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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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上班的时候，慕童几乎是怀着沉痛的心情出了家门。
身后，是送他出屋满脸笑意的苏乔。
慕童扶着要断的老腰，幽怨的看了一眼苏乔，默默的朝人竖了个中指。
苏乔继续笑，“怎么了宝贝儿，我开‘车’送你？”
慕童只觉腰眼一抽，立刻微笑着面对苏乔，“不用了，谢谢亲爱的。”
说完，深鞠一躬，仓皇逃走……
慕童到局里的时候，同组的队员们已经都来了。李队召集所有人布置了任务：慕童、胡乐去到李蓉家，走访与李蓉有过交流接触的邻居，而其他几个人去李蓉工作的单位做深入的调查。
李蓉并不是一个多么喜欢联系闹腾的姑娘，所以与她有接触的，无非就是自己所居住楼里的上下左右几个人家。一个上午，慕童和胡乐就走完了这些住户。
李蓉家对面是一对夫妻，女主人已经怀孕三十一周了暂时在家休息待产，男主人是一家外企的职员，案发当晚的那个时间，两个人正在小区的公园里散步。
而李蓉家楼上楼下的两家住户，楼上的是两个租房子的小年轻，说那天他们约了朋友到家里来，几个人闹闹哄哄玩了一晚上的扑克牌，完全没听见什么动静。而楼下的是一对老夫妻，当晚就在家看电视，老先生耳背，啥也没听到。
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慕童听着，觉得这些邻居们平静的太过分了。
“李蓉单位那边呢？大刘他们查完了吗？”和胡乐上了车，慕童询问。
胡乐拿手机打电话，“等会儿我问问。”
两三分钟之后，胡乐跟慕童说，“没弄完呢，去看看吗？”
“走。”
慕童和胡乐到达李蓉单位的时候，大刘等一众同事还在做笔录。
这是家初具规模的大型私企，员工数目众多，所以排查询问起来就非常缓慢。而因为李蓉的死，大家都特别惊恐，可虽然配合，但总会八卦着跟警察们问这问那，于是更耽误时间。
胡乐跟大刘等人做笔录，慕童慢悠悠的在屋里溜达，面无表情把一波一波过来做笔录的看了一个遍。
不是审视，也并不流水，视线呆在一个人脸上5秒，就错开去到下一个人。
又是一整个下午，几个人才终于收队，回程的路上，胡乐问慕童，“离大警官，扫射人家员工扫出什么来没？”
慕童办案有两大特点，一是分析的很准，二是看人看的很准。通常慕童扫过一遍人，这人心里有没有鬼就都差不多了然了。
很神奇，不过也确实不夸张。
用他们队长的话说，慕童是刑侦的天才，天生就应该做这行的。
“我还是觉得问题出现在李蓉的家，公司的那些人，应该没有凶手。”
“确定？”
“嗯，家里那边总感觉怪怪的，公司这帮人，除了惊悚和好奇没什么其他的情绪。”
“哎，眼珠子有特异功能就是好啊。”
胡乐每次都说慕童长着一双透视眼，透视别人的内心，透视别人的心里。慕童总是笑，还总是特不要脸的回胡乐，说我眼珠子大啊，所以看的东西就多。然后换来的，就是胡乐羡慕嫉妒恨的白眼。
可今天慕童心情不好，于是也没跟胡乐臭贫，只是投入的思考案子，压低声音询问胡乐，“咱俩在回李蓉那边吧？排查她家周围所有的车辆，李蓉是被抛尸的，一定有交通工具。”
胡乐也明白他的心，点点头， “行啊，反正我回家也没事干。”
排查李蓉家楼下的车辆的进程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两个人调取了事发当天小区的监控录像，从李蓉家楼下的车辆入手，从而调查这些车辆当天的出入记录。但李蓉家是高层，排查起来就非常耗时。虽然慕童和胡乐都是查案的老手，但一查，就是三天。
除去现有的所有车辆，但凡在案发时间之后洗刷的车辆，两个人也都入户进到住户家询问，而为了以防万一，两个人也盘查了李蓉单位同事的车，但完全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
案子一下陷入了困境。
三天后，一上班，全体人员就被召回队里开会，慕童没进屋，只一个人在工位前整理案子。胡乐知道他心烦，也没勉强，自己进队长屋里开会去了。
在出来，就看见慕童转着就转椅过来了。
“大胡，我问你个问题。”
胡乐被他的严肃认真吓了一跳，啊了一声，“你说。”
“亲属间有不在场证明是不是并不算数？”
“……”胡乐一愣，“你说李蓉家旁边得那对夫妻？”
“对，我不懂为什么当我们搜查所有事情的时候，他们都不在。”慕童直直的看着胡乐，“我们在案发的时间段找他们的人，他们说去小花园遛弯去了；我们找犯罪车辆，他们说他们的车放4s店维修去了。”
