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晃重山》古道

26、第 26 章

　　绿树红瓦，相互掩映成趣。闺房窗外，优雅的蝴蝶兰，带着无限的甜蜜与温馨。

　　床榻上躺着一个小婴儿，脸蛋绯绯红红的，像涂了一层油漆似的，看去更可爱了。圆脸上一对大眼睛，像抹了油似的骨碌碌地转。

　　逗弄了一会儿小榄，悠若再次长叹，为连日来的纷纷扰扰心烦意乱。

　　她站起身，来到窗边，凝视着广场的方向。日头西斜。不知道现在孩子生下来没有？

　　她没有勇气等没有等接下来的结果，就匆匆离开。她怕，怕又一个悲剧在自己眼前发生，于是落荒而逃。

　　“小榄好像饿了。”杜三娘咳嗽一声，婉言暗示道。

　　“你抱回去吧。”悠若失笑，毕竟她才是小榄的亲人，即使再喜欢这孩子，自己也不能强取豪夺。

　　“主子，”小喜子兴冲冲的进来禀道，“生了，母子均安！”

　　“真的！我们过去瞧瞧，顺便送点必需品过去。”她的脸上光彩骤放。

　　“主子，你还是先喝药吧！”黛云提醒道。

　　“这药都已经喝了大半个月了。”悠若挑起柳眉，疑惑道。

　　黛云一愣，回道：“你答应过大王乖乖喝药的！”

　　“得得得，我可没有说不喝。”她连忙端过瓷碗，干脆的一口咽下。好苦，有空她非得弄清楚他
　　们给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小喜子早已机灵的递上红糖，给她含在口中。

　　好，很好！黛云竟然用嬴稷来威胁她！她喘了一口气，冷声道：“黛云，我到底是是不是主子？”

　　“是奴婢的第二个主子。”黛云想了一下，谨慎的回道。

　　“你武功高强，为何要对我深藏不漏？”

　　“不敢当，只是略懂皮毛而已。”黛云泰然自若，不动如山。

　　“哼，”悠若从鼻子里哼了一记，不以为然，“你武功这么厉害，那天为什么不帮忙救人，尽知道呆在废墟外冷眼旁观？”

　　“奴婢的责任只是主子。”黛云莞尔一笑，不以为意。

　　悠若忪愣，这才明白过来。嬴稷能那么大量的同意她来蜀中，原来是心里有了万全的把握！可以说，黛云和小喜子是派来监视自己的，而坠儿则是留在宫中的人质。以黛云稳重的办事能力，再加上小喜子灵活应变的机智，两人可以独当一面，他毫无怀疑自己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一块软软的棉布包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婴儿。霞光映射着他的小脸蛋，透出粉盈盈的红色，像涂上了一层胭脂。

　　9个时辰，两条鲜活的生命，亲眼所见的视觉冲击，令所有的人伸出手臂，迎接复活的母子！上天啊，当你降灾难于人间，可曾被这一幕打动！

　　眼中热气袭来，悠若连忙把孩子还给孩子的母亲。女人小心翼翼的接过，脸上泛着柔和的光辉。

　　“哈哈……今日多谢兄弟慷慨解囊。在下张唐。”那汉子一抱手，谢道。

　　“不必客气。”悠若连连摆手，笑问，“不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唐的脸暗了暗，遂又笑道：“有妻有子，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有双手双脚，总不会让他们饿着。”

　　如妻美娟，可爱骄儿，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悠若耸耸肩，玩笑地说：“是哦，看你这么孔武有力，一定能为你的妻儿挣出一片挡风遮雨的天地。再不济，从军也是一个办法。”

　　“在那种危急时刻，你怎么能想到那法儿？”

　　“女人天生是当母亲的料，为着孩子，她能……”

　　回府的时候，日已西沉。经过街上，灾民开始暴乱，蜂涌着抢食物。幸好军队快速赶来，及时止住暴动。

　　花满楼两盏圆形绢质纱灯醒目的高挂在大门两侧。此时天色才开始转暗，就见诸多成双成对的男女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虽然比不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夸张，可是也已经相差无几。

　　悠若是无疑中走进这个巷子的，没想到巷子的尽头竟然这么热闹繁华，真是大开眼界。风花雪月，一掷千金，醉生梦死……他们如何能心安理得？

　　摇摇头，她走过花满楼，没出几步，有拉着拉着小喜子折回来。她特意没有让黛云跟来。

　　“公子？”小喜子不解道。

　　“哟，好俊的小公子哥，是第一次来吧！”靠在门口的几个姑娘立即迎出来，把他们拖进花满楼。

　　突然袭来的胭脂水粉气令悠若忍不住皱眉，她不着痕迹的挣开手，笑道：“是的，还请姐姐多多指教。”

　　“呵，嘴巴真甜，姐姐喜欢。”姑娘们一阵呵呵大笑。

　　小喜子有苦说不出，只能摆着一个苦瓜脸。要是大王知道娘娘逛妓院，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穿过装潢俗丽的大厅，后院则有别于前厅的庸俗，是一个遍植桃花的院落，只可惜桃花已经零落尽了。其中有一座绣楼，拾阶而上，桌上有一古筝，有一盛装美人脸蕴忧愁的抚琴吟唱，琴声清亮，扣人心弦。 只见她生得天姿玉貌，面若桃花，肤白胜雪，峨眉轻蹙，这样的美人流落在烟花巷，着实令人为之惋惜。这美人正是花满楼的花魁，更是全蒲阳城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红衣。多少富商达人销金销银，只为一睹芳容。

　　“姑娘真是有一副好嗓子。”悠若从一株桃树后面走出来。

　　“公子如何进来的？”红衣愠怒，以为是前来调戏的纨绔子弟。。

　　“啧啧，这是什么话？当然是花钱进来的。”悠若懒懒地开口，不动如山，谈笑自若。其实她是被琴声引来的。

　　“奴家还有事，先行告退。”

　　“姑娘也是为地灾忧心吧！”一句话，切中要害，顿住了红衣的脚步。

　　“公子说笑了。”

　　“我有办法收集资金，还希望姑娘帮忙。”悠若还是不疾不许的语调，仿佛是吃准了她会妥协。

　　红衣转回身，疑惑的看着她。

　　“姑娘只要等一会儿表演时唱这个。”悠若给了她一首歌，然后又在她的耳边交代了几句。那诗歌原来叫《生死不离》。

　　这时，刘鸨母拎着大红色香帕，摇臀摆尾地晃进来，脸上堆满笑容地喊着：“红衣，客人们都到齐了，你到底好了没有？”

　　看到悠若在这里，一愣，叫道：“好啊，好一个小骚蹄子，原来在这里私会情郎！”

　　“给你。”悠若丢给鸨母一块金子，道，“红衣姑娘是在招待我，你不要难为她。”

　　“好好好……”鸨母笑眯眯的看着手中闪闪发亮的金子，连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