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纵横交错 ...
-
程升甩了甩写字写太久麻了的右手，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用左手刷着手机。
刷到了新成立的“千山鸟飞绝”，他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了画面之中。
白……洁……这什么鬼玩意？
还自带和谐光环？
程升有些纳闷了，“千山鸟飞绝”这群才刚建成了一周，知道这群的基本是吧务团，进群的基本也是吧务团，压根就还没在吧里宣扬过。这突然进来的“白洁”是从哪个星球知道这里的？
说好了不要随便加人，小垃圾这货还这么容易就通过了一个进群申请，真想……
——好好夸夸他。
程升清楚地记得他们群名只有“千山鸟飞绝”五个字，虽说和吧名出自同一首诗，但在没有宣传的情况下，竟然能摸到这个群，并知道是“独钓寒江雪”的附属群，这就变得相当有意思。
吧务群里是谁暴露了新群？
这事不大，可在口口声声说千万不要先透露群的前提，吧务中这个透密者的所作所为还是令人不太舒服。
好好戏弄一下这个闯入群里的“白洁”，就可以顺藤摸出那个吐露群号的混蛋。
正巧，程升在这头盘算着，另一头小垃圾直接把他和吧小二拉进了一个新建的讨论组。
抓出内奸讨论组：
小垃圾：同志们，明白了吧？
出来混不喜欢还：吧务团队出现了一个守口不言的混蛋！
小垃圾：我们的目标是——
吧小二：捉内奸！
出来混不喜欢还：抓内奸！
三人在短短几句话内建立了三人联盟，愉快地回到千山鸟飞绝调戏性别不明的生物白洁了。
千山鸟飞绝群：
吧小二：朋友，悄悄地好奇一发你的性别【捂脸……】
白洁：我说是妹子，你信吗～
小垃圾：不信～
白洁：那还是别在意这个了嘛，伦家说得你又不信，伦家又不可能隔着屏幕脱裤子给你看嘛（≧≦）
吧小二：……
小垃圾：……
小垃圾和吧小二刹时觉得“白洁”这贱兮兮的气质和他们很搭，甚至是，比他们更妖孽了一成。
出来混不喜欢还：白洁，可以说说你最喜欢哪一个网络作者吗？方便大家互相了解～
被问者犹豫了一会儿了，打了一个名字上来。
白洁：白日无光！他是我最喜欢的网文作者！
程升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退圈好多年的名字会在这时出现。白日无光是一个曾在小范围圈内热火过的名字，就在他可能进一步火出圈的时候，他却留下最有名的天坑《反转面》无声地退了圈，从此彻底消失网络这面屏障之后。反过来想想，最近文的质量不高，反古看文渐渐形成了一种新式潮流，“白日无光”再次回到人们口中，兴许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这人有点意思。
出来混不喜欢还：你喜欢《反转面》？
白洁：嗯，喜欢，但我最喜欢他的《孤鸦》。
出来混不喜欢还：^ ^～
吧小二和小垃圾看得出来混不喜欢还的那个表情一愣一愣的，一个基本从来不会发表情的网络面瘫发了个笑脸，真让人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感受。
二人默默选择保持了窥屏状态。
出来混不喜欢还：你知道冥离吗？
白洁：嗯！我在追《未完待续》，剧情真的相当赞！
出来混不喜欢还：白洁……下次求私聊。
吧小二和小垃圾都有种队友要胳膊肘外拐的想法，两颗脑袋撞到了一块，一同掐断了两人之间的话题。
小垃圾：白洁都看哪些类型的文？
吧小二：同问～
事实证明，吧小二和小垃圾的担心有些多余。出来混不喜欢还发完“下次求私聊”的消息后就神隐了，那头像上的灰色染得吧小二和小垃圾的脸也黑了不少。
啥人啊！自己调戏高兴就跑路了！
不是程升想不仁不义，可突如其来的电话不得不令他关掉了企鹅，走出了图书馆。
电话一接通，葛白梨兴奋的声音便如狂风一样卷进了程升的耳朵里：“老程老程！你妈的项链有下落了！”
程升被葛白梨吼得神经错乱，随即出口了一个字：“啥？”
这回到葛白梨混乱了，急急忙忙地解释说明了一通：“上次漫展，你麻麻的项链不是丢了吗，我是说，有消息了！”
“哈？怎么可能？”程升不太相信，“化妆品特别普通，里面也没有什么能提醒身份的东西啊。”
“我放了！我偷偷拿张纸写了你的微博上去。”
“……”
“你没写什么很奇怪的话吧？葛大小姐。”程升问。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葛白梨的表情没发生任何变化，微微打颤到声音却让她暴露了自己的小伎俩，“你自己上私信去看看吧，晚安。”
电话“嘟”一声被挂断了。