“……”
“而证人呢？那天谁看到他们去遛弯了，没有证人，一切都是他们夫妻俩在互相作证。而他们又是为什么这个时候把车放到4s店？只是偶然？”
“不会。。吧？”
“不可能全是偶然。”慕童顿了顿，“上次在现场，咱们根据脚印判断的人，信息和那家的男主人是吻合的。”
“我靠。”胡乐快速的翻出慕童在事发当晚写下的脚印信息，确认无误。
他猛地站起身，对慕童说，“咱们再去一趟李蓉父母家。我有问题要问他们。”
“好。”
快马加鞭的到了李蓉父母家，进门，慕童还没开口，胡乐已经说话了。
语速带着急切，“叔叔，阿姨，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们。”
李蓉父母的状态已经较之前他们第一次来时平静了许多，点点头，“您问。”
“您二位在仔细想想，您的女儿有没有说过一些他邻居的事。尤其，是他隔壁邻居的事情。”
“隔壁邻居？”
“是，您女儿对面的邻居家女主人怀孕了，您有听过她说这家人的事吗？”
李蓉的母亲立刻点头，“有，有的。我有印象，他说他们邻居要生了，看着男人每天对女人特好，而女主人也对男主人特好非常的羡慕。”
“您女儿和他家关系非常好吗？”
“很好，蓉蓉总跟我们说他们的事。蓉蓉说这家人人很好，总事很照顾他。”
“他们平常有很多接触吗？”
“蓉蓉说他们家知道蓉蓉一个女孩子在外边过，经常叫蓉蓉去他家吃饭。”
慕童和胡乐对视了一眼。
“您女儿和那家人认识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吧。蓉蓉搬过去的时候这家人已经在了，蓉蓉是去年3月份搬过去的，应该一年多了。”
“好的叔叔谢谢您，我们有什么想问的再来麻烦您。”胡乐笑笑，合上了本子。
谁知刚准备出门，慕童就被李蓉的母亲抓住了手臂，“警察先生，我们家蓉蓉，是被这家人害的吗？”
“阿姨，这个我们不敢确定，但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一定能还您一个公道。”
——－
出了李蓉家，两个人上车。
“我明白了，李蓉经常去这家吃饭，做客，所以最后一次她也是没有防备的就去了，没想到这家人心怀不轨。”胡乐拿着笔，对着笔录本戳了好几下。
“对。李蓉的母亲说过李蓉告诉他们那家女人非常照顾这家男主人。所以就是因为自己怀孕，和丈夫行不了房事，为了避免丈夫去外边偷腥，不如把没有抵抗能力也没有戒备心的李蓉骗到自己家里，让丈夫实施强｀奸。”
“没想到李蓉反抗太严重，女人想用绳子吓唬她，没想到李蓉在挣扎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分寸，失手杀了人。”
“对。”
“卧槽这都是什么事啊。”胡乐骂了一句。
“打电话让大刘他们去4s店把他们家车找来，看看有没有线索。”慕童脑子转的飞快，“咱们回局里要一张搜查证，如果大刘那边没有线索，咱们就直接去这家进行搜查，男人穿运动鞋去的，势必会沾上草屑，如果幸运，还可以找到呢绒绳。快的话，今天就能拒了这个人。”
“嗯，我知道了。”胡乐低头给大刘打手机，按着按着电话，忽然暴躁起来，“卧槽这都是什么鬼！！！”
回到队里，慕童和胡乐跟李队梳理了整个案子，得到搜查证之后，两个人就迫不及待的往李蓉家冲。而且才冲了一半，大刘那边就来电话了。
说车找到了，但已经让4s店刷干净了。好在4s店偷工减料了内室没刷，一开门，就有一个特别刺鼻的血腥味道，大刘当时几乎这肯定是李蓉的，然后他和小赵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内室，在车后座靠门的垫子缝里找到了残存的血液。
“你们先等一会儿，我们已经在去检验组的路上了。我刚才联系了小吴说可以帮咱们提前检验，你们等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看着慕童咬牙切齿的样子，胡乐把电话接了过来，“大刘，我们先过去稳住人，你们等结果下来了就和大部队来接应我们。”
“好。”
两个人到了李蓉家，才进小区，胡乐就伸了手指指向前方，“大童！那不是那男的么？”
慕童也看见了。
远处，在李蓉家楼下停了一辆出租车。
而车外站着的，是李蓉家对面邻居的男主人。
此时怀孕的女人已经坐进了车里，一条腿在车里，而另一条腿还没有来及放进车里，他身边男人正慢慢拖着女人的腿往车里送，小心翼翼的，手里拎着一大堆的东西。
温柔的男人，幸福的女人。
