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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变局 ...

  •   奕蛮盈盈笑开,水眸如碧潭溅波般弯成月形,“奕蛮儿时曾养过一头白毛雌狐,无意中习得一二媚功,并非特意拜师。”
      “妙,妙。”吕澈目光灼然看着他,赞不绝口。
      “芝仪,你这么盯着太子送来服侍本王的可人,无礼,无礼。”刘挚不悦道。
      吕澈放肆道:“奕蛮,太子刘夷许你什么好处,你竟要为他监视王爷动静。”
      “吕公子,奕蛮从前只是太子府一名伶人,太子想把小人赏给谁,自然不是小人能做主的,至于监视王爷一说,小人实在不敢,亦没兴趣。”奕蛮不卑不亢道。
      “芝仪休要欺生。”刘挚沉声道,从身上解下一条金丝绣边松鹤腰带,“阿蛮远道而来,你理应照顾好他。”说罢,亲手将东西放入奕蛮手中。
      “这......小人多谢王爷恩赐。”奕蛮受宠若惊,尾音略带拉长的媚音。

      吕澈心头一酸,赌气道:“紫端,我去玄清老道那儿静静心,王爷保重身体。”
      刘澈没趣道:“留步。我同你一道去。”回首瞅了瞅奕蛮,润声道:“阿蛮,下人已备好你的住处,本王天性随意,你大可不必处处拘着,想玩的想吃的想用的,叫管家为你准备就是了。”
      城外黄澄澄的秋菊漫山遍野,远山飘渺,一抹雾挂在天边。
      通往三星观的石径湿漉漉的,偶尔有行人走过,都格外小心。

      “哟,二位爷,您怎么亲自来了?”说话的正是玄清。
      “怎么,不欢迎我来?怕影响你骗香火钱?”刘挚冷哼。
      玄清捋捋那把欠抓的胡须:“瞧您说的,我这耳朵大老远听见爷的脚步声就下来了。爷可比观里的泥胎菩萨尊贵多了。”
      一旁的吕澈摇扇轻拽他的长须:“老道儿,溜须拍马就你在行,快找间僻静处,有事交待与你。”
      “好好,又不是找花娘睡觉,吕公子你猴儿急什么。”
      吕澈嗔怒:“呸,还不去用马尿刷刷你这张臭嘴,亏你还是出家人,花娘也是你说出口的。”
      玄清也不恼,呵呵作笑,把二人引至观中密室,亲自奉上好茶:“听说刘夷给王爷送了个貌美的玩意儿来,不在府中好好消遣,来看老道这把鸡皮?”
      “奕蛮是老七的心头肉。”刘挚道。
      提到这位男女不忌,唯美貌是瞻的玳王刘斑,玄清呵呵笑道:“刘夷想用一个奕蛮这个桃子杀掉二个王爷,玩烂的老把戏了,一点儿都不聪明。”
      “刘夷吃准刘斑比他更不聪明,所以才敢动这招的。不如王爷做个顺水人情,把人转增给刘玳算了。”吕澈道。
      刘挚沉思道:“不,人到本王手上岂有转赠的道理,七弟那边不足为虑,麻烦的是刘夷,刚坐稳太子位置就对我这个废太子下手,为此不惜损他多年辛苦经营的贤名,可见他对本王忌惮颇深。”
      “当上太子,要紧的是铲除异己,抓权在手,贤王的名声算个什么,不过是当上储君之前迷惑众人的伎俩罢了。”玄清不屑道。
      “诸王里面,也真是挑不出比他更适合当储君的,可惜呀,他实在太高看本王了,本王根本无意跟他争紫禁城那把玉座。”刘挚苦笑道。

      玄清忽然想到什么,“早上我手底下的人传消息过来,说上次出现在王爷府中的刺客逃回走后并没有回京报仇,而是回河北老家躲起来了,本以为幕后线索就此断掉,谁曾想就在前几天,有人偷摸给四人送钱送药,我的人一路跟过去,却发现他回京后去了玳王刘斑府上。”
      “刘斑?”二人闻听同时一愣。
      玄清点点头,“老道有些糊涂,刘斑与王爷毫无利益瓜葛,派人千里刺杀王爷,又毫无胜算。这,这说不通啊。”
      吕澈道:“当时我和王爷不是没有怀疑过有人为了嫁祸给刘夷才出此下策,在南循王府虚晃一枪,闹起来天下纷纷猜疑刘夷,真正的幕后主使坐收渔翁之利。因此王爷并没有张扬出去。”
      “储君被废,向来只有被继任者铲除,天下人人皆知这个循环,当日王府进来刺客的事情一旦传出去,矛头定会指向刘夷。刘斑好计策,难道他也志在储君?”刘挚黑眸中猛然迸发出一股凛锐之气。

