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十三章（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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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的时候，鸫被警报惊醒，赶紧起身套衣服，出门就看见鑫，鑫带他上车，并简短地解释情况，在天文台工作的A级融合者蓝汐受到无名氏污染而反噬，由于是融合者，比起普通人拥有强大的力量，需要鸫出面压制。鑫把蓝汐的基本资料打开，上面说明他的能力叫望远镜。
原本鸫还奇怪，在天文台这种鲜少和人交流的工作环境怎么会遭到无名氏的污染，一看到这个能力就心里有数：“他最近是不是一直在观测硅基星云？”
鑫说：“是的。他的望远镜能力极其特殊，可以跨越到光锥之外进行天体观测。”
一行人来到天文台，直奔事发点。当前蓝汐的位置并非在观测台，他发现自己有反噬预兆的时候，当机立断呵退周围的同事，拉响警报，自己跑到隔离室锁死，一头扎到晶体里，强制进入休眠。
同事们一部分组织撤离，一部分留下来作为抵御力量。他们能做出这样迅速又准确的反应，得益于鑫在第一起无名氏污染事件后就制定了针对融合者蓝汐的天文台工作指引，此前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经过了三次疏散演习，所以，这次并非演习的紧急事态也没有演变成类似纳米构造体泄露一样性质严重的事件，很快，联防部队就把整座天文台控制住了。
鑫和天文台负责人简短交流后，对鸫点了点头。鸫随即打开了隔离室门。门后是一片黑暗，鸫摸到感应灯开关，接着房内重新亮堂起来。
鸫对蹲在中央喃喃自语的蓝汐说：“你还好吗？”
蓝汐回过头，眼睛里尽是恐惧：“你为什么开门，会把怪物放出去的！”
鸫说：“我守在门口，任何东西都不会逃出去。”
蓝汐：“我凭什么相信你。”
鸫：“就凭我正面对上无名氏，把他揍了一顿还能全身而退。”
蓝汐回过头，附在他身上的怪物逐渐显露原形，那是一条顶部仅有一颗眼球蠕虫，大半个身体缠在蓝汐身上，绒毛一样的触手插入他的脖颈吸食血液。
怪物借蓝汐的嘴巴说：“原来你用这种鬼话欺骗整个宇宙，我清楚得很，牺牲了最爱你的人，还抢了他最重要的灵魂，你才捡回这条贱命。”
鸫紧紧盯着怪物，没有作声。
怪物持续延长身子，硕大的眼球就在天花板处俯视，继续道：“他的躯体只是一个空壳，味道不怎么样。我还很奇怪，自由民应当是非常美味的，他们的灵魂包含了最精华的调香，肯定有人拿走了他的灵魂。原来是在你这里。”
鸫说：“想要就来拿。”
眼球的虹膜破裂，像花蕾一样伸出无数尖利牙齿，也就是怪物露出内腔的这一刻，鸫秒掉了他的躯干，干脆利落地把怪物劈成两半，刀光的余辉落到蓝汐身上，刹那间，就把缠绕的触手清除干净。
鸫甩甩手，收回军刀，发尾冒出的红色荧光消失，房内紧张诡异的气氛也变回平淡。他巡视一圈后朝外面的人示意安全，其余人才进房，此时，蓝汐就清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就和鸫道歉：“他用我的嘴巴讲了很多恶心的话。对不起。”
鸫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我没放在心上，不用担心。”
蓝汐被鑫搀扶着，继续说：“我应该是在观察硅基星云的时候受到袭击的。和以往的经验不一样，我的精神没有受到污染，仅仅是因为长期目视无名氏所在星云，就被污染怪物寄生……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我观测到的天文现象，非常奇怪，我无法确定是无名氏的手段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鸫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他们来到天文办公区的大屏幕前，蓝汐指着上面的恒星光谱和一大串数据，说：“我们能观测到的所有星球、星系，都在蓝移，没有例外，而且速度很快，是光速的百分之一，这个值是初步值，我推断准确速度只会更快。”
鸫盯着光谱中的波长和各个天体计算出来的z值和速度，说：“是无名氏在影响宇宙的物理学，如果我没猜错，他要修改这个宇宙的物理法则。”他没有说出来的下半句话是，修改物理法则，抹杀宇宙规律，让这个宇宙分崩离析，他便可以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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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系边缘的联盟远征军其中一支分队正在修整。阿普路西菲尔利用硅基文明留下来的技术改造星球，做成壁垒隔离无名氏。同时，又利用纳米构造体来抵御精神污染。只是，无名氏的精神污染来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离奇得多。他们发现，观测中的硅基星云竟然开始蓝移，而周边所有的天体也转红移为蓝移。
