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三生之蝶殇》叶弭

13、小姐

　　过了一会儿，李大看着远处说道：“大少爷，来了。”

　　我偷瞄了眼，远处有两个女子正走过来。是昨晚的那个女子？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娘的，大白天的还要亲热？

　　两个女子走进亭子，果然有一个是昨晚的那人。我看着她跟不认识似的，她看了我一眼，暗地给我抛了个媚眼。我飞快地看着大少爷，还好，他正低着头。

　　我再看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子，衣裳华丽，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杨柳细腰，头微低没看清脸蛋。

　　“大哥。”她走到大少爷跟前喊了声，原来是小姐。

　　“坐。”大少爷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小姐姿态优雅的缓缓落座给我学十年也学不来。我故意挪到大少爷身后，从上而下看去，这姑娘长的蛮美的，大眼细眉，樱桃小口，小家碧玉样。只是脸色苍白，看上去没有气色，软绵绵的。

　　大少爷开口道：“听说你不乐意这门亲事？”

　　小姐低着头不说话。

　　“爹是为了你好，你怎能不体谅爹的难处？”

　　“大哥…。”小姐怯生生的开口道。“小妹….小妹不想嫁给他。”

　　“不想，为何不想？”

　　“他….他是个瘫子，小妹….。”

　　“哼！”大少爷突然打断她，“他不过是少了一条腿，这条腿可是为了咱天秦国而丢的。皇上御赐姻缘，你一句不嫁就完事了？”

　　小姐低着头不说话。红颜嫁给英雄，可是红颜嫌弃英雄少条腿。我明白了。

　　“你不嫁只怕是有旁的原因吧。”大少爷冷哼道。小姐听了肩膀明显的抖动了一下，头垂得更低。我忽然觉得这小姐好窝囊阿，好歹也是正房所生的，怎么见了二房生的儿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说！”大少爷怒吼，“别以为你那点破事没人知道。”

　　小姐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说道：“大哥，求你成全小妹吧。”

　　“放肆，李府的脸面给你丢尽了。李三，给我掌嘴。”大少爷道。

　　我傻愣愣的站在那儿听得真疑狐呢，没有反应过来大少爷在叫我。“李三、李三！”大少爷怒吼。

　　“啊，大少爷，您叫小的？”我这才听见。

　　“你个死奴才，作死啊。”大少爷一掌打在我头上，这一巴掌还真重痛得我不敢揉。

　　“大少爷，您叫小的有何贵干？”我颤颤问道。

　　“给我掌嘴。”他说。

　　阿?没听见你说话就要掌嘴？天啊，我…我，我后悔来这里了。

　　欲哭无泪的我举起手就往自己脸上唰去。“死奴才，是掌她不是掌你，你怎么这么笨？爷还以为你挺机灵的。”大少爷怒吼道，手指着地上的小姐说道。

　　阿，掌她！呜呜，为什么你不早点说阿，我已经掌了自己一巴掌了….。死少爷，找个机会狠狠的掌晕了你。转眼看着地上可怜的人儿发抖的肩膀，我打不下去啊。

　　“不掌她就掌你。”大少爷冷冷道。

　　我愕然的抬眼看了他们三个，大少爷阴冷的目光看着我，李大面无表情的垂着头，白诗娟没有一点担忧的瞧着我。娘的，她不是服侍小姐的吗？奸情果然厉害，看来这个丫头是大少爷的人。

　　我抬起手要落下时，小姐抬起她的脸，闭着眼睛等待我的巴掌，有滴泪从那双紧闭的眼眸角滑下，我犹豫了。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我一小小的临时奴才？为了取得大少爷的信任，打吧。

　　我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下去，清脆的“啪”声后，小姐的脸上印了一个通红的五指印，大少爷高兴得大笑。“打，给我继续打，看你还敢不敢不知廉耻去偷人。”

　　偷人？晕倒我拉，国师家的人都有病奥，没一个正常的。

　　看着小姐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我对大少爷说：“大少爷，小的不知是何事惹您生气，可是小的琢磨为了不有损国师府上的形象，小的觉得不能再打了。您瞧，这小脸上的五指印怕是得好几天才能消掉。万一这几日有什么高贵的人想见小姐，可不好….。”

　　大少爷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道：“嗯，李三第一日当差，便赏了一声清脆的巴掌，李大，比你好。”

　　李大这才抬头看我，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恨，快得我怀疑我是否看错了。我讪笑的站立一旁，看着小姐，心里忽然觉得很亏欠，很难受。

