旧指着自己,虚弱道:“带我走出这地方。”

      “你就是那个刺客。”梦阑珊边问边蹲下身子上下打量他,这人身袭夜行服且面遮黑布瞧不清楚样貌。

      黑衣人并未答言,踉跄的站起身子将手中长剑横上梦阑珊的脖间,道:“救我,否则你也活不成。

      梦阑珊并不害怕,只要是跟萧代对着干之人就是她的亲朋好友,即刻配合道:“你别紧张,我一定会救你,但你可别太激动喊出了声。”

      黑衣人一头雾水,还未等想明白就已被梦阑珊扯下了脸上的黑布,且又见她动作迅速有力的用黑布包扎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痛的他差点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梦阑珊在瞧清楚他的脸后竟有些诧异,此人不正是上次来万朝的使臣,好似是几王爷来着,但眼下没功夫想太多,又脱下自己的外衣再将他的伤口包扎结实以防鲜血落在地上留下形踪,一面问:“你还有哪里受伤?”

      “还有脚。”

      梦阑珊低眸去瞧他的腿却并没有发现伤口,只听那人解释:“方才逃跑时候扭到了。”

      “那就忍着跟我走吧。”梦阑珊边说边拉起黑衣人,带着他往小路走。

      耳边抓刺客的声音此起彼伏,火烛密集都快照亮整个夜空,但梦阑珊沉稳冷静,她对皇宫的地形早烂熟在心,即便是从未有人去的地方也是熟知。

      夏侯砚泽眼下求生不求死,即便信不过梦阑珊也必须跟她走,更何况她所抄之路都未遇上禁军便渐渐安下心来,终于随之走进一座阴森非常的废弃院落。

      以梦阑珊之见唯有鬼才能藏人,因此带夏侯砚泽过来这间鬼屋。

      而夏侯砚泽深知安全便起了杀人灭口的歪心,又将剑抵上梦阑珊的脖间,道:“我是该谢你的,但怕是要等来世了。”

      看来他并没有被我的美貌及过人的智慧所折服呀,否则不应该是以身相许嘛,梦阑珊暗自同自己开起了玩笑,而后无所畏惧,略带威胁似的淡然出言:“若你能凭一己之力离开皇宫就杀掉我好了。”

      夏侯砚泽因为这句话未敢下手,且感觉身子越来越虚弱,忽而脚下疲软身子乏力,一下就跪倒在地,诧异道:“为何会这样?”

      梦阑珊蹲下身子去细瞧夏侯砚泽的脸色,只见他额头大冒冷汗,手指轻戳一下就让他整个人都摊软躺倒在地,心想定是中了什么类似软筋散的玩意,又听他惶恐道:“怕是剑上有毒。”

      “短时间内也毒不死,因为我们这位陛下喜欢活捉刺客在慢慢折磨。”

      夏侯砚泽听见这话就升起了没由来的恐慌,忙说:“救人救到底吧。”

      “自然的,送佛送到西的道理我懂。”梦阑珊冷笑一声 ,而后问,“你就没有同伙嘛?”

      “没有。”

      “那我一个弱女子怎么送你出宫。”梦阑珊实在是佩服他的勇气,暗嗤这货原来是个草包,难怪这么鲁莽会孤身一人进宫行刺,何况这等大事也该派个高手,亲自上阵实在愚蠢。

      “你看过我的脸。”

      梦阑珊蹙眉,忙说:“看过脸就要以身相许嘛?我可不接受。”

      “你看过我的脸,就是我的同伙。”

      “什么鬼啊。”梦阑珊郁闷,但她已想好该如何安排他,直言问,“我去通知宴朗来救你,你以为如何?”

      夏侯砚泽闻言甚为激动,几乎要吼起来,道:“我与他没甚关系,你告诉他作甚!”

      梦阑珊差点没被他吓死,抬手就在他的脑袋上重拍一记,说:“你喊这么大声是要作死,想死就说一声,此刻有剑还有砖头!”

      “待我能动了,我自己出宫。”

      “别做梦了。”梦阑珊很是无情的打击掉他天真的念头,一面轻叹道:“这地方藏不过一日,因为萧代是个多疑的人。”

      但夏侯砚泽依旧硬气,道:“求谁都不用求他,我无须他来救。”

      “可以,那你就等着死吧。”梦阑珊不以为意。

      这话终于让夏侯砚泽默声,开始闭目装死。

      而梦阑珊已站起身子往屋外去,临走前回头嘱咐:“想活命就别轻举妄动,更别发出一点声音。”讫语就打算先回去温若仙那里。

      温若仙所住的院落僻静,因此对另一头之事未能获知,且她这里正在会客。

      温俊来与她对面而坐,轻笑:“这么多日也未见你有替我讨出些好处来,且要见上你一面也是难。”

      温若仙并不想与他周旋,却不得不压抑住内心的厌恶对他摆道理,讲事实,说:“兵权不是小事,亦不是我说有就能有的,即便陛下再宠我亦未得失心疯,怎能轻易就将大将军的位置交到你手上,更何况你未有建树如何能服众。”

