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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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
破晓时分，远近的鸡鸣声，此起彼落。咸阳，就在鸡声催唤中，由沉睡而清醒。
一个忙忙碌碌的日子，又将展开。各有各的生涯，奔波、竞逐，为功名，为利禄，为权势……有多少人能幸免于此，不受功名利禄侵扰惊动呢？
早朝时，群臣绝口不提处治柳美人之事，而秦昭王自己却挑起话头，下旨令柳美人随司马错一起前往蜀地赈灾，让老天爷决定怎么处治她。
杏花含露团香雪，绿杨陌上多离别。
秦王带领群臣亲自送司马错至长亭。亭内设了一小桌酒席。
“真是好酒。”司马错饮下了手中的酒，笑着向嬴稷照了照空杯，满心欢悦。
嬴稷也微笑了，再为他斟上一杯：“寡人知道爱卿喜欢和新熟的酒，所以酒一熟酒命人急忙送来。来，再敬卿一杯，希望你马到成功，请！”
“请！”
干了杯中的酒，司马错忽然一笑：“臣在想，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微臣，能与大王对做喝酒。就为这个，臣也一定得保得柳美人的安全。”
“卿不要负众望。”嬴稷收住话尾，静静地盯着远处。
悠若立在马背上，一身戎装的她创造出一种爽气、迷蒙、诱惑的异样美感 。以前喜欢骑马，十六岁时不小心从马背上坠下来，就再也没有骑过。现在再次坐在马背上，那种策马狂奔的腾跃感又回来了。
小喜子和黛云一左一右的骑马停在她的两侧。
亭外草萋萋，送君闻马嘶。渭水依旧潺潺缓流，岸上一排杨柳，绿线似的千丝万缕。绿带飘飞的瘦影，轻抚绿波，那样柔情无限，依依牵绾着行舟。漫天飞舞的柔白轻絮，宛似点点离愁。多情的人们总是借着缕缕柳丝来表达依依离绪。
送人，被送。
没有话别，没有流泪。
马蹄踩着残落的洁白梨花，朝西蜀而去。
纵使有心萦系，奈何匆匆行色？那缕缕的柔条，空自惹了多少愁肠的回折。
五月初十，秦昭王嬴稷抵达和黄棘，与楚怀王芈横会盟。
至敬不坛，扫地而祭。楚怀王和秦昭王手持香行告祭礼，祭桌上特备着牛、羊、鹿、兔为祭品，并供果酒、焚帛、读祝文。两国礼臣俱身着自己国的朝服，按班而列。
礼毕，秦昭王首先说道：“今日，秦国与楚国歃血为盟，将上庸地区（今湖北竹山西南）还给楚
国，今后互相扶持，共同进退。”声音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
说罢，从腰侧拔出佩剑，在手臂划开一道。酒坛内霎时变成酒红色。
紧接着，楚怀王也豪气干云的说道：“今日楚国与秦国在此结为盟约之国，今后并肩战斗，互利互惠。”
说罢，也拔剑。
第一杯酒，敬天。
第二杯酒，敬地。
第二杯酒，两人一饮而尽。
祭天完毕，楚怀王拍了拍嬴稷的肩膀，爽朗的笑道：“孤王已经将最心爱的女儿交给你，你一定
要好好待若儿！不然，别说孤不肯，就是楚国人民也不肯。”
“岳父大人放心。”嬴稷勾起的沉笑在唇梢浅绽。
与此同时，悠若、司马错和白起已经抵达蜀中。
人间正道是沧桑。倾废的房子，稀渺的人烟，兽鸟的悲鸣……越接近地震中心，笼罩着的死亡气息越浓。
一抵达地震灾区，司马错就开始指挥救灾工作，数万名军人已经开始抢救伤员、转移灾民、清理废墟。
现在，强震已过，只不过余震不断，再加上阴雨绵绵，对于救灾来说是真是雪上加霜，艰苦至极。
死亡的阴影，在灾区的残垣废墟上徘徊游走，不断传播着悲怆的消息；这两天，悠若的眼睛直蒙着层层泪水，亲眼目睹那揪心的画面，再坚强的人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在天灾面前，人们显得如此的渺小！
看着一颗颗生命流逝，她以前怎么会认为自己能够无动于衷？见到正在生和死的边缘苦苦挣扎的人们，永不放弃生的希望，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如何做到驾游艇撞岛的？她以前轻视生命的行为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
夜凉如水，萧然的室内燃着一盏灯，火焰微晃。
“阿坝死亡161人，失踪11人，受伤725人。德阳死亡649人，受伤220余人，被埋620余人，被困260余人。绵阳死亡430人，失踪196人，被埋186人，受伤235人……”
司马错正听白起禀报人员伤亡情况，手下叩门进来禀报：“大人，柳美人有事求见。”
她能有什么事？司马错从鼻子里哼了一记：“让她进来。”
悠若细步走进来，看到一旁的白起，脚步不由一顿。棱角分明的脸庞晒的如赤铜一般，昭示着刚毅坚韧冷酷，黑白分明的瞳子，可见瞻视不常，高大魁梧的身躯，裹在亚麻色军装里，却是肌理分明。
悠若尽自在椅子上坐下来，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衣襟，肃容道：“明天我要去救灾现场。”
来到蜀中这几日，司马错根本不让她接近地震中心的城镇。她好像成为了军队的累赘，每天都被别人保护着。她好不甘心，这一次，她一定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万万不可！”司马错一口否决，脸上面刻着深沟似的皱纹，这是岁月留下的印记，宽阔的额头上爬满了细密纹路，那是智慧的年轮。
“现在第一位的工作是抓紧时间救人，多争取一沙粒点的时间就可能多抢救出一个被困者。伤员不断，军医紧缺，我虽然不精通医术，然而平常的一般药理和救急措施，还是懂的。难道我想尽一份心也不行？”愤怒的扬高了声音。
“娘娘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开口提醒道，语中带分冷然。
“这个司马大人自可以放心，山人自有妙计，绝不会叫你为难！”她抬首，不慌不忙的说道，脸上扬起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笑。
白起低头沉吟道：“其实现在最紧缺的是粮食。”
“难道赈灾粮还没有运来？”悠若一惊，柔嫩的语气中透出了愤怒。
“运来了一批，可是灾民太多，远远不够。”司马错长叹。
房内陷入沉默。
“可不可以发动灾区周围的地区向这里捐物资！”她试探性的提议道。
“很难。一是时间很紧，二是百姓不愿。” 白起摊摊手道。
“不试试如何知道百姓不肯？我始终相信，在灾难面前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都会懂得互相守望和帮助，同心协力，共度难关，因为，我相信他们有着永不泯灭的爱心和民族脊梁。尽管只是一份绵薄之力，但是四面八方伸出援助之手如果汇集在一起，那将是一份无坚不摧的力量。”说到这，她的眸子熠熠生辉，亮如星辰。
司马错闭目半响，那阅人无数的脸上竟也飘过一丝动容之意，终是点头同意：“不过，明日我们主要打通到茂县的官道，解救出被困在那儿的灾民。”
白起黑白分明的瞳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的容光焕发的脸蛋，说道：“今天东线抢通了71里，目前距离茂县还有28里。”
“百姓在养军队，军队在为人民。一天之内能抢通71里，真正是叹为观止！”悠若感叹道。
“不过这剩下的28里抢通非常困难，前方官路损毁很严重……”司马错收住话尾，静静地盯着房顶，眼中似有泪花闪烁。
房内陷入沉默。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