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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浮生似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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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夏颜,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水平……
……
蓝杰润……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就喜欢吧。你离我的标准差太远了。
我……蓝杰润!
……
猛的睁开眼睛,瞳孔因为明亮的光线些而骤然收缩。
有多久没做过那个梦了?刻意不去想那个人,可他还是驻扎在我的记忆里么?
蓝杰润,那个深深收藏进记忆里的名字啊,在想起的时刻,仍旧带来锥心蚀骨的疼痛。竟然还是不能释怀……
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苍白的屋顶。蓝杰润……当年只因为你一句“离我的标准差太远了”,我便费尽心思-打了半年工凑了八千块钱做了激光手术,学了唱歌,学了跳舞,努力学了几乎所有能让我离你的标准近一步的东西……十年了,我有了美貌,有了气质,你却在哪里?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头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仰头看见阳光爬满玻璃,连带照的整个房间也温暖起来,我蜷起腿,右手摸上脖子里挂着的邀月指环。
那是我十岁时奶奶给我的,亦是奶奶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奶奶说那邀月指环是她家的传家之物,曾有算命道士说若是有缘人得此宝物,必能翻云覆雨,逆转时空,睥睨天下。可那指环一代代传了下来,也未见有何特殊之处,虽是如此,却仍被当作一个传说,一代代传承下去。
奶奶把那指环给了我,我一见那指环就喜欢的紧,拿红绳穿了挂在脖子上,再也不肯摘下来。如今奶奶去了,这便成了她留给我的唯一纪念。
我轻叹一声,右手抚摸着邀月指环。之前这指环不知怎地,年代越久便越显污浊,那碧绿色也不那么纯正了,可被我当项链带了十五年之后,却也是越发清亮了,也绿的更加剃透了。
我摸摸指环,轻笑,莫夏颜啊莫夏颜,都那么久了,还是不能释怀么?没有他我也不会是今天的样子呢。我翻身下地,撮着拖鞋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去客厅给自己倒咖啡,顺便打开电视听新闻。热水浇上速溶咖啡然后迅速融化,我把杯子搁到餐桌上,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面包果酱和牛奶然后走回客厅,把牛奶倒进咖啡里,抹了面包边咬着边听新闻。
“今年七月起我国将增加教育支出……”
“兰州一孝子照顾瘫痪老母三十年……”
“受热带台风影响本省将迎来一场大规模降雨……”
几口吃完面包,喝完咖啡,我随手端了杯子走到厨房,打开窗户,外面阳光明媚,不冷不热,只考虑了几秒,我就决定出去逛逛,反正也有些日子没添衣服了。
把杯子放进水池里,我走回卧室换衣服,路过客厅的时候顺手关了电视。打开衣橱,挑了条磨白牛仔短裤,上面套了件黄色白点的露肩大T恤,长发盘到脑后,蹬上白色的匡威,给自己化了个淡妆,走到镜子前看看,又抓过帽子和墨镜带上,再看看,满意了,于是挎上大布包拿上车钥匙从容地出了门。
五分钟以后我已经出了小区驶上大路,看着信号灯由黄色变到红色,我慢慢踩下刹车。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路边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背手散步。信号灯再变,我扶上方向盘,踩下油门,最后一次转头看向路人。
一瞬间僵住。
是不是天意?那个身影,哪怕是事隔十年之久,我依然能够一眼就认出来,依旧挺拔,依旧消瘦……我呆在那里,直到急促的喇叭声和尖锐的刹车声充满我的耳朵,我回头,那最后一眼,我看到一辆卡车朝我笔直地驶来。闭上眼,有物体碰撞的声音,人群的尖叫声,却没有疼痛。十年了,我一直想再见你一面,没想到,那一面,竟要用我的生命来换……你果真,是我生命里的劫数啊……
一片黑暗,如同天地初开般的混沌。我睁大眼睛,只看到无边的黑暗。我这是在哪?到处是黑暗,只有胸前有一片清明,我低头,邀月指环正发出微弱的光芒。抬手拿起指环,光芒忽然增强了,那一片清明的光中,渐渐显示出两行如同烟气般的字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是苏轼的江城子。我话音刚落,白光忽然暴涨,瞬间将我吞噬!我惊呼一声,感觉到自己在急速下坠,下坠……
疼……好疼……
我被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吵醒。
半梦半醒中我抬起左手遮挡光线,努力睁开眼睛,在适应了之后才放下手。我这是在哪?眼前遮天弊日一片绿色是巨大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撒下来。这到底是哪里?
撑着身子忍住酸痛坐了起来,却发现我的身体,好像变小了?而且身上穿的也不是牛仔T恤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坐在原地,努力回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在开车,信号灯变了,我踩下油门,然后看到了蓝杰润,卡车冲过来,一片黑暗,邀月指环发亮,苏轼的词,然后我就不记得了……我出车祸没死?可是我不是应该在医院么?
对了,邀月指环!我急忙伸手去摸脖子,摸到一根绳子,拉出来一看,果真是邀月指环!还好,还在……我松了口气,低头打量自己变小了的身子。
身上不是我的T恤,而是一件白色的丝衣,袖口,领口,都有红色丝线绣出的精致图案。领口类似汉服,袖子是宽大的水袖,腰间扎着一根红色金丝绣祥云腰带,外面还罩了件纱衣,分明就是古代的衣服。
身子缩小了,穿着古代的衣服,一般这样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穿、越、了!