慕童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要毁了一个无辜的姑娘。
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并未出生的孩子。
“站住！”
人流已经开始密集，他们的警车不好在往里开，慕童等不及，也没等胡乐停车，直接已经从车里窜了下去。
用力的一声大吼吓得小区的人纷纷朝慕童看来，正上车的男人女人自然也听见了，本能的抬头，就看见一直调查李蓉案子的那个警察正朝自己跑来，尤其表情还特别狰狞。
男人立刻意识到事情败露，赶紧上车指挥司机出发，谁知慕童眼疾手快的掏出自己的警｀官证指着出租车司机，“警察！开车就是影响公务！”
司机吓得不敢动，当然也不开车，男人低咒一声，迅速往反方向跑。
慕童又喊了声站住，再次加速追人。
男人对于自己小区的地形似乎十分熟悉。这人动作也麻利，反身跑到自己小区与隔壁小区的墙边，也不知是练过还是怎样，一翻就翻了过去。
慕童轻咒一声依旧紧随其后，到了墙边，他连扶的动作都没有，只是一个蹬腿，也窜上了墙。
男人自然是跑不过慕童的。
他们这些刑警，常年接受高强度训练，加上慕童大学时体能就全院第一，这个男人无论体力还是速度都比不过慕童。没有10秒钟，人就被慕童扑倒在地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感受到冰凉的手铐铐在自己受伤，男子忽然奋力挣扎着起来。
“凭你心虚自己跑。”慕童使劲按了一下男人的脑袋，咬牙切齿。
——
大部队很快到了。
尖锐的警笛声似乎要把整个小区的天空划破。慕童把男人塞进警车，又看着女警员带着怀孕的女人上了车，这才回了胡乐的车里。
很快回了局里，胡乐和同事审的人，慕童并没有参与。
犯罪过程和他们之前推理的差不多，因为女人心疼自己的男人，又担心男人会出轨，于是相处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然后，就这样残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操，这都什么事。”
从审讯室出来，大刘就骂了出来。
慕童心情也不好，扔了审讯本坐回自己的座位。
其实，破过太多案子，慕童觉得自己早就不应该有如此波动的情绪，像执行枪决的士兵一样，见的多了，早就应该麻木了。可麻木并不是不仁，这样无耻的残害一条无辜的生命，依旧会让慕童觉得如鲠在喉。
实在恶心的够呛，慕童叼了跟烟出去给苏乔打电话，但苏乔没接，慕童估计他在忙，于是只给他发了个微信。
“他们以为孩子没有出生，就看不到听不到，可是，每个孩子都是有灵性的，他们当着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杀了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他们不会怕么？”
大概过了十分钟，苏乔那边回了微信。
“人心本来就是这样。太多人只为满足自己，把其他无辜的生命当成他人，当作是无关紧要的别人，任意杀害、随意荼毒。好在有你们，纠正这些恶意，惩罚这些恶毒。”
慕童回他：“如果我们有一种超能力就好了，提前感知命案，这样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消失了。”
很快，苏乔那头也回了过来：“国家的正义使者，如果没有你们，这个社会大概会更加糟糕。能做到及时解决问题，杀一儆百，令犯人心生可畏，降低整个城市的犯罪率，这就是你们的超能力。”
慕童没在回苏乔，只收了手机扔了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脸上，却挂了淡淡的微笑。
——
天渐渐的冷了起来。
可怕的毒蚊子们又重出江湖，慕童血甜，招蚊子，于是一到这个季节就被咬的睡不好觉，驱蚊器驱蚊液这类的已经无法抵御。
苏大师于是重出江湖，整天每日每夜给慕童想驱蚊的方法。
从高中的时候，苏乔因为慕童总被咬就找的好多偏方，什么驱草，碱水盆，如今都居然开始自制药水了。慕童也不知道苏乔这都是从哪里来的土办法，反正这次是准备了一个喷水的化妆小瓶，里面装点水，再放五片复合维生素b1，每天睡觉前都给慕童喷点。
家里的灯也都齐齐换成橘黄色的，据苏乔说，蚊子害怕橘红色的光。
慕童虽无奈苏乔的认真，但别说，蚊子确实少了不少。
不过没享受了几天安静的没被蚊子毒咬的日子，慕童又开始了加班。偏偏苏乔也赶上忙碌，于是慕童深切的体会到了分居是一种怎样的痛。
