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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钱骑士和任性公主 ...

  •   盛濯然觉得这几日过得很燥。
      这个破地方有网还挺让人惊喜的,但玩了几局游戏,卡到被人问候祖宗十八代之后,他又觉得这他妈还不如没网。
      除了吃饭,他基本就待在自己卧室。
      二楼一般没人上来,乐得清静。
      来了快四天,他也知道了这个家里的一些事。刘芳丹就在对面的小学工作,是个临聘人员,但也干了十几年。每天早出晚归,中午不在家吃饭,其余家务事基本是景簌在处理。
      盛濯然想来想去,只能去找景簌。下楼找到人的时候,她正在洗碗,头发束起。
      厨房就方寸之地,他挤进去后,略显逼仄。
      景簌转身,“有事吗?”
      她鼻尖有汗,眼神清澈。
      盛濯然很是理直气壮,“把网络升级一下。”
      顿了顿,“你肯定有钱,我知道他把生活费都放你那了。”
      景簌:…………
      她手中还捏了个碗,此刻很是想抡过去。偏偏盛濯然垂眼看他,比她还面无表情。

      “行,我下午骑车去县城里那家电信公司去办。”
      转过身,景簌继续手里动作,指尖在碗边转了一圈,泡沫就蔓上手背,她开了水龙头,开始清理。
      盛濯然看了几秒,转身出去。
      他这几日烟瘾不大,偶尔想念了才抽一两根。
      走到窗前,盛濯然点火,将烟咬在嘴里,透过袅袅烟气看街道两边在他眼中算的上是破烂的商店和矮小平房。
      南方的热是闷热,不同于家乡。
      他倒没什么不适感。毕竟空调装在屋子里,温度调得极其低,他又整日呆在里面。

      视线往左偏了点,他看见楼下的几棵树前被拴着几只黑色鸭子。
      盛濯然揉了个不小的纸团,不轻不重砸了下去,没腾起多大“水花”,鸭子们不受惊扰,悠然自得。
      将烟抽完,盛濯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回房也只能躺着玩手机。
      身后有脚步声,犹豫着靠近。
      景簌刚想回房,看见盛濯然站在窗前,人高腿长,黑色T恤裹住的身躯看着很瘦削。
      “外头热。”
      她还是提醒了声,害怕他中暑。
      盛濯然转头,瞥了她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那间房,门上粘了个章鱼形状的挂钩——就在大门处左拐。
      看他不说话,景簌扭开了门,准备好好睡个午觉。

      景簌一向不怎么出汗,家里也只有盛濯然和刘芳丹房间里有空调,她就靠着小风扇呼啦呼啦度过午休的时间。
      午睡过后,她本以为盛濯然上楼了。被闹钟吵醒后推开门,才发现盛濯然还在那里,委委屈屈坐在小凳子上,也不管阳光正直射着他,头微垂着看手机。
      景簌无言,这也晒了近一个小时,他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
      听到门开,盛濯然回头,景簌才看到他将T恤几乎卷到胸口,也许是怕热,露出干净的少年躯体。
      她马上别过头,听到他问,“要走了?”
      那声音低低的,没什么精神,活脱脱像被太阳携走了所有力气。
      “嗯。”
      “一起。”
      拍了拍衣角,盛濯然起身,自然地做出一副跟随的姿态。

      怎么也想不到盛濯然口中的一起,就是他花了80块包了辆出租车,然后悠悠跟在她小电瓶后面。
      车内开着冷气,盛濯然坐在后排,姿态很大爷。
      他正在看景簌。
      前面的女孩子就骑着孤零零一辆蓝色小电瓶,头发被风吹得飞散,又旋着落下。
      因为去县城的关系,她换下了在家里的棉麻短裤,穿了条牛仔裙,白色T恤被束进去,腰线诱人。
      只是这一身,未免太简单,也太普通。
      半晌,盛濯然“啧”一声——自家大哥的女人,还真是寒碜。

      转着手中的火机,他低头想了许久,也记不起盛景钱包里,那张景簌的照片到底长什么样。
      他只看到过一次,还是在盛景不小心将钱包落到了餐桌上。记忆中,那张照片比普通照片厚一半,轻飘飘落到手边的盘子旁。
      瞥了眼,照片就被去而复返的盛景匆匆拿走。
      只是对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印象格外深刻。宽大又松垮,盖住了女孩子所有的曲线,毫无美感可言,自然也忘却了那张微微笑着的脸。
      事实上,在来江城之前,盛濯然也极少听过盛景提起她。
      盛家做慈善年份不短,资助过大大小小的学校,也没见哪个学生能被盛景看中。
      景簌是个意外。
      来了快一周,盛濯然也没找到这意外出在哪里。
      景簌人如其名,太素,一白遮三丑五个字形容她正合适。
      这可能就是他和盛景最大的不同,盛濯然现在分外想念自己那位胸大腿长臀翘的前女友。