葛白梨不闹不欢的性格程升领教已深，程升也懒得和一个姑娘家撕上一发，他果断打开手机上的微博，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Grace0813”这个号名义上是程升的化妆成品展示号，因为程升并不喜欢披着这号刷微博，暗中算是交给创这号的葛白梨来打理打理。毕竟更葛白梨是为数不多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两人关系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程升把这样的高危号交给葛白梨很是放心。
私信里果真有一个头像和ID名都十分陌生的账号，程升不假思索就查看了这个账号之前发来的消息。
身外有物：你好，我捡到了你掉在漫展上的化妆包，请问怎么还给你？
下面还很贴心地放上了账身外有物自己拍得包的照片。
是个可靠的人。
但这皮一下很开心的名字和全身蓝唯有头上一撮橙色头发的卡通人物形象又令程升怀疑这个“身外有物”的靠谱度。
程升在头脑中简单打了个要发出去说辞的草稿，来来回回扔掉重打了好几遍，越来越不太对。
让身外有物用快递把东西还给他，再把运费和见义勇为的鼓励费一并通过网络打给对方……不对，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快递的地址该填些什么？学校？家里？不论是哪一个，程升都不太乐意。过去的某些不愉快经历，令程升的性格多疑了许多，使他养成了反侦察习惯。
对，先问一下这人是在哪儿捡到的。
在哪儿捡到的化妆包关系着对方是否知道程升是个化着浓妆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带把老爷们。
身外有物没有在线，程升心跳加速地等了一会儿，见迟迟没有回信就自讨无趣地打了一段话就下线了。
Grace0813:请问，这周五晚上您有时间吗？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当面收到化妆包。我们把当天穿得衣服拍给对方，方便互相辨识。如果您觉得不安全的话，那就算了。真的麻烦您了。
程升也没想到自己最后在脑中纠结出来的，结果这么高于正常人的逻辑，这么与众不同。
主要是……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有没有那种可能……身外有物就是莫沉？
那个碰巧在漫展厕所看见他穿着大黑裙手握小鸟，呸，手握大鸟后段时间还和他打篮球友谊赛的霸道总菜？
程升想得后背放凉，赶快弄断了这么可怕的想法。他回到自己在图书馆占的位置，简单地把自己放在桌上的东西按大小摞了起来，塞进了包里。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行色匆匆的学生三三两两，纷纷向各自的宿舍奔去。
程升忽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首先反应找出扔到背包里的手机。
果不其然，程升在手机程序给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提示中看到了文学网客户端发的更新通知。
程升的心“嘣嘣”上下直窜，一路小跑杀回了宿舍。
“邓好远！更新了！”
躺在各自床上看书的林有森和梁既白嫌弃地瞥了一眼跑得衣冠不整的程升，共同当起了无声的背景板。
被点将的邓好远拥有着和林某梁某同分量的无语，但一回想起《未完待续》的最新章节，也被感染了和程升等量的兴奋。
“我看了！这次有角色跳反了，人物立体了许多！”
“等我一会儿！我先看完咱们再聊剧情！”
程升把背包摔到了床上，连着把自己也摔进了床上，摆个舒适的姿势品着最新一章的《未完待续》。
邓好远见程升已陷进了故事剧情之中，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也跟着消失殆尽。
他忽地又想起了最新章里那个跳反角色最后说的一句话：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也会过着同样悲惨无聊的生活，做出一次又一次失败的选择，这没什么为什么，这就是每个‘楚狂’注定过得命运！”
邓好远的思绪拉回到那些可能成为远古石版画的记忆。
坏的，好的，坏的，坏的，坏的……
邓好远面上笼罩着的阴霾浓厚了几分。
莫沉懒洋洋地窝在床上，摊开从李叔那儿得到的历史书籍，当睡前故事浏览着。
开封空白页被蓝笔写上的一个字吸引了莫沉的目光。
觞？
李叔的名字？
莫沉撑书的手一时不稳，书霎时脱了手，重重地砸到了床板上。
“莫小沉！大晚上禁床震！”上铺被震醒的孟玖铭拖着鼻音不满地嚷嚷。
“抱歉，抱歉，再也不会了！”
在书本掉下的那一刻，莫沉看到书的外封与内本之间滑落了一张便利贴大小的纸片。
莫沉拿起了那张纸片，看到纸片上用蓝笔写得潇洒峻秀的几个字。
纸片上的内容完美解释了“觞”是何物：
“学长，我喜欢你。原尽觞”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纵横交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