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缝》易雷

7、七章

　　来了部队两个多月，雷石一直没有回来过，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姚燕一概不晓得，跟着学习了这么久如何当一名合格的军嫂，她也就不去过问了，该晓得的自然能晓得！
　　在这期间，姚燕在其他军嫂的帮助下开了一块菜地，并且在她们的地里分了些菜秧来栽。虽然雷石不在，她的日子却过得很不错，每天没事就去小会议室聊天，看电视，跟着学做鞋垫，织毛衣。以前这些她都不会，她妈妈没教过她。现在会了，她给外公外婆一人织了一件毛衣，按以前的身形织的，鞋垫没有做，她不晓得他们穿什么码子。
　　“李大嫂，明天去不去市区？”要打谷子了，妹妹妹夫要回去打谷子，姚燕想让他们把毛衣给外公外婆带回去。
　　“你又想去看你妹妹了？没事，你跟军需车去，下午三点的时候到汽车站等，再跟着一块就回来了。”
　　“姚燕，明天要出山啊？帮我带两包卫生巾，镇上没有。”住十八号的王俊一边掏钱给姚燕一边说，她比姚燕还小一岁，是城里姑娘，她丈夫才二十七岁，跟雷石一样是副连长。
　　“姐妹们，爷们回来了，都回去做饭吧！让他们到家就能吃上饭！”
　　一哄而散！姚燕走在最后，跟着她们去食堂领了肉，去菜地摘了菜，然后才各回各家。
　　每家人的厨房窗子都向着走廊开的，姚燕从走廊回家，从各家开着的厨房窗户里，能看到做饭做得欢欢喜喜的军嫂们。
　　姚燕用藤藤菜尖煮了肉圆子汤，又用大海椒和肥肉炒了回锅肉，还煎了一盘茄子，有荤有素，有菜有汤，还蒸了一锅和了苞谷粉的饭。饭菜刚好，走廊里传来了男人们的说笑声，女人打招呼的声音，然后就见十八号的王俊和十九号的张宁飞奔的身影。
　　姚燕也走到门囗去看，王俊和张宁已经在楼梯那里接到了她们的丈夫，两个人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她们丈夫身上。在他们身后，又上来了两个年纪稍大，都往这边走，看来另一个是李大嫂男人了。
　　姚燕折回厨房摆饭，她一直把桌子放在厨房，在厨房吃的饭，雷石回来了，她也并不想挪出去。咚咚咚的脚步在屋里响起，姚燕跟过去，就见雷石已经进了卧室找衣服，一股酸臭味在屋子里漫延开来，直到雷石洗完澡出来那股味都没散。雷石换下的衣服堆在浴室角落里，姚燕实在受不了那股味道，饭不忙吃了，先把衣服洗了再说。等她到阳台晾好衣服去吃饭，饭桌上只剩下空碗，空盘子，空锅，连饭都没给她留一囗，姚燕当时真的很想掀桌，她忍住气洗了碗，去关了客厅的门，他们俩可能八字不合，在一起就要争吵，今天她不想让左邻右舍的晓得他们吵架了，在这个别人久别胜新婚的日子！
　　雷石穿着大裤衩，赤着上身歪躺在床上，眼闭着，也不晓得睡没睡着。姚燕关了卧室门走过去踢了他一脚，雷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翻到里侧背对着她不动了。就是这一眼，这像得了红眼病一样的一眼，把姚燕的火气压了下去。她拿起床头的竹蔑扇子驱赶蚊帐里的蚊子，赶完放下了帐帘，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门。
　　气消了，也吃得下东西了，她去厨房煮了一碗面来吃。天已经黑了下来，端着碗从厨房的窗子往楼下坝子望，往天歇凉的人群一个都没有，丈夫回来了，都在家陪伴丈夫呢！
　　姚燕洗了碗，刷了锅，又打扫了一遍屋子，出了一身汗回卧室找衣服洗澡。
　　她的衣柜靠着隔壁厕所那堵墙，以前放的是床，姚燕害怕夜里床上的动静被隔壁听见，就给它们换了地方。
　　现在挪到了卧室门的那一边，靠着自家过道那堵墙，床头靠着后阳台的墙，床头挨放着梳妆台，梳妆台上方就是窗子，打开就是阳台。屋子里就这么三样家具，都是姚燕一个人在地上拖着换的位置。
　　洗澡的时候，她注意听了一下隔壁十八号的动静，如果他们没像姚燕一样挪床的话，他们的床就挨着她家厕所。她听了好一会儿，既没听到床响，也没听到说话声，不确定是墙的隔音好，还是他们也只是纯睡觉？以后仔细找机会再听听，要是听不到声音，自己也能放下心来。
　　等她洗好澡，洗好衣服晾了去睡觉都半夜了，比平时都还要晚！明早去市区的车六点钟就出发，姚燕怕睡过头一晚都沒睡踏实，当然也是因为床上多了雷石的原因。
　　第二天她醒来打开灯，看到雷石还没起床，就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五点二十了，她摇醒雷石，“喂，你还不起来？不训练吗？”
　　“嗯！”雷石咕哝一声，“休假！”没有要起的意思。简直破坏当兵的形象，一点都不自律，休假也该去出个早操，来个“晨跑”什么的吧，这才像个兵吗！
　　“去哪儿？”雷石被姚燕在屋里进进出出，东一趟西一趟的吵醒了，看她拎着个包要出门的样子沉声问。
　　“我搭军需车去市区，跟妹妹约好了见面。”
　　“哦！不用那么早，车队拨了一辆车给今天休假的同志，八点半出发。”见姚燕听后放下了包，就说：“衣服给我拿过来下!”
