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然生记事》清蒸鱼

41、你所期望的未来

　　有的人想拯救世界，有的人则只想拯救一个人。

　　春野樱全速奔跑着。

　　她显得心事重重。

　　“嘘~等一等。”

　　带路的犬冢牙突然叫住了同行的小樱和李，他座下，已经长得跟小马驹一般大小的赤丸头朝西方吠叫不止。
　　“赤丸说，它在这个方向闻到了佐助查克拉的味道。”

　　循着手指望去，是一片黑黢黢的山林，森森苍天古树绵延不断一直到远处高耸的岩山脚下。

　　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

　　与五影会议的地点是两个方向。

　　“我们，走哪一边？”

　　这是一个问题。女孩长吸一口气。

　　春野樱出生于普通的忍者家庭。
　　既无特殊血脉，也无家族传承，就作为忍者的资质而言，在同侪中不过中流水准。
　　虽自认美貌与怪力并存，智慧与能力兼备，但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她现在也能明白，如果不是与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分到一个小队，怎么也轮不到由旗木卡卡西这种程度的精英上忍来作她的启蒙老师。
　　至于拜在三忍之一的纲手姬门下的好事，更是想也不用想。

　　日向、油女、猪鹿蝶、犬冢……忍者学校的同期生中，木叶的几大忍者名门姓氏熠熠生辉。而在众多闪亮的小星星当中，来自“传说中”的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少年无疑是最耀眼的那一颗。

　　虽然他冷漠、傲慢，眼神阴郁。

　　但这不妨碍一干小女生们，包括小樱将纯纯的少女情怀全副寄托。

　　现在回忆起来，像那样全心全意地想着一件事，想着一个人，实在是一件太过于幸福的事了。

　　有一个火影的师傅，比起同龄人，春野樱更早地接触到了涌动在忍者世界暗处的信息。只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就让她生出一只脚踏在悬崖外，去注视下方无底深渊的可怖感了——仿佛一夜之间，动乱近在咫尺。

　　可以说，猝不及防。

　　他们这一辈人，不曾经历过真正的战场。

　　像她，生长在和平时期的木叶，立志成为医疗忍者，见过最多鲜血的地方不过是木叶医院。

　　长辈们口中流传的，书本上记述的战争年代的故事，对小樱来说，比隔夜的梦境更遥远。

　　几年前，中忍考试时的变故，亲历其中的她至今无法忘怀当时的混乱与惨烈——甚至连身为火影的三代目都在那一战中陨落。
　　据说，那不过是一场小规模的变乱。
　　那么，传说中，在战乱年代，翻飞着无数的刀光剑影，动辄几百上千名忍者参与厮杀的大会战，又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呢？

　　不是不害怕。
　　也不是不期待。

　　十数日前，火影岩下，继位的六代火影身披长袍，头戴斗笠。
　　那女子挥了挥手，欢呼声海啸般响起。

　　在一片狂热的氛围中，那双眼眸淡淡，在明媚阳光中隔绝了尘世喧嚣。

　　春野樱抬头望着，和其他人一样满目敬仰。

　　同样是三忍的弟子，她当然也幻想过自己在战场上风驰电掣的身影，幻想着有一天成为超强超强的忍者，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纤纤素手翻覆天下风雨……小樱还很年轻，想要实现的梦想有很多很多。

　　可如果神明只给她一次机会选择，那一切又是如此简单。

　　鸣人的梦想是成为火影，他的忍道一直向前。
　　所以他成为了木叶的英雄，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令人望尘莫及的好远好远的地方。

　　其实，她也一样。

　　春野樱人生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野心就是带回一个人。

　　独自一人静坐的时候，会忍不住呼唤他的名字。

　　佐助、佐助、佐助……

　　曾以为会这样这样一直下去，然而有一天，有人对她说：

　　“我觉得鸣人很可怜。”

　　她猛然从一个人的世界中醒转：眼中只看得到宇智波佐助的自己，难道不是一直在伤害着漩涡鸣人吗。

　　“我喜欢小樱。”