      “不对,”他幡然一震:“玄清,马上叫人继续盯住那个给刺客送钱送药的人。”
      刘斑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昏聩贪婪可以,却是奸佞不来,这种能称得上高明的计策他是无论如何运用不起来的。
      “王爷怀疑他被人收买了?明着是玳王的人,暗地里为他人所用?”玄清抖了抖半寸长的花白眉毛道。
      “圣上易储之后,京城局势诡谲,余下诸王蠢蠢欲动,不是没这种可能。”吕澈插嘴道。
      玄清又道:“遵王爷的吩咐。另外,老道会安排黄雀的人轮班盯住奕蛮的一举一动,只是,若此人是个死士,志在王爷性命......”默了片刻:“不如......”他做了个下药的手势,南疆这里不少慢性致命毒药,黄雀中有几个能人,不露痕迹地解决个人可以说轻而易举。
      “本王见奕蛮不似寻常人,他受命刘夷,必然有他的道理或难处。玄清,你先不要动手,有芝仪在本王身边,就算他是死士,也未必容易得手。留意他几日再说。”刘挚摆手制止。
      “那么个好相貌,又兼一流的媚功,王爷舍不得,玄清,你动了他,王爷饶你不过。”吕澈风凉道。
      “芝仪休要打趣本王。”
      见他一本正经思虑筹谋,吕澈仰头饮尽杯中清茶,“玄清,你这儿今日香火太盛,熏的我好不难受。”
      “既如此,王爷快带公子下山去吧,老道去数数香火钱。”玄清干呵几声道。
      刘挚听罢和他玩笑一句,起身昂步出门,携一把吕澈的袖子,“我二人从后面翻墙去吧,内里人多。”

      入了城,刘挚正走的专心,忽见两个小丫鬟自远而近,和他顶头方向走来,一人上身粉色衫子,下衬绿裙,腰中系丁香色腰带,一人槿色上衣,淡蓝榴裙,长长璎珞流苏从腰间垂下,随着她的脚步飘动,摇曳灵动,好不美妙。
      “是啊,早在圣上赐婚之前,花家老爷就写信给咱们老爷退婚了,花公子这次上门却说没有这件事儿,真真是个泼皮无赖。”粉衫丫鬟边走边低声抱怨。
      “谁说不是呢,皮厚三寸可挡车,我看那花公子的脸皮,一街的马车都能挡住。”槿色丫鬟道。
      “咦,夏槿你看,小姐找的可不就是那种眉黛,听说是交趾国过来的,我来了好几次都没货呢......”
      刘挚耳灵,离她们近了,将这话一字不拉地听进耳朵里。
      一听就了然,沈府的丫鬟出来为小姐买眉黛,顺便唠叨点儿家事儿。
      “喏,你的王妃有麻烦了。”吕澈也听到大概。
      刘挚噙笑:“芝仪先回府,本王有事儿去走走。”
      “可要叫人悄悄跟着?”吕澈知他要去沈府,也不多问。
      “不必。”刘挚清冽丢下一句,身影匿入人群。

      他并没有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入沈府,今日着的便装,绕到沈府后门,借着葱茏树木掩护,他纵身来到沈府后院上方,寻了片刻,正巧见秾辉带着丫鬟在屋前的树荫处玩耍,他眯眼看清她的容颜,在心上镂刻一遍,正要离去到前面去寻花家的人,忽然听她一声惊呼:“冬白,快看是不是虫子爬到我衣领里去了。”
      觉得颈子里似乎有凉凉的东西蠕动,秾辉头皮阵阵发麻。
      “去关门。”冬白忙吩咐服侍在侧的小丫头,走到秾辉身后道:“小姐,快脱掉外衣。”
      循州这里毒虫很多,不慎别咬上一口,可是要喝汤药才能解毒的。
      听见进院的门被闩上,秾辉解开衣带,脱去瑰粉色外衫,交到冬白手里,再打开交领中衣,双臂往下一拉,露出红色亵衣和羊脂凝水玉背。
      风穿过枝叶间,沙沙作响,刘挚藏在枝桠间,不幸一低头,下面的春光全部摄入眼底。
      平生没做过这样偷摸的事儿,他赶紧抬头闭上双眸,羞煞人也,真真有失身份。
      “小姐——”冬白倒吸一口气,“您被虫子咬了,快回屋,奴婢告诉老太太去。”
      秾辉感觉背后一片灼痛,赶紧披上衣服,见地上滚出一只黑褐色指甲大小的虫子来,撑着道:“把它捡起来,大夫好知道是什么虫子。”
      身边的小丫鬟忙用帕子兜了,哭道:“冬白姐姐,小姐,小姐的脸好红。”
      刘挚一惊,只怕她被恙虫咬了。不及时服用汤药,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冬白是从京城跟来的,哪里知道南疆恙虫的厉害,“快去老太太房里要盒药膏给小姐用。”
      小丫鬟想说什么一时吓的傻了,撒丫子就往沈韦氏房里跑。
      老太太正端坐在前院正房厅堂上首,身边黑漆紫檀木的流纹四方桌上,搁着一条通体莹润的如莲碧玉枕。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么晚才更新,非常抱歉。在线的留爪噢,红包准备好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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