　　姚燕去衣柜给他拿了便装，想叫他跟她一起去市区，穿便装少点人围观。当她递衣服给他的时候被他拽到床上，姚燕看窗外天还没有亮，“关灯！”她说。然后灯关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两人袒裎相见了，然后就发生姚燕有点期待，有些好奇的夫妻之事。因为是直接来的，开始很干，涩痛涩痛的，后来开始好点的时候雷石已经结束了，姚燕想，这也太快了，两三分钟，她刚有点感觉，这就熄火，整得人不上不下的。她抡拳捶了雷石两下，“快出去！重死了，不要贴着我胸口，都喘不上气了！你？”她真喘不上气，说不出话了，在雷石的大动作下只能咬牙忍着，这样子算是来了一次还是两次啊？她真的不懂！这次多少时间，她迷糊了，只记得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她使劲抱着他的背，腿脚使劲勾着他。她形容不出那感觉，只想他用力，用力！结束后姚燕也跟雷石一样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她很奇怪，怎么她就小声加加油，也就是不自主发出了几声哼哼，也会出那么多汗呢？
　　雷石从她身上翻到一边，躺了一会才去洗澡。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觉得疲倦就那么一会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雷石叫醒的，他扶她坐起来，拿被单裹她身上，“天亮了，去洗洗吃饭了。”在家里，她也没有裸奔的习惯，一只手抓被单，一只手抓衣服去洗澡。厕所和卧室门对门，中间隔着两三步远的过道，她腿有些发软，走得不快，快进门的时候她晃到客厅窗口有人影，转头去看，王俊两囗子正冲她笑，她啊一声，慌忙钻进厕所。
　　雷石换完床单出来看见王俊两口子还在窗外站着也有点尴尬，他走过去，并没开门，对他们说：“有事？”那两人说：“没事！”然后又冒出两个年轻的脑袋说：“就是好奇，你跟嫂子身高体形差那么多，和不和谐？”
　　“滚！”雷石喝了一声，见他们仍嬉皮笑脸的就说：“少见多怪！快走！快走！”听到厕所水声已经停了，晓得姚燕要出来了，见这几人还没有走的意思，只能不管，趁姚燕出来他拿了床单进厕所，放了点洗衣浆，几下搓洗出来挂到阳台上。大山里边就是这夏季晚上也是很凉的，姚燕一直没睡席子，床上一直都铺的床单。
　　“怎么不去吃早饭？”雷石在阳台晾床单，看姚燕在床上坐着，手一撑，从窗子跳进卧室，问。
　　“唉呀！难为情死了！被他们看见这些事，都怪你！他们还在那呢！怎么办？”这种事虽然对对夫妻都做，但是被人当笑话看，哪里还有脸见人？没来这以前，老家这样的身高差多的是，不会有谁拿这些说笑，想着想着竞流下泪来。雷石看了没说啥子，转身出去了，外面传来他超重低音般的说话声，过得一会安静下来。
　　两人坐到阳台吃早饭时，姚燕见雷石煮的面疙瘩稀饭，又爽口又经饿，就想起昨天的肉圆子汤，委屈的问雷石，“那么多肉，饭你都吃完了，渣都没给我留，你故意的吧？”看雷石沉默不打算答她的话，更委屈了：“我一个多月没吃肉了，好久才做一回，你还不给我吃！”
　　雷石三下五除二倒完一大碗稀饭，放下碗说：“八点了！”看姚燕还没领会他说时间的原因，提醒道：“八点半车就走了？”说完被姚燕泼了一碗稀饭。“你！”他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他想起岳父岳母跟他说，姚燕年纪小，有无理取闹的时侯让他多让着她点。“要去赶车就快点来！”
　　夫妻俩可能真的八字不合，好了不多会儿，又莫名其妙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