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鸟南飞向天涯》亦舒欢

37、狗皮膏药

　　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同她一块的点点滴滴。
　　洞中昏暗，不辨时辰，所以才未能想到她所说的生死循环，故上了她的当，被很很捉弄了一把。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小壮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虽然他已经“眼见为实”了。
　　这世上，真有死而复生的事情存在吗？
　　不知为何，面对他，在腹内酝酿了好久的谎言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余一片沉默。
　　似是看出她的为难，小壮也不在意，他也并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我只能说，继承的不仅仅是记忆和武功，还有别的东西，我应该谢谢你，幸亏你是个正人君子，否则我们都完了。”
　　兹事体大，阿尔弥丝也只是挑一些能说的告诉他。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但却也让小壮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看来这不安分的，并不止阿尔弥丝一人。
　　“走吧。”见他不打算追根究底，阿尔弥丝不由轻轻松了一口气。
　　“去哪里？”小壮一脸疑惑地问道。
　　“提人。”阿尔弥丝从架子上取下一把银弓握在手中，收敛了笑意的她看上去气场强大，大有不怒自威之感。
　　“以往，我只一声令下，他们自会将人带来，可是今天，我们这来这么久，却没有动静，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他们质疑我的能力，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银弓圣女的厉害。”
　　......
　　一时无言，小壮只能跟着她，一起走出了洞口。
　　“圣女。”看着一路上纷纷跪下行礼的教徒，小壮有些飘飘然，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这圣女，果然威风。
　　当然，有驯服的，也有不驯服的。
　　而不驯服的，现在，正挡在他们面前，以刀刃诉说着主人的野心与不满。
　　“怎么？想造反？”
　　阿尔弥丝冷笑一声，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银弓。
　　在她的眼中，那些人不过是些跳梁的小丑，根本不值一提。
　　拉弓，松弦，隐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正当小壮疑惑她为何只作一个空架子的时候，只听见对面一个手握九环大刀的汉子一声惨叫，紧接着便七孔流血而亡！
　　可是，他的身上并未出现伤痕。
　　难道，她已经到了以气御形的境界了？
　　小壮看她的眼神顿时变了，有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钦佩。
　　他曾听糟老头提起过，习武之人一靠天资，二靠名师，三靠勤勉。
　　常人能占其中一二已是不错，若是三者都占了，便是难得的机缘了。
　　若是足够幸运，在有生之年能够练成以气御形的境界，只是这样的机缘太少，可以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阿尔弥丝已快如闪电地出手解决了三个。
　　好快的身手！
　　小壮忍不住眼前一亮。
　　当年他在江上与沈明珠相遇那晚，也曾见过顾青凤同沈明珠的身手，但却都不能与眼前的女了相比较。
　　江湖对阵，速度是关键，所以糟老头在教徒弟的时候便将身法当作重点来抓，一意求快，所以顾青凤与沈明珠在江湖上，皆以快而成名，尤其是沈明珠，身法轻灵如仙子惊鸿，但是她的轻灵也是带着几分烟火气的，若是遇到糟老头那样的，也是不占便宜。
　　而阿尔弥丝的身形则根加的诡异，远远超出了沈明珠，似乎便像那鬼魅。
　　回旋、格挡、重击、一把银弓在她的手中被玩出了花样来。
　　当然，既然有心造反的，也不会有废柴。
　　想来之前发生的种种让他们也看出了一点端倪，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正真的圣女不好找，但傀儡多的是。
　　被团团围住的阿尔弥丝，也不毫无惧色，一把银弓使得兴起，硬是将那些人逼退方丈之外。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那群人改变了攻击方案，将攻击的重点都集中在她的右手上，不让她有机会拉弓。
　　几个回合下来，银弓带来的优势便成了劣势，阿尔弥丝毕竟是个女子，气力有限，眼看力气渐渐不支，就要落败下去。
　　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小壮心想，也顾不得糟老头的嘱咐，抡着拳头冲了过去。
　　拜师两年有余，其实就小壮而言，最擅长的武器就是那双拳头。
　　无数次糟老头恨铁不成刚地看着因为笨手笨脚地弄断了武器地傻小子，只得教了他以拳为武器。
　　说来也怪，糟老头经常感慨小壮是个榆木脑袋，习武资质连平庸都算不上，任何武器给他都是白瞎，但在学拳方面却有些意思，他一套拳法学得通透，于是为了让这个最小的徒弟不丢了他那张老脸，谭安费尽心思在拳法上创新，为了让他的拳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谭安舍弃了寻常循序渐进的平缓路子，一意求快，求猛。
　　这样练功本就是投机取巧，结果就是，短短两年，，小壮内力看似浅薄但在拳术上却威力十足。
　　但凡事有利便会有弊，这显然是个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所以出门前谭安没少嘱咐他不要轻易使用拳法。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
　　小壮挑了个看起来较弱些的，挥拳砸了过去。
　　没有技巧，唯快而已。
　　那人见小壮年纪尚小，加上身子单薄，哪里还肯将他放在眼里，只凭另一只未拿武器的胳膊一挡，被不料被硬生生地砸碎了一节骨头！
　　啊！
　　同伴地惨叫声让在场的人不由心神一震，顿时不敢再生小觑之心，于是便有三四个人围了过来，齐齐向他攻去。
　　然而小壮却丝毫不露怯色，更是卖力地与他们缠斗在了一起。
　　有了小壮的加入，阿尔弥丝的压力顿时减轻，虽然她从未认为，单凭这几个老骨头能奈何得了自己。
　　只有小壮虽然有些本事，靠着拳头占了几分便宜，但对战的哪个不是老江湖，在短暂的无措之后，很快便适应了他的武功路数，渐渐地又将局面扳了回来。
　　正当众人缠斗一块时，成功赶到的云清和杨雁也加入了战局，这两人武功皆是不弱，很快便让阿尔弥丝腾出手来料理那些叛徒！
　　她的以气御形早已练到收发随心，可同时凝起数道气箭，只见她高立于假山上，举起银弓见人便杀，不一会而便死了数十人！
　　眼见大势已去，这些人也不恋战，纷纷逃之夭夭，只是阿尔弥丝的银弓却是不肯放过他们，一硬是将他们都送入地狱方才罢休！
　　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小壮有些难受地掩鼻躲在一旁，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这么些日子下来，打打杀杀的，虽然不意外，但是还是接受不了眼前的场景。
　　“你干什么？”
　　看到阿尔弥丝拿出一枚小小的银哨子吹响，杨雁当然不会真以为她还有闲情逸致来吹哨子解闷，故有些一问。
　　也许是看在她是同小壮一伙的，阿尔弥丝难得给了个笑脸：“斩草除根。”
　　这到这，众人不由心生疑惑，但很快，他们的疑惑便被出现在地上的蛊虫解开了。
　　那些虫子长似麒麟，轻轻接触到死人，不一会那尸体便化作了一滩血水。
　　不仅如此，隐隐还有人的惨叫传来，不一会儿便彻底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和死水般的寂静。
　　“他们，是死了吗？”杨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轻轻地看了同样在发抖的云清一眼。
　　“大约是吧。”云清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和这女魔头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们走吧。”丝毫不在意两女想法的阿尔弥丝跑到小壮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笑的天真。
　　“去哪？”小壮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她的眼睛。
　　“去哪都可以，你带上我就行。”阿尔弥丝本就没有什么目的地，倒是这个家伙让她觉得有些起味，便决定赖着他不走。
　　“不会吧？！”
　　小壮哀嚎一声，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个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