      进了城,盛濯然被司机放到路旁,景簌骑着车到他身边,“我现在要去电信办理网络的事,你……”
      “你几点回去?”
      盛濯然打断她,逡巡了一圈,很快找了块树荫遮阳。只是依旧站不直,懒懒散散的模样。
      “可能还要去买点东西,具体时间不确定。”
      “行。”
      她也不知道盛濯然在“行”什么,半疑半惑就准备走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看他,感觉自己似乎丢了个三岁小孩在陌生街头。
      毫无安心感。
      盛濯然一概不知景簌的挣扎,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这个小县城的吃喝玩乐。
      正仔细看酒吧的位置,余光里出现一双很好看的小腿,他愉悦又自然而然顺着向上看过去——原来是景簌去而复返。
      “干什么?”
      盛濯然作为一个小学就被写到别人的暗恋日记里、初一就开始谈恋爱的老手。看女生时,早已习惯在心里评点片刻,从身材开始,再到脸。
      他拧着眉,为自己刚才一瞬涌起的欣赏而感到别扭。

      景簌丝毫不被他面色震退,从包里拿出三百块递给他。又翻身坐上小电瓶,一气呵成嘟嘟走远了。
      留盛濯然一个人在原地,像足了被恩客重金打赏的花魁。他低头看了下那三张红色的人民币,刹那间觉得很烫手,片刻后才慢吞吞收到了钱包里。
      林一鹿在他走之前赞助了一张卡。这三百块和里面的钱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盛濯然拿出手机,抬手又招来一辆出租车,为车身略显土气的绿橙配色皱了下眉,才报出县城最好的那个商场的名字。

      景簌将购物袋挂到电瓶车前的挂钩上,人跨坐了上去,插.上钥匙启动,撞入被阳光炙烤得灼热的空气里。
      沿着路边骑了一会,她突然想起自己没有能联系到盛濯然的方式。
      临时塞给他的那三百不知道花光没有,景簌有些恍惚,头疼要不要带盛濯然一起回去。
      他肯定不认识路的,也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连打车都没法。
      她只能发短信求助盛景。
      几分钟后,盛景将电话号码发了过来。景簌还是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回了一条谢谢,才拨通了那个号码。

      等了许久,那边才有人接起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放。”
      “……”
      景簌叫了他的名字,盛濯然在网吧嘈杂一片中才听出她的声音,看了下屏幕上的号码。
      一串陌生的数字。
      “我要回去了,你……”
      “世纪公园三楼,蓝海网咖包间018。”
      他挂了电话,皱着眉继续陷入游戏厮杀。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上网不受影响的地方,盛濯然通体舒畅,大杀四方。把这几日不快的心情,全部宣泄到无辜的菜鸡身上。
      当然,猪队友是不可避免的。景簌打开门的时候,正听到他骂了一句“卧槽,这也能送?”
      她无言,正对上盛濯然的视线。
      他微抬下巴,意思是“你来了。”

      包间里开着空调,温度照样很低,正好两台电脑,盛濯然面前还摆着一瓶冻咖啡。
      旁边的桌上零零散散放了五六个袋子,看样子里面都是新买的衣服。
      景簌本想问他要走了吗,看见屏幕上他已开始新的一局,索性拉开旁边座椅,惦记着少爷的洁癖,往右挪了约半米,将袋子放在地上,安然坐在他身边。
      戴着耳机,盛濯然全心投入,眉头时舒时皱。
      景簌发了会呆,视线不受控制飘向他的手,修长好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在她看来毫无规律却有力。
      还有他看上去十分有杀气的侧脸。
      她认认真真看了片刻,研究这位和林满格格不入的富家少爷。许久后移开了眼,正看见一条新短信进来,“别那么客气。”
      盛景发来的。
      动了动手指,景簌丢开手机,低头抠着椅子的边,不知道该回什么。
      她一直想和盛景保持安全的距离,可接受了他三年的资助,这份刻意的距离,又更像是装模作样。
      也许叫他人眼中的欲擒故纵。

