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缝》易雷

5、火车上

　　火车站不大，也没几个人等车。他们没买到坐票，坐票起点站就卖完了。这个时候就是这样，中转站根本买不到坐票，都是上车后去找找看，有空位就坐，没有就站着，运气好有些有坐票的人中途下车了，站票的人就可以坐那个空位子了。
　　人没几个，火车来的时候，几个人都跑得凶的很，上车时更是挤的不得了，有的还从车窗上爬进去。
　　雷石拉着姚燕最后上车，上了车就把行李放在了厕所旁边的吸烟区开水房的空空上不走了。
　　姚燕很着急，冲雷石不满的说：：“你咋个不走了？去找座啊！”说着推了雷石一把，她也听父亲摆过坐火车“竞争激烈”，先前怕被捽倒，继而被踩，上车并没有去挤，雷石也没扔下她去挤车，她感动了一下，觉得座位的她之间他选择了她。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想坐，连“漏网之鱼”都不去找！
　　雷石把他的军绿色的大背包压了压，说：“坐这吧！”
　　“这里又热又臭叫人怎么坐？”再看雷石靠着车壁站着动都不动一下，差点崩溃，“没得用的！”啥子都指望不上，姚燕气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万一有座位呢，找都不找就是有也坐不了啊！
　　车厢里并没有姚燕想的那么好，人声鼎沸，臭气熏天，尽管所有车窗都开着，也是又热又臭，一群人的汗臭味，就是在这夜里也比车外白天热。
　　姚燕想打退堂鼓，过道里都坐得满满当当，（都坐在行李上）真有座他们早坐了，哪轮得到她去找，再说这情形也没下脚的地方，说不定人群中有变态流氓这些，趁机占她便宜就遭了，为找个座位不值得吃那个亏。姚燕转身回去一屁股坐在了雷石的背包上，雷石看了她一眼，被姚燕一瞪，“看啥子看？”却自己先闭上眼睛装睡，不敢对视。
　　都说找个比自己大的丈夫会很幸福，被丈夫让着，宠爱着。别人或许是，姚燕却是不信的，雷石比她大那么多，这么些年她从未体会过别人说的那种幸福。
　　眼闭着却没睡着，窗户大开着，火车哐哐声很大，足够扰人清梦，再加上热也确实睡不着。再久点也不知道是她在这呆久了习惯了这里的味道还是因为开着窗已经没有上车时那么难闻了。
　　偶尔还能听到雷石与来打开水的人的交谈声，闷嗡嗡的也听不真切。本来雷石的声音就像春天的闷雷一样，虽大声却让人听不清晰，闷聋一片在耳朵里回响。虽然明白这是公共场所，多几次也让人不胜其烦。姚燕睁开眼睛看他们搞啥子明堂，接个开水，就非得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吗？
　　站在开水桶旁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手端着盛开水的白瓷盅，另一只手上拿着烟和打火机。看样子是要来这抽烟，他举着烟一脸笑意的对雷石说：“这就走，这就走！同志说得对，我下车再寻地抽！”说完把烟和打火机揣兜里转身走了。原来是要抽烟，被雷石劝走了，怪不得没什么烟味了，唉！要是隔壁厕所的臭味也能这样解决就好了，虽然明白事实上不可能，幻想一下还是可以的！
　　“什么时候能到？”姚燕愿意跟雷石说话了，问道。
　　“天亮就到！”
　　姚燕有些口渴，起身翻自己的行李包，包里没有装开水的杯子。她的包里只有衣物鞋子，一叠卫生纸。因为走得忙忙慌慌的，土特产那些也没准备上，但至少要带个喝水杯子，都是太急了，啥准备都没得，啊！！都怪雷石，姚燕的火又上来了！
　　“我要喝水！”姚燕凶巴巴得望着雷石说，这一对着雷石说话就要冒火冲天的，简直控制不了。其实原身和姚燕都不是坏脾气的人。
　　“忍着！再有几十分钟就下车了。”看吧，对一个烦闷得找水喝的人讲“忍着”那不是招火么？
　　姚燕登时就火了，跳起来去抓雷石的脸，被雷石一把抓着，压低声音喝道：“发啥子疯？”手被制住，姚燕就真疯了似的，用头撞他的胸膛，被雷石反身挤压在车壁上，使不上力，头被困着，手被抓着，只有脚能勉强使力，姚燕憋着劲使劲蹍雷石的脚。两人都穿着绿帆布胶鞋，她的鞋底有钉齿，踩人脚是相当痛的，至少她就受不住，果然雷石也没坚持多久，十秒钟都不到，他就强行缩出脚，有力的双腿把姚燕你两腿夹在中间，体力的悬殊让她丝豪动弹不得。
　　姚燕气得说不出话，胸囗急速起伏，呼呼呼喘着粗气。
　　很多夫妻吵架开始都因为小事，傍观者可能都会认为不该，没必要，可是有的却小事吵架，打架，甚至离婚！哪个对？哪个错？夫妻之间哪里有对错？在爱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对错，爱人只有爱和包容！
　　过了很久，雷石才放开姚燕。姚燕一直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头低着，眼睛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雷石看了一眼姚燕黑乎乎，乱糟糟的头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对她说：“梳一下头发，要下车了！”
　　姚燕也很平静的在口袋里翻找，然后把囗袋里的衣服，鞋袜都倒在雷石的脚上说：“没得梳子的。”然又在雷石黑沉沉的目光下，把衣物一股脑丢出窗外。
　　“疯婆子！”雷石又抓住了姚燕的手，这次她没挣扎，没疯闹，只平静的对他说：“你有力气，你能耐！别只抓住我手呀！有本事把我扔下去！多好！”她自己都觉得她疯了，被雷石逼疯了。
　　像雷石这么大块头，又作为丈夫，在妻子生气时抓一把，撞一下，踩一脚又有好痛？难道不该受着吗？受着了也就让妻子的气出了，他却偏偏让她的气出不来，还让她越来越气，气得都无所谓了！
　　像雷石这样的人就不该结婚，不能给妻子依靠，不能包容妻子的小脾气，这种人结婚就是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