“宇宙在收缩。”阿普路西菲尔当即作出了这个判断，同时他们还计算出硅基星云将在三亿年不到的时间内与他们所在的银河系合并，即便无名氏本体无法离开硅基星云，只要星系交错，它也可以降临到他们的世界中。如果无名氏还能加速蓝移，那么这个时间将会更短。到时候，远征军面临的不仅仅是精神污染、星球陨石，还有无名氏这个庞然大物。
但非常令人疑惑的是，无名氏怎么有移动星系的能力？硅基文明穷尽一生也仅仅可以改造星球，而不是改造星系。带着这个问题，阿普路西菲尔人请教了留在他们主舰的宇宙规律，此时此刻，宇宙规律已经化作一个基本球体，球体光滑而轻盈，漂浮在空中，球身显现阿普路西菲尔的文字。他回答说，那是因为无名氏强行改变了宇宙的法则，当它完全主宰这个宇宙的时候，宇宙规律便会消失，宇宙也会重新构成，里面包含的物质和生命，全部都会归于无名氏的控制，永远无法逃脱。被无名氏侵占的十一维宇宙在无名氏离开之后，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废墟，基本粒子不再运动，时间和空间不再流动，力、波、场都处于永恒的死寂，生命也停留在死亡的前一刻，无限接近死亡，却永远达不到消逝的尽头。
阿普路西菲尔人担心宇宙规律会受到影响，但宇宙规律说他有自己的考虑，现在不需要担心他，更加要担心的是以物理学作为信念的文明，一旦这个宇宙的物理学产生动摇，那么他们一直以来坚信的追求将会摧毁，那一刻，无名氏就可以趁虚而入，从内部击溃他们的军队。阿普路西菲尔让宇宙规律放心，远征军的意志力并不会因为物理学的改变而受影响，像他们阿普路西菲尔、梅斯文明、古拉巴众集合体和群坡文明都是以追求科学为文明进化的标准，在发现蓝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加强了纳米构造体的防御，虽然一时间产生了混乱，但很快就恢复秩序。他们发现，不以科学发展为进化目标的文明不会受影响，虽然他们一直都无法理解这样的文明是如何进化的，但此时比起好奇，更多的是羡慕。
受到阿普路西菲尔这类已经接近四维空间的生命体羡慕的地球文明就是其中之一。人类舰队各个将领阅读各方总结来的报告，看完后心情都不同程度地复杂起来。尤尼特?莱佛中将更是像吃了苍蝇一样吐槽，人类的进化发展也是追求科学的一个过程，怎么这物理学法则变更就不管他们事了？！作为人类远征军的一员、主要担任通讯和纳米构造体运行的特殊人工智能鸫?埃舍尔笑着回答说，因为人类的进化中，比起太空的探索，人们更关心工具的产生和使用，驱使人类进化的是解放生产的创造性；简单的说，人们更关心物理学的实用性，而非其纯理论的规则；规则改变，那就根据其变化对现实实用上做出变更即可，无需担忧宇宙物理学是不是产生动摇。
尤尼特说：“只是人类对物理学的研究和太空的探索还没有其他文明深入，也不会产生敬畏心而已！”
埃舍尔说：“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要纠结这些啦，毕竟精神波动太大，也很容易受污染哦。”
尤尼特只好自己平复心情，他从不后悔违背父辈的请求，选择成为远征军中的一员，但精神污染从未在实战中操练过，以往也没有任何案例和经验。拉德里安上将的近身战和太空港上融合者们的组合追击中只能获得杀死受污染的怪物的方法，涅特兰大研究部却一直没能给出人类有效的抵御精神污染的方法。根据埃舍尔的报告，阿普路西菲尔人已经能够利用纳米构造体来形成精神防御，方式非常简单粗暴，仅仅能适合阿普路西菲尔这种体型巨大、结构特殊的生命体，他们装在精神的核心通过电流来控制肢体，如果精神受到干扰，那发出的电流也会紊乱，从而影响身体，因此他们消耗大量纳米构造体构建了高强度电网，一旦受污染就会遭到电击，大电流能够在瞬间淹没体内的生物电，反过来摧毁精神污染。当他们的核心被电流净化后，就能够自动重启，恢复健康。优尼特听闻只觉这跟心脏起搏有什么区别，对人类来说只会是一次性的净化。
此时，埃舍尔把人类舰队抵抗这波精神攻击的前后数据整理出来，供其他文明舰队参考，也给后方涅特兰大和地球联邦总司令部发了一份。纳米构造体研究部长和联邦总司令一看，就心中了然，当即大叹，这不就是辩证法、唯物主义和形而上的互相冲击吗，作为形而上的代表性思维的物理学在这场精神攻击中败走，辩证法和唯物主义取得了胜利，人类没觉得有什么毛病，甚至认为理所当然，也就顺理成章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第一波精神攻击。