苏乔在家的时候，慕童在局里加班。慕童回家的时候，苏乔又在检察院挑灯夜战。两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甚至有一个星期互相没有见面的情况。
而原本答应钟意十一回去的计划也在忙碌中无情的被掠过，钟意在A市没等到人，开始骂慕童是负心汉，慕童保证了半天说婚礼前一个礼拜一定会回去，这才消了钟意那火烧的怒气。
其实也不是想让慕童过来帮什么忙，就是好久没回来，是真的想他了。
之后慕童去了临市帮忙半个月，苏乔回了A市。眼看11月份已经来了，慕童冲进队长办公室跪求老板批假，“我最亲爱的老板大人！！批我假吧！”
队里任务重，人手又不够，慕童知道自己不应该请假，却也不想辜负钟意这些年对自己的用心和努力。
李队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
慕童于是兴致冲冲的把批准的消息告诉了钟意，钟意乐的说要开自己的保时捷去接人。慕童嫌他得瑟，于是怼回去，“不用，坐其他男人的车，我家亲爱的不高兴。”
慕童是自己坐火车回的A市，苏乔最近依旧在A市上班，可知道慕童要回来，非要开车去B市接人，慕童骂他神经病，最后坚定着要自己回来，只允许苏乔来火车站接自己。
下了火车，慕童拉着行李从站内转了好久才走到室外。
这些年，各个城市沉浸在修缮火车站的大潮之中无法自拔，A市也不例外。光是出口就修了五个，中间还都是各类饭馆，乌泱乌泱的人群让慕童眼花缭乱，乱七八糟的，于是迷了路。
慕童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苏乔还没到。电话询问，苏乔说路上堵车，要晚一些。慕童于是继续朝马路上走，迎面过来许多询问是否住房的大叔和阿姨。
慕童摆摆手拒绝，渐渐的，视线却模糊了起来。
巨大的陌生感席卷了慕童，这种感觉比大一时新生报道还让他觉得恐慌。因为，他明明在这里生活过18年，明明，他也是这个城市的主人。
很快，一辆白色的奥迪停在了路边，车的主人很快走下来，朝慕童走了过来。慕童伸手抱住过来的人，才终于觉得自己也有了一份归属感。
苏乔给慕童买了上学时慕童很喜欢的饮料，当熟悉的味道滑进口中，慕童瞬间就惊奇了，“从哪里买的？”
“还是你们学校门口。”
“居然还没有倒闭。”慕童笑着一声，把饮料递到苏乔唇边让他喝了一口，自己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所以你为了给我买饮料，还专门拐去了学校？”
苏乔长长的嗯了一声，“这是为了勾引你。”
“嗯？”
“这样，你就能早点回来了。”
两个人没有回家。
慕童把自己带回来的行李放在苏乔的车里，就直接钟意的新房。
房子其实是钟意早就买好的婚房，装修也早就装完，但一直没有住进来。慕童回来之前就告诉钟意要去新房看看，钟意于是就一直呆在新房等着慕童和苏乔过来。
钟意家大业大，买的房子是市中心的小复式，慕童做好了要被闪瞎眼的准备，却还是在钟意开门之后一口血喷了出来。主要，是真红。
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床单，红色的喜字红色的糖。慕童抽嘴角，好像掉进了红油漆桶里。钟意无所谓，哎呀，喜庆嘛！
除去可怕的红色，家里装修的倒是很小清新，是北欧式的风格。干净的桌椅，简单的摆设，和钟意这种暴发户的本质不同，一看就是陈阳的作品。
慕童欣慰，行，这个家还没有到毁灭的时候。
晚些时候，钟意接来了陈阳。
慕童之前见过这个姑娘，长相并不惊艳，但胜在耐看，也很耐人，确实是能收了钟意这类妖孽的人。
四个人坐在新家，围在餐桌前打算吃火锅。
“买酒吗？难得在A市团聚。咱们今儿不醉不归啊。”钟意搂着陈阳，痞痞的笑看着慕童，慕童肯定不会认怂，于是点头，“行啊，你们两口子准备晚饭，我和苏乔去买酒。”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声响，“哥！你们回来啦！！！！”
——
再次见到慕童，苏池其实是有些尴尬。
当年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是父亲犯下的错，可苏池依旧有种对不起慕童或者说着没有脸面对慕童的感情在里面。
况且那年，慕童毫不犹豫的丢下了自己的哥哥，也导致哥哥愤然放弃在A市顺风顺水的仕途而去到临城，苏池又对慕童有些怨。
可当真真切切的看到慕童这个人时，尴尬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苏池反而红了眼眶。