　　已经，不是说对不起就可以了。
　　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已经，该梦醒了。

　　“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接应六代目。”春野樱听到自己说。

　　林间。
　　有鸟儿飞起。

　　羽翼下带起片片雪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智波佐助纵声大笑。

　　几步外，香玲瞪大了眼睛——“千鸟”穿过她的身体，蓝色的“雷”属性查克拉光波炙烤着皮肉，滋滋作声。女忍者惨白的脸上神情惊骇欲绝，相比较而言，在她身后的团藏只是皱了皱眉。
　　虽然穿过香玲身体的光刃，同样穿透了他的身体。
　　直中要害。

　　老头的脸上略带疑惑。

　　大概对木叶的人来说，毫不犹豫抛弃同伴的行径总是令人动容吧。
　　大概即使是团藏，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太天真了。”佐助轻声道。

　　已经不需要去考虑太多无谓的慈悲与怜悯了，抛开所有的天真的念想，就这样去拥抱黑暗的感觉让人身心迷醉。
　　既如此，就去享受吧，享受这无边的鲜血与憎恨。
　　这一切，都将为他注入前所未有的力量。
　　然后——

　　佐助注视着团藏不甘地倒下，快意的微笑在他嘴角勾勒起残酷的曲线。

　　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了。

　　“是的，没有。”

　　雪彻底停了，云层渐散。如果是在夜晚，应该能看到天空中比平日里更为繁多的星辰，往地面的荒原上撒下明亮的银色碎屑。

　　漩涡鸣人穿过树林，身形飞驰，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足印。

　　“等等我，佐助。”他的脸色有点肃然有点茫然。

　　风过山峦。

　　有光，从裂开的云层中投下。

　　然生双手笼袖，望着远山。
　　长袍的下摆被渐吹渐强的山风刮起，仿若鸟儿宽大的羽翼，振翅欲飞。

　　“不安吗？”

　　她回过头。

　　“年轻的时候，我曾与宇智波斑有过数面之缘。”

　　说话的是土影老头。他走到然生身侧。

　　“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有的人，一人便能改变一个时代。说实话，我可不曾想过有一日会与他为敌。”

　　“但我们别无选择。你知道这次忍者联军的提议为何能通过吗？”

　　“其实，你是知道的吧。”

　　“是因为恐惧。”

　　站立在巅峰，只会比其他人更清晰地感觉到时代变化的大势不可逆转。
　　然前路何如，望着黑暗中的一片迷雾，谁不心生惶惶？

　　这个世界不够美好。但，他们早已习惯。

　　新的时代是怎么的一个面貌呢？会毁灭吗？会像以前一样在死了很多很多人之后回到旧有的轨道上吗？还是……会获得新生呢？

　　不远处，我爱罗抱臂而立，目光注视着这个方向。

　　少年的身影虽单薄，却已能将后背托付。

　　视线放得更远一些，就能看到雷影风风火火的身影，急不可耐地跑在归途上。而同一时间，留在会议室里的水影正和铁之国的负责人就忍者和武士之间的协同作战事宜进入具体细节的商谈。

　　“不，您错了。”然生轻声道。

　　土影看着她。

　　然生侧过脸，一字一字地道：“是因为希望。”

　　“当然，是因为希望。”

　　安静的时候，耳边会响起金铁交鸣的声音。
　　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在黑暗中静静蜿蜒绽放的血色。
　　死亡，散发着腐朽而冶艳的气息，无时不刻不在身边徘徊。有种诱人疯狂的味道，缠绕在灵魂周围，远远比毒品更容易上瘾。

　　可以的话，然生也希望在木叶慢慢老去，死去。

　　这是一个无比奢侈的梦想。

　　不止是因为外部条件不允许，就她的内心真实而言，未尝不在渴求着强大的对手。

　　到他们这个份上，若不是心中有坚持，基本上一个个都是杀人狂魔了。

　　自命不凡的强者们，或多或少的有一种使命感。即使是宇智波斑，野心背后，未尝没有一份想要改变这世界忍者悲哀宿命的心愿。

　　只不过，她无法认同就是了。

　　当执念与执念相遇，从传说中，那个遥远的年代走出来的宇智波一族的最强者……他，会有多强？

　　不过，她会取得胜利的。

　　只不过，忍者的本职是破坏与杀戮。
　　最终果然只会陷入憎恨与被憎恨的死循环吧。

　　说起来，自人心的黑暗与混乱中生出的尾兽们，正是这世上罪业的具现。然生常常也会想：用生命封印了十尾的六道仙人，这位忍者的始祖，或许是憎恨着这个世界的吧。所以，他留下了动乱的根源：尾兽，以及宇智波和千手。