“但绝不能掉以轻心，无名氏是能够毁灭十一维宇宙的生物，它的手段绝不止这个。既然它已经改变了物理学，让星系合并，那就有加速蓝移的能力，我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总司令总结道，他和副司令、总理、总书记等重要人士开会，迅速得出接下来的中短期目标：改造太空港，为所有人类大规模迁移做准备！与此同时，纳米构造体研究部长也带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技术总工程师莫鸫联合融合者，成功研究出无名氏精神净化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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鸫在普朗克太空港的第二天，就经历了凌晨紧急砍杀附身型怪物事件，一早参加战况紧急会议和纳米构造体技术报告会议，中午没吃几口饭就急匆匆赶往下一场，到查皮斯特的军武工厂视察，回来之后才开始看鑫审阅过的技术报告，此时距离晚饭还有两个小时，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鑫赶紧给他塞了个热腾腾的3磅芝士巧克力蛋糕，他才缓过来，喝了口茶就继续看文件。
恰好此时蓝汐进门，一眼就瞧见鑫在收拾餐盘，鸫一边抹嘴巴一边拿茶杯，大吃一惊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偷懒吃下午茶不叫上我？！”然后转向鑫，“你做蛋糕不叫我吃？！”
鸫抬头看了一眼，说：“来得正好，把体检资料给我看一下，然后跟我来做个测试。”
蓝汐把报告递过去，鸫花了三分钟快速看完，起身带人就走。他们坐电梯来到地下，进入一间封闭的防空洞中，里面有一系列当量测定仪，还有一座奇怪的圆形丰碑。
鸫对蓝汐说：“接下来我们会测试反无名氏精神污染净化装置是否有效，受试人是你，基本流程如下，我将放出定量无名氏精神干扰波，在你进入反噬阶段后，再打开净化装置。请做好心理准备。”
蓝汐表情有些龟裂，虽然鸫单独带他到这里就很显然是要展开某种极其危险的实验，但他没想到是如此狂野，这已经不是开门见山的程度，而是把山搬到自己家里了。
“你们达尔文的融合者都这么搞研究的？”
“老传统了。罗伊就是这么干的，柯安塔比他好点，但也没差多少。”
蓝汐走到制定站台上，观察一圈四周，然后对鸫点头。鸫将拉杆往上推。
空气中传来电流声，鼻尖泛起烧焦的塑料味，皮肤毛发敏感地竖起来，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冷战。烧焦的气味越来越浓烈，已经达到警戒水平，但是空气测定仪没有警报，鑫赶紧转过头跟鸫反应，却发现原本还站在操作台后的鸫不见了。这时他才明白，无名氏的精神污染已经开始干扰他的嗅觉和视觉。
他尝试讲了句话，却发现喉咙发出的声音并不是想说的，而是另外一句话：“你怎么不把自己塞进去呢？”
正在调节烤箱温度的鑫像是如梦初醒，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和蛋糕一起推入烤箱，没来得及阻止，就按下烘烤键。蛋糕和脑袋在烤箱里加速膨胀出蘑菇的形状，然后发酵出五颜六色的菌丝，像苔藓一样迅速填满了整个烤箱。蓝汐叫鑫快逃，但喊出来的话成功诱使鑫打开烤箱。门一开，菌丝喷涌而出，直径往鑫断裂的脖颈里钻，鑫被突如其来的攻势冲倒在地，痛苦地抽搐起来。
蓝汐赶忙冲上前去抱起鑫，可就在触碰到的刹那间，怀里的人被菌丝分解成黏稠的糨糊，淌了满满一地板，吓得他跳起来，再定睛一看，连自己的手臂都开始长出菌丝，无力地溶解成浆。尽管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不可理喻，但他还是保持理智，蓝汐知道这是无名氏造成的精神污染，看见的景象越是可怕，就说明污染越深入，到时候能获得的实验数据就越多。想到这点，蓝汐更是镇定，可一冷静下来，就感觉到腹部的冰凉，低头一看，地面躺满了内脏和鲜血，腹部破了个大洞，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蓝汐的脊柱承受不住额外的重量，瘫倒在地上，只见细长有力的双臂从肚子伸出来，奋力往外爬，带出完整的人类躯体，他拥有美丽的红发和雕塑般完美的容颜，蓝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可太熟悉这人了，没等他喊出名字，鸫就不知从哪里出现，走过来一把拉起这人的身子，用力往外扯。蓝汐能感觉到其中的力道有多么可怕，因为拉扯的速度太快，差点没把他气管一并带出来。
鸫成功把人完整地拉出来后，就紧紧抱着不放手，把头埋在这具躯壳的颈间，脸上是迷恋而残忍的微笑，嘴里喃喃道：“你终于活过来了，我好想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只可惜这仅仅是一副人类的□□，并没有灵魂，红眸中没有反应也没有光。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蓝汐看着此情此景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的肚子破了个大洞，还在汩汩流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而旁边的两人还在含情脉脉地单方面调情，其中一个在三分钟之前还跟他说，这次无名氏精神污染等级会开到最强，强到可以笼罩整个研究部，不但要观察融合者和普通人类在这种等级的污染下会发生怎样的变异，还需要获得诱变型和寄生型两种污染形态，同时还要检测部分新仪器以及各种功能……这些回忆在重复多次阅读之后就发生了异变，变成了另外一种解释。在脑海深处，蓝汐能判断出这些记忆绝对错误，因为鸫不可能让整个研究部的人陷入危险，但是正确的判断很快就被拧成丝，淹没在混乱的思绪中，接着他的头脑就被各种不可理喻的念头冲击，几乎要把大脑挤爆。