我一惊,使劲摇摇头。瞎想什么呢?搞不清楚情况就瞎猜。没准是做梦呢……
正想着,林间忽然传出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快速奔来。我皱起眉头,情况没搞清楚就又有情况发生了。怎么办呢,在这等着还是先躲起来?没准是跟我开玩笑的人来了?还是躲起来吧,弄清楚了是谁再出来。
决定好了我一撑地准备起身,才刚站起来右脚踝就传出一阵剧痛,我一时没站稳,又跌坐回地上。
我坐在地上苦笑,这可好了,想躲都躲不了了。脚步声更近了,忽然间我眼前一花,两个黑影落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站起来,起了一半又碰到脚踝,惊呼一声又坐回地上了。
还好地上有叶子……我恨恨地想着,刚才的两个黑衣人一抱拳,猛地跪下:“属下保护不周,救驾来迟,请小姐恕罪!”
我一呆,小姐?这两个人明明都比我高,从刚才一翻跟头就到我眼前的功夫也不简单。莫非我真穿越了?不会不会,也太俗了点吧……
我清清嗓子,开口:“那个……你们两位,是谁啊?”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么幼齿的声音……十五年前就消失了……
“小姐?”左边的黑衣人抬头,是个女孩子,清秀的脸庞,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姐不认识我们了?我们是小姐的暗卫啊。我是同羽,他是燎逸。”女孩子脸上的表情也很惊讶。
右边的黑衣人也抬起头,和女孩子差不多的年纪,脸的线条利索,浓眉大眼,嘴唇紧抿。
“同羽?燎逸?”我在记忆里努力搜索,最后确定我是不认识这两个人。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你确定我是你要找的人么?”我指着我自己,心里却更加紧张。穿越的小说我看了不少,这情景怎么想怎么像穿越……
女孩子使劲点点头:“同羽不会认错小姐的!”她看看旁边的少年,少年点点头,紧抿的嘴唇第一次开口:“燎逸也不会认错。”
我惊在当场,用有点颤的声音开口:“那……同羽,现在是哪朝哪年,谁是皇帝?”
同羽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却还是回答:“现在是青炀王朝叶福五十年,当朝天子安阳叶。”
我彻底傻住。
历史我背过,可翻过来翻过去任谁也没听说过青炀王朝吧?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我不光穿越了,还穿到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时空里,不光穿到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时空里,我还是穿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小姐?”同羽小心地唤我,我啊了一声回神,既然穿了,就只好随即应变了,穿越文看了不少,现在派用场了,排除蓝杰润那段,我莫夏颜还是很乐观地:“同羽啊,我记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了,我想我,嗯,失忆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
同羽和燎逸神色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同羽皱着眉头:“小姐你……不记得了?”
我急忙点点头。
两个人再次对看,满脸严肃,同羽轻叹一声:“小姐您叫莫倾城,是莫容山庄的大小姐。莫容山庄庄主莫无涯是小姐的爹爹。小姐昨天刚满九岁,在小姐的生日宴上斐云叛变,要夺邀月指环,她虏了小姐出庄,我和燎逸是您的暗卫,庄主派了我们和其他的护卫,一起寻找小姐。”
这小人才九岁呀!怪不得这么小,莫倾城……这名字到是霸气,倾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本事。命到不错,是个山庄的大小姐,还有个庄主爹爹,看来邀月还是叫邀月,而且还不少人想要抢,要注意了……
我正分析情况,同羽却开口了:“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劫持小姐的人已经被我们击退,可难保不会带来更多帮手,我和燎逸力量有限,难保小姐无恙,若是天暗前能进城,便能放信号召来另外的暗卫们。”她顿了顿,看了看我的脚,燎逸背朝着我蹲下来,示意我爬到他背上去。我迟疑了一下,他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有点身手的样子可是背个人走路还是有些困难吧?而且听他的口气还要走一阵子。同羽见我不动,以为我起不来呢,走过来把我扶到燎逸背上去。
燎逸背着我轻松地站起来,低沉着声音说了句小姐抓紧,随后竟然背着我跑了起来!
我伏在他背上,惊讶地张了张嘴,好吧,这身子才九岁很轻,但是能背起一个人还能跑的如履平地那就是本是了,而且他跑的还很快。可见功夫了得。
燎逸背着我,跑跑走走,大概半个时辰以后来到了林子边上,同羽吹了声口哨,没多久就听见两声马儿打响鼻的声音,随后便看见两匹骏马,一前一后朝我们奔来。
那两匹马一黑一白,均是高大异常,此刻近了,又是一声响鼻,硬生生收住狂奔的四蹄,踢踢踏踏停在我们面前。
“好马!”我不禁赞道。同羽牵了其中那匹白马到我面前,燎逸小心地把我放下,两人扶我上马。
“我们要骑马?”我惊喜道,那白马极是温和,由着我抚摸,甚至还低下头蹭我。同羽笑道:“是啊。”随后看道白马低头蹭我,喜道:“白绛是极有灵性的灵驹,这次出来寻找小姐,她可是非跟了出来呢,以前除了小姐谁都不给骑,这次竟然也甘心听我的话呢。”
说话间我已经在燎逸的帮助下踩了马镫上了马,听了同羽的话我一喜:“你说白绛是我的马?”
“是啊。”她应了一句,随后想到我失忆的事,又解释道:“白绛是小姐八岁时庄主驯服的西域神驹,能日行千里,领回庄里时性子还狂傲的很,很多人都被她甩下背,一次小姐背着庄主去马厩偷马骑,竟然一眼就看上了白绛,等庄主带人感到的时候小姐正在白绛背上待的好好的呢。”说完像是想起了以前的趣事,低头轻笑。
我心里也是惊讶,俯身拍拍马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故事呢。燎逸利索地骑上另一匹黑马,同羽也飞身坐上白绛。马我以前还是骑过的,而且有一段时间还对骑马上了瘾,因而马术也是不差的。我抓住马缰,伤了脚踝不敢动,同羽轻轻夹了夹马腹,白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