　　大少爷说道：“小娟，带小姐回去好生看着，若有差错，拿你试问。”白诗娟恭敬的应道，上前扶起小姐转身离开亭子。人越走越远，阳光照射在小姐寂寥的背影上，没有一点温度，是那么的凉！

　　亭子的三个人没有一个说话的，静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半晌，大少爷说道：“回去！”起身出了凉亭，李大跟在他身后，我跟在李大身后，气氛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少爷将自己关在书房，我跟李大在外面守着，李大坚决不瞧我一眼，我故意绕到他左面时，他就把脸转到右边，我绕到他右边，他就转到左边。拉了拉他的衣袖，我问道：“大哥，为何不理我？”

　　他瞪了我一眼，凶巴巴的，我赶紧放开他的衣袖离他远一些。我突然想到那个小姐，就悄声的问：“大哥，问你件事啊。我打了小姐会不会被罚？”

　　“你也会害怕？”他讥诮的说道。

　　“我是奴才当然怕了。”我怕万一国师追究可就惨了。

　　“放心吧，这府上只要大少爷说打的人，没有人会责怪你的。”他说得有些凄凉，这表情根本不是一个奴才应该有的。

　　我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从大少爷身上探听消息是不太可能的，而他也不会带着我出门。那么何不从小姐身上知道？说实话，身为女人，我很后悔打的她的这巴掌。

　　闲暇时分，我去了膳房。“师傅，我来瞧你啦。”不是用膳时间，膳房里的人早走了，只剩下师傅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杨…李三，你怎么回来了？”师傅停下来问我。我走过去从他手上拿过扫帚扫地，闷闷不乐道：“师傅，我今儿可能做错件事。”

　　“什么事？”他问道。

　　“我….我打了小姐一个耳光。”我怅然的说道。

　　“什么？”师傅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道：“你要死啊，小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欺负他。”

　　“师傅放手拉，我不知道的，是大少爷要我打的，不然就打我。”

　　“哎….。”师傅一把丢开我，我好奇的问道：“师傅，为何你和李大都很责怪我呢？为何说小姐已经够可怜的？”

　　师傅看了我一眼，道：“李三，你刚来不知道详情也不能怪你。大夫人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府上所有的事儿就都二夫人说了算。大夫人只生了小姐一个，哪能比上二夫人那一房？”

　　“可是，小姐也是他亲妹妹，为何还要我们做奴才的打小姐？”我问道。

　　师傅四下看看，然后小声的说道：“李三，以后大少爷再让你打小姐你可千万别答应。”

　　“那我不就给打了？”我问道。

　　“咱们是做奴才的，顶多给打一顿。可是你打了小姐，要遭天谴的。”

　　哎哟喂，惊得我心儿狂跳激烈。“大少爷为何打小姐？”

　　“听说小姐的婚事吗？”

　　我点点头。

　　“郭将军已经娶过四位夫人，可每个都没活长命死了。听说老爷要将小姐要嫁给郭将军，小姐不肯，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可死活不说喜欢谁。老爷虽然气，可毕竟是他亲生女儿，下不了手，这管教小姐的差事便交给大少爷了。”

　　富宅，家事真多。

　　“师傅，小姐叫什么?”

　　“李雅静。”

　　“雅静，真的是静呢。”

　　问清了小姐住的方向后，我一路躲躲闪闪的到了小姐住的地方，正是我送白诗娟回来的那地方。

　　哎，这小姐，混得可真差劲。

　　我在门口晃来晃去，白诗娟看到我后跑出来问是否是大少爷找她。我摇摇头，小妮子满脸失望的跨着脸。

　　我笑道：“白姐姐，美女姐姐。是李三无事来到这附近，突然的就想来瞧瞧姐姐。今儿又没得空跟你说话，我怕姐姐生我的气。”

　　她的脸色稍稍好转，“李三，以后大少爷那儿有什么事定要来告诉我。”

　　“没问题。姐姐，以后你要多多关照小弟阿。”我嬉皮笑脸的说着，步子已经往里走了。“姐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死小子，人都进来了还要我请？”她在身后嗔怪，惊得我一抖，快步向前跨了一大步。

　　“小姐。”我对坐在屋里的可怜人儿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小姐惊慌的看着我有点害怕，“李三，你．．．．，可是大哥让你来的。”

　　“小姐，不是的，李三今儿没事路过这里，想过来瞧瞧白姐姐再顺便瞧瞧小姐。”我特意将白姐姐三个字说得重重的，若你不是笨蛋的应该能理解我跑来看白诗娟自然就代表她跟大少爷的关系。

　　这妞还不算笨，眼里有丝疑惑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