蓝汐断断续续地问：“你真的……是为了复活柯安塔，才做这些事？”
鸫沉醉在重获爱人的喜悦中，承认道：“那是当然，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只要他能复活，我可以把无名氏注入到核心里……”
蓝汐第一次听说那玩意还能注入核心，可震惊过后又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动了也想试着注入会发生什么的冲动，他想，这么强大又恐怖的东西注入生命最核心的部分，一定可以诞生出这个宇宙最诡异的物体。
正当他臆想着会出现什么好东西，鸫就作出料想不到的举动，竟是把胸口的核心挖出来，送入柯安塔口中，原本璀璨透亮的核心已经变得黑暗浑浊，滑入柯安塔体内后更是发挥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刹那间柯安塔的双目和长发变得漆黑，双手用力抓住鸫的肩膀，狠狠咬住喉咙，撕出一块肉来，鲜血顿时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像喷泉一样洒了漫天。
蓝汐闭上眼睛，耳边是柯安塔吃掉鸫咯吱咯吱的声音，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惊讶。他相信，只要脑子清空得够快，就不会被这种扭曲怪异的景象吓到否定自我。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奇怪，蓝汐有理由相信，这个食人族还有和食物发生关系的习俗，不由得咬牙切齿地咒骂，这个净化器到底灵不灵，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到净化效果呢？！
“——！”蓝汐清醒过来，这不是在测试净化装置吗，怎么还没好，是实验失败了吗？！
他睁开眼睛，血腥的景象统统消失，铺了一地的黏稠浆液也不见了，身上的伤更是不见踪影。
“实验结束，用时四分零二秒，结果成功。”鸫坐在操作台后，快速浏览仪器表盘上的读数报表，宣布结果。
蓝汐不敢置信：“成功了？”
鸫挑起眉毛，说：“你在遭到干扰的四分钟进入变异临界，净化器开启后，仅仅用了不到两秒，就将你的变异完全清除。”
蓝汐问：“那如果我完全变异呢？”
鸫说：“那就是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我们一步步来，先利用净化器建立精神防御屏障。”
蓝汐若有所思，突然问鸫：“你是不是很想复活柯安塔？”
鸫点头，说：“但我绝不会这么做。”
“即便你知道怎么复活也不会？”
鸫说：“你在实验中看到了什么对吧，别担心，我也做过精神污染测试。幻象中无名氏就告诉我，他可以复活柯安塔的□□，只要我把核心融入，就能完整地将他带回来。”
“你拒绝了。”
“我将精神污染内的无名氏幻象消灭，从干扰中走出来。”鸫走过来，把蓝汐从地上拉起来，“柯安塔牺牲自己救出我，就是让我去拯救更多的人，所以我绝不会把灾难带来世上。”
经历了精神冲击的洗礼后，蓝汐变得沉默，他提出要看一下净化器到底是何种设计，竟然能摧毁无名氏的攻击。鸫带他来到防空洞的深处。入目之中，是一座圆环形状的丰碑，体积不大，也就刚好占据了防空洞的一方空间，碑上有漂亮的花纹和复杂的文字，鸫说这是自由民的遗产。
“这个丰碑对自由民来说，仅仅具有引导和灯塔的作用，可能对十一维的生命来说，丰碑形同鸡肋。但是对我们来说，希望的灯塔是坚定内心最重要的定海神针，只要它还在远方指路，就还有未来。”能想到用这个东西作净化器的基石，鸫也是在和鑫的商讨中转变了思路，利用高维生物的工具，将其功能放大，就成功做出了这台简陋的净化器。当然，在这么短时间内，绝不是靠鸫一个人设计的，而是鑫和小啾的数个克隆体，在短短不到十个小时间组装、调频，紧赶慢赶做出来的。
然而，净化装置成功，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前线的进攻和后方的保障，面临的难题只会更大更棘手。
蓝汐拍拍鸫的肩膀：“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今天才第二天你就造出净化器来了，第三天你就好好休息，玩一天再回达尔文怎么样？”
鸫看了看终端上的通知，叹了口气说：“明天还有得忙。”
“又怎么了？”
“改造太空港计划，我们要准备迁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