不知道是心疼他哥哥这些年来的孤独，还是感慨岁月穿梭，哥哥和慕童却能始终站在一起。
其实今天的聚会，并不是苏乔通知的自己，而是钟意。钟意打电话跟他说，你哥明天过来，还有慕童，你要过来吗。
苏池犹豫片刻，说我要去。
这么多年，连慕童都释怀的回家了，他还多想什么呢。
苏池进屋的时候，慕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苏池放下饮料，看见眼前的慕童，上前给了他一拳，却抱着慕童哭了。
慕童被莫名奇妙的一拳打的猝不及防，可听见耳边的抽泣声，还是笑了。
他眼睛也淡淡红了起来，摸摸苏池的脑袋调侃这人，“诶，诶，没见过这样的啊，打完人还哭，讹人啊。”
苏池也觉得丢人，但他刚才控制中枢出了点问题根本忍不住，等冷静了，自己起来抹抹泪，“你他妈怎么走了这么多年啊。”
慕童心里觉得暖，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嘿，我说咱小叔子，嫂子我四年大学加实习，可不时间长了点。想我了怎么不去找我。”
苏池被噎的没话说，惨兮兮的看了他哥一眼。
苏乔一笑，上前摸了摸苏池的脑袋，“这么多年了，也还是不长记性。”
你又说不过他。
苏池很有心的买了各类酒。
酒到位，这席也就开了。
五个人落座，苏池看了看座位，立刻不乐意了，“卧槽，2对2对1，我对象呢！！！”
钟意白眼他，“您风里来雨里去这些年，挥挥衣袖都不带走任何一片云彩的，活该。”
慕童跟知道了什么一样哦～～～了一声，“来，敬我们各自拥有爱情的都天长地久！！！”
“呸。”
苏池不情不愿的举起杯，还是默默干了杯里的酒。
5个人的饭局，阵营其实很好分，也很随意。
第一局，慕童、钟意，陈阳一拨；苏乔和苏池一拨，两拨阵营互相怼，控诉学生时代对方阵营的阴险与臭不要脸，你怼我来我怼你，不过苏家阵营有点惨，老二嘴皮子说不过对方阵营的任何一个人，老大倒是嘴皮子溜，但家属在对方阵营又实在不方便怼，于是全程观戏，不参与。
最终，苏家二公子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半小时，最后‘他妈的’脏话爆出，然后被扣下喝了三杯酒，第一轮互怼算是结束。
第二轮，钟意，陈阳，苏池一拨；苏乔，慕童一拨。钟意和苏池讨伐慕童这些年的销声匿迹，和苏乔分手就分手，朋友差点都不要了太狠心太无情太不能被原谅；苏乔其实确实想帮自家辩手的，但又觉得对方辩手说的实在在理，于是继续观战，依旧不参与。
最终，慕童在辩论中以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社会主义对我的栽培为理由，同样喝了三杯酒，结束了第二轮。
第三轮的互怼有些乱，各大阵营四分五裂，出现了想怼谁就怼谁的混乱场面。
比如苏池怼自己亲哥：哥，为了媳妇，你连家都不要了是吗！这么多年，你正眼看过这个家一眼吗！这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哥哥应该做出的行为吗。
亲哥知道自己理亏，于是开始怼自己媳妇：一个解释都不听，一跑就跑六年，这是一个说爱我胜过爱自己的人应该做的嘛！
于是这家媳妇也不乐意：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你不也一晾我就晾了六年。就不能早点给我个台阶，早点去找我。
钟意觉得这眼看要升级为家庭大战，于是赶紧调转方向，怼自己媳妇：阳阳，你说你学习为什么这么好，学历为什么这么高！你要低点，你爸妈不就看得上我了。
阳阳话不多，呆萌萌的看了一眼钟意：哦，滚。
……好嘞您。
钟意弯腰，团成球，滚。。。
战役僵持了20多分钟，最后的结果分别因为血缘、肉｀体等健康或者不健康关系的影响，也没分出个所以然，于是大家自觉的各自自罚三杯。
慕童喝到最后都困了，不是喝的多晕，只是因为酒精的麻醉，整个人放松下来，然后就开始懈怠。苏乔发现了，又看了看时间，把剩下的酒都给人民群众分下去，“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家了。杯中酒，大家都干了吧。”
大家起身相互碰杯，杯子伴随着乒乓碰撞的声音倒映出每个人微笑的脸。
多么感谢，我们还能坐在一起。
多么感谢，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回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