      从逆风情况赢了一局,盛濯然脸色好看了些。摘了耳机,刚想去摸烟,发现身边坐了个人。
      隔了段让他觉得正好的距离。
      他看向懂事的景簌,她抓紧机会询问,“什么时候走?”
      “晚上。”
      “……”
      “太迟了,不安全。”
      “你是觉得你能好看成那样?”
      “……”
      不理会他的揶揄,景簌晃了晃手机,“你哥叫我看好你。”
      盛濯然重点完全走偏,“我要抽根烟。”
      算是知会她一声的意思,不喜欢烟味就自行走远点。
      皱了皱眉,景簌见他指尖夹了根烟,转了转火机,才点燃,姿态极为娴熟。甚至可以说是赏心悦目的。
      可此刻景簌不想欣赏,“已经快五点了。”
      他眼睛瞟向屏幕,“到时候打车回去。”
      “这里离家太远,你……”
      游戏已经开始,他摁灭了烟头,重新戴上耳机。
      景簌移开眼,无声叹了口气。

      晚上八点。
      景簌抿着唇,看盛濯然颇为好心情地招来服务生,潇洒点了一打酒。
      两人现在身在江城最奢侈的酒吧,盛濯然却没再选包间,将大堂最舒服的位置占了下来,整个人如回家般自在。
      眼扫了扫,他锁定了对面四个女生。
      正捧着杯子喝柠檬水,突然闻到一股浅浅烟味。景簌抬眼,近在咫尺就是盛濯然,他对她难得笑了笑,“你说……”
      “什么?”
      “哪个好看?”
      他指向对面一排袅娜背影,笑容里有些顽劣。
      景簌摇摇头,“只是背影,看不出来。”
      盛濯然开了一瓶酒,放在她跟前,“我猜左一,你猜呢?”
      “……”
      自己不是才认了输么。

      景簌见他盯着自己,隐隐有些戏弄的意思,心里沉了一口气,口吻不觉低了下去,“不想猜。”
      “那你是想直接喝?”
      “……”
      她咬了咬牙,去看那四个女生,最后凭直觉选了个衣服布料最多,看起来最保守,更像是被朋友拖来凑热闹的女孩子。
      盛濯然嗤一声直接笑了,“你这是认亲呢?还是说……间接认输?”
      景簌面色平静,不再开口。
      结果有些戏剧化,盛濯然看到景簌钦点那个女孩的正脸后,却低声骂了一个字,直接灌了整瓶下去。
      她倒诧异了,扬了下眉,“左一不是更好看一些吗?”
      那是盛濯然赌的那个。
      穿着小吊带和短裤,中间露出那截腰十分诱人,隐约能看见腹部锻炼后的线条。
      皮肤是年轻女孩里少有的小麦色。是景簌绝对不可能有的样子,她虽然也瘦,却是干巴巴的瘦。

      又点了支烟,盛濯然摇了摇头,惬意吐了个圈儿,一身盖不住的纨绔味,已经招来几个路过女生流连不去的视线,“我喜欢皮肤白的。”
      余光不自觉扫到她露出的白生生的腿和手腕。
      盛濯然啧了声,摇了摇头。
      景簌低头,只觉得少爷果真任性。自己吵吵着要比赛,又自己一言不发惩罚了自己。
      大概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言而有信。
      磨到快十点,景簌一杯酒没沾,盛濯然还剩了两瓶。人已经微微昏沉起来,却怎么也要收尾了才肯走。
      景簌劝了好一会,盛濯然的脸色反而越来越沉。
      她抿住唇,半晌才开口,“那……如果我喝了,能走吗?”

      正在休憩中,陡然掀开眼看她,盛濯然慢慢揉着太阳穴,声音有些哑,“你确定?”
      “嗯。”
      “不逞强?”
      景簌直接让服务员换了个扎啤酒杯,虽然动作很慢,十分钟后两瓶酒却实实在在落了肚。
      盛濯然看她的眼光深了点,唇角向上,弧度很浅。
      “可以走了吗?”
      擦了擦嘴,景簌忍住打嗝的欲望,眼里不自觉如同化开一滩春水,看他,又固执问了一遍。
      盛濯然拿起烟盒,去结账。
      出门的时候,景簌正蹲在她小电瓶面前拿钥匙开锁,蝴蝶骨的轮廓被衣裳包裹着也清晰可见。
      咬着烟,盛濯然走到她身后,“挖金子?”
      她起身,面对着他,微抬头刚想说话,张嘴就打了一个嗝。
      盛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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