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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雅蠛蝶,雅蠛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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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有小城的好处,安静,纷争不多。大城市的繁华我已经死皮赖脸的领略过了,所以对于大城市我并不是那么的向往,能够在这座安宁的小城有一方落脚地,我已知足。
林家医馆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馆,在这座小城里虽然不是鼎鼎大名,却也并不是无人知晓,至少,它在穷苦人家中名声很响,因此,它也很忙。我每天要在大概五点左右起床,打扫好店铺,整理好药材,然后准备开张。因为我算数好,几乎店里的帐都是我在记,然后还要帮病人抓药,因为某一天实在忍受不了了店老板糟糕的厨艺,我下厨煮了一碗面,然后这家店里面做饭的事情也落到了我的身上。我每天就像一个陀螺,刚开始的时候特别想让人抽,但好在,后来这个差点跑偏了的陀螺终于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天知道,刚开始老板娘拿着一张雇佣契约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是有多懵逼的!这些字一个一个分开来我都认识,为什么它们组合在一起了我却懵了?难道我寒窗苦读十六年,只为了在这张纸前当一个文盲?
“汝唤何名?”老板娘一脸和谐的看着拿着雇佣契约懵逼的我问道。
“吾姓连,名中带素,唤素娘。”我家住在一座叫连山的山脚下,便世世代代的以连为姓了,如今来到这个时空,连山早已不存,但我还是想以连为姓。然而,麻痹谁来告诉,繁体版的连字和素字怎么写?还有毛笔字怎么写才不会糊?
在我写坏了三张契约书以后,老板娘无奈的让我在那张纸上按上了手印,然后让我重头学起。好在,我还有一点底子在,所以一个月以后的今天,我已经可以毫无压力的书写平日里用到的繁体字了,经过一个月的磨练,我的毛笔字也人模狗样了,至少不会像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种让老板撕纸的欲望了。
三毛是一个善良实在的孩子,至少我是很喜欢他的。这是一个战争的年代,王权失落,所以这片无主的土地被人觊觎是理所当然的事。在武林的主心骨史艶文失踪了以后,这片土地上的主人就如陷入了沉睡的雄狮。
当战火席卷一片土地的时候,最可怜的莫过于战争中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们,他们没人教没人养,所以偷鸡摸狗,人们就更嫌弃他们的脏乱,生怕他们身上携带了什么脏病,更不愿接近他们了。也有善良的人对他们报以同情,可同情心并不能挽救这些流浪的孩子。
这个时代还算不上是丧尽天良的时代,我觉得,我还是有同情心的那么一个人。所以我给了三毛一个馒头,然后三毛问我他能做些什么报答我?我看着那个孩子真诚而亲切的双眸,惭愧了两秒钟,然后叫他去厨房帮我看火去了。这里烧的是土灶,每次生火都把我折磨的欲生欲死,我快给这里的土灶给跪了!
“先生,这是给我朋友治病的钱,求您不要这么做!”店铺外传来了响亮的童音,声音中透露出了浓浓的无奈。看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我也跟着一些病人,在林大夫无奈的眼神中走出了医馆。
“八嘎!”那个穿着忍者服饰的武者一巴掌拍到了三毛的脸上,三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我看见他从嘴巴里吐出了一颗血牙。当时我的想法是,好凶残啊,好凶残啊!
“先生,求您,求您把钱袋还给我,我的朋友生了很重的病,再不吃药会死的!”三毛是个坚强的孩子,因为没有人教过他对这些人祈求怜悯换来的只会是更加疯狂的肆掠,所以,又一次,他对这个东瀛武者露出了祈求。然后,在这个东瀛武者疯狂的笑声中,他不得不承受着一脚一脚的暴击……
“……”全场一片寂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身而出的,难道当时真的没有人推了我一下吗?现在的场景有点尴尬,我挡在了三毛的面前,现场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然而下一步该做什么我毫无概念,
“雅蠛蝶,雅蠛蝶……”就在这个忍者确定了我只是一个被冲动撞昏了头脑的无用女人,回过了神要继续暴行的时候,我脑中急智,叫起了这一声我从前阅读各网络小说频繁出现的日语,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高昂,愣是把那个忍者叫愣住了,愣是叫停了一辆街上的马车!
“那你卡阿达诺?”马车的帘子在众人的眼前缓缓拉开,一个威武雄壮,看其打扮便知道是东瀛武士的人出言道。然而我并不能听懂,我顶多知道他说的是东瀛语。
然后我看到了我面前的这个忍者像个孙子听爷爷训话一样走到了马车前,马车上的人说,他不停的嗨嗨嗨,乖的不能再乖。
“大人,聚众闹事而已,无甚好看的,我们走吧!”在一堆稀里哗啦的东瀛语中,这一句汉语是多么的清新脱俗毫不做作!原来马车上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子露出了她的脸,撇去浓妆艳抹华丽的修饰,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看清楚了身侧美人的不耐烦,那个大人又交代了几声以后便搂着美人扬长而去。宝马香车,温香软玉,看的我暗自眼红。一直是穷逼,从未有钱过的我默默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三毛。
“素姐姐,小邋遢,小邋遢他发着高烧,那是一个好心的先生给我的钱,现在没了,小邋遢该怎么办?”说着,三毛抹起了不停溢出的眼泪。然后,然后我就收拾起了这堆烂摊子。天知道当我说小邋遢的医药费从我的工资里扣的时候,老板那种“你还有工资可以扣吗?”的眼神有多扎我的心。
“那就从下个月的工资里扣吧!”我小心翼翼的说道,心里早已经做好了一直穷逼下去的准备,换来的是林大夫那种无奈服了的眼神。
“婉丽那个小贱人,最后一定不会好死!”病人中突然有一个大妈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听到这样的话我皱了皱眉,对于说话者的好感,此刻在我的心里是负数。
每天闲着的时候我就在店里捣药和听病人们之间的八卦,以前这些病人口中的八卦无非就是今年的收成不好,谁家又占了谁家的便宜,而今天,他们口中讨论的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今天我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周围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那个叫婉丽的女子都是毁谤加咒骂的,在他们的咒骂中,我突然对这个叫婉丽的女子产生了兴趣。
后来,老板娘告诉我,婉丽本来是一个挺好的姑娘,可是后来嫁了一个人,她的丈夫有赌钱的毛病,被人蹿唆这在赌场里欠债,后来越欠越大,无力偿还,只能让婉丽去服侍东瀛人来偿还债务。然而在这个时代里,被指责的却是女子。是啊,在这个女子命贱如草的时代里,男人死了老婆再娶一个就是,女子失了名节却是一辈子都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