　　宇智波斑，他有多恨初代火影呢？
　　被尽数屠戮的宇智波族人，是否还在冥冥中永世不停地诅咒着木叶呢？

　　佐助，是否恨她呢？

　　然生微仰起脸，斗笠宽大的边沿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一个人与全世界。

　　如果然生会选择前者，那她根本就不会成为火影。

　　巧合加上刻意，然生手中至今没有沾上宇智波一族的血。
　　自千手与宇智波这对兄弟延续至今的纠缠孽缘，在宇智波族人几乎死光了的现在，她原本以为自己很有希望从中挣脱。可事实证明，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不容她逃避，推动她走上既定的轨道。

　　作为火影，千手柱间意志的继承者，然生甚至可以看到命运固执地为她选定的对手：

　　宇智波斑，或者……宇智波佐助。

　　就这样下去的话，即使最后战胜了宇智波斑，依然没有赢过命运。

　　但是更早一点，有人却已凭自己的意志跳出了命运的怪圈。

　　宇智波鼬。

　　“火影啊，你在想什么？”刚被然生的豪言震了一震的土影，接着立刻又被她突然露出的笑容吓了一吓。

　　“没什么。”

　　“只是偶尔也会觉得，死去的人真是狡猾啊。”

　　团藏的尸首被斑带走了。

　　香玲撑起半个身体，无神地看着佐助来到她面前，张开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唉，算了吧。

　　“再见，香玲。”

　　脸上尤带着手刃仇敌后的餍足表情，佐助手中刀光一闪。

　　“嚓”。

　　血花飞起，但他没有得手。

　　一条影子凭空窜起，挡在了香玲身前。

　　佐助戒备地后跃一步，继而睁大了眼——

　　这是一条青色的大蛇，眼眸是美丽的玫瑰红色。

　　“你长大了，佐助。”大蛇温和地说。

　　然生看着天空。

　　天空中远远的一个黑点飞速靠近，一阵尖啸后，那只鹰掠过她头顶，向远方飞去。

　　她久久凝视，直到双目刺痛。

　　“六代目。”

　　然生偏了偏头：“是小樱啊，你们动作挺快。”

　　“火影大人，请尽管吩咐吧。”凯的弟子，不得不说，和他一样…… “精神满满”。

　　“哎呀，这个地方，留下了很多超厉害的家伙的查克拉气味。”犬冢家的小孩，用力地吸吸鼻子，从空气中获取常人无法辨认的信息。

　　而春野樱，女孩难得的沉静摸样，引得然生亦多看了两眼。

　　小樱正欲说话。

　　然生抬手，阻止了她。

　　从路边的草丛中，慢悠悠地爬出一条小蛇：“团藏输了。佐助要杀同伴，青大人出面阻止。还有……”

　　“鸣人找到佐助了。”

　　小樱握紧了拳，耳边然生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

　　“有小青在，通过通灵契约可以随时逆召唤我过去。此时此刻，亦并非一个适合做了断的时机。不会有危险的。”

　　“只是，对鸣人来说，这一次与佐助的面对面是有必要的。”

　　“佐助与鸣人，他们都已经对今后的道路做出了选择。那么，当两人发现彼此的选择背道而驰，而且不存在逆转的可能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在这里等一等吧，小樱。我很期待鸣人的答案。”然生伸手，按住女孩的肩膀，掌下的身躯从僵硬到颤抖。

　　“……是。”春野樱捂住脸，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指缝间涌出。

　　“没有必要责备自己。”然生看着她，“你出现在这里，我就明白了你的选择。”

　　“恩，并不坏。”

　　呐，与你在一起的记忆，我至今珍藏。
　　曾经以为会一直一直追逐着你的背影，曾经是那么那么喜欢你。
　　对不起，将比谁都重要的你放在天平的一端。
　　对不起，在“大义”和“觉悟”的名义下舍弃了你。

　　你可以嘲笑我、鄙视我。

　　我长大了，但希望有一天能够告诉你，那长年的愿望，我从未忘记。

　　“并不坏。”然生闭上眼，微微一笑。

　　选择，造就未来。

　　不踏出第一步，就不能踏出第二步。而正是这样一步一步的，道路延伸了。
　　通向未知，通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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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哎哎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