      “既然这件事难办就先不着急,另有一件好事要你去说,想必定能办成的。”温俊来也打算退一步,边说边倒了一杯水递上去讨好,道,“妹妹先喝口水。”

      “我哥哥可还好?”温若仙不关心何事只掂记着人。

      “自然好,锦衣玉食未曾亏待过。可你别总想着他,亦该替我们的将来谋算,待我得到天下自然要封你为后的。”温俊来讫语走近温若仙身旁去抚她的削肩,又弯腰靠近她的耳畔小声道,“你只当我是为自己,却不知我对你一片情深。”

      温若仙猛的一下站起身子,边拉上披衣边疾言:“这是在宫里,而你如今是我哥哥,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是是是,我已不配。”温俊来冷笑,装模作样作了一个揖后又说,“我请修容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讨个差事,如何?”

      “说吧。”温若仙稍缓了缓情绪后又端正坐下。

      “皇后的亲哥哥买卖官位揽金无数,虽说这事是轮不上咱们了,但你可对陛下请命将建寺立庙之事交由我手上,想来他不会不肯。”温俊来思来想去先弄点银子亦是正事,待将来有了兵权更好办事。

      “这事倒不难办,我明日就去说。”温若仙轻描淡写的答应,后又极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也该回去歇息了。”

      “我深知你怪我软禁你哥哥,但你不知我一片苦心,那是怕你失了分寸,我自然是信你的。”温俊来好言相说,但见温若仙依旧冷漠相对便只得知趣的离开。

      才从外头回来的梦阑珊正巧与他擦肩而过,她往正屋打望一眼后就先钻进自己的屋子,关好房门转过身子就见宴朗正立在自己跟前,惊讶之余又有欣喜,脱口而出:“我正愁没地方寻你去。”
      “何意?”宴朗不懂。

      “外头在喊刺客你可知?”

      “来时有听见,但与我没甚相干,我只等你回来有事吩咐。”宴朗这人从不关心旁事。

      “这刺客就是万朝的五王爷,你说与你相不相干。”

      “你如何得知?”宴朗十分诧异。

      梦阑珊颇有些得意,道:“因为正是我救了他。”

      “此刻人在哪里?”宴朗终于认真起来,且跟着梦阑珊走到衣柜边,又听她言,“鬼屋。”

      “他可有受伤?”

      “手臂受伤且中了类似迷药之物行动不便。”梦阑珊边说边开始宽衣解带。

      “你是怎么救他的,可还有旁人看见?”待宴朗问完这话就见梦阑珊要脱贴身衣物便扭过头去,道,“你这是干什么?”

      梦阑珊觉着稀奇,她可是头一回看见这男人脸红,其实她穿的蛮严实,脱完一件还有一件薄衣,里头还有一件贴身靠肉的呢,却故意打趣他道,“你转过来看看不就知道我要干嘛?”

      “别对我耍流芒。”宴朗讫语就破窗而去,让梦阑珊瞪目结舌,暗忖他一个大男人随意进出自己的屋子难道就不是在耍流氓嘛。

      外头终于有人来报说皇上在捉刺客,而梦阑珊也大步过去正屋伺候着。

      她原还想摆出一副老资格来安慰温若仙两句,但她如今可比往常冷静许多,只对身边下人吩咐道:“你们都留下看院子,我一个人过去宽陛下的心。”

      梦阑珊欠身应诺。

      但此时的萧代却并非在上书房,而是在庞太后的床榻边。

      庞太后虽知萧代偏爱女色不好治理朝政却少有言辞,而今深知自己命数有限,且又听见刺客长刺客短的一通喊便对他好言相劝:“皇上,以仁德治国,这天下必定太平。”

      “母后还是养身子要紧,至于其它就不要挂心了。”萧代耐住性子劝慰,他始终觉着自己这位亲生母亲不太旺自己,怎么他才打算过来瞧她一眼就遭刺客行凶,眼下还不得不暂躲此地听她唠叨。

      庞太后虽心喜大儿子却并不以为有亏待过小儿子,何况他夺位已成事实,自然也希望他治国有道,趁着他肯听就想多劝他两句:“我不想九泉之下无颜面对你父皇,咱们萧氏要千秋万代......”

      萧代一听这话就来气,只以为庞太后是在指责自己为君无道,即刻讽刺驳言:“母亲到底是无颜见父皇,还是无颜见我那兄弟,替他谋算长久却终究扶不上皇位,真叫人痛惜啊。”

      “萧代......”庞太后听他误解如此便痛彻心肺,想辩却觉着万语千言只哽咽在喉无力再说,只躺倒在榻上默默流泪。

      “朕被行刺却得不到母后半点关切还倍受指责,果然母亲只生了一个好儿子。”萧代生气非常,讫语走出去对外头的奴婢寺人疾言,“都给朕进去伺候着,若是伺候不周全要你们陪葬。”
      陪葬......

      庞太后听见这话更是伤心,心想她当初就该给先帝陪葬,就不会在眼下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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