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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顾若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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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想象的一样清冽柔软,呼吸间是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药香。
方泽任由他亲吻,既未主动也未拒绝,一吻完毕,顾若止脸有些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冲动,偷偷抬眼看站着的方泽,怕他生气,却见站着的人神色淡然,若无其事地揉了揉他的头,“赶紧洗吧,一会儿水凉了,”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顾若止将头埋进水里,闭气闷了好一会儿,方泽这反应,他到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唉。
两人同寝而眠,一夜无话。
不是方泽突然转性坐怀不乱,而是这个世界不允许,这个世界,无关情爱,无关风月。
无情则无痛。
第二日,顾若止醒来时身旁的人早已经起身了,顾若止也厚脸皮地忘了昨晚的事。
照常洗漱吃饭,然后跟着方泽与众人集合,虽说杀人凶手还未查明,但这武林大会还是要举行的,为此现任盟主也准备了许久,武林豪杰在前厅商议,一致决定修改下任盟主选拔制度,表明谁抓住了魔教逆党谁就是下任武林盟主。
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多是各门派弟子中的翘楚,皆是天资非凡、武艺高强之辈,听此结果,大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出半日,都三两结伙,下山寻找线索。
顾若止嚷着山上无聊,便拉着方泽下了山。
方泽对于找魔教逆党没多大兴趣。反倒是顾若止忙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
三日后,顾若止神色轻松地回到兰居,想来要找的已经找到了。
五日后,事情有了进展。
众豪杰合力,一举歼灭魔教逆党。
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重病,请靖安王携神医速速回京。
“不必理会,京城没什么好待的,我独自回去便可,此间事了,我便来找你。”顾若止心道宫里果然有了动作,不愿方泽入宫见些龌龊,劝道。
“无事,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看出好戏。”方泽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为顾若止配的药,这几年找的差不多了,只差一味药材,在皇宫,此次前去正好凑齐。
皇宫内,总管太监呈上快马加鞭送来的信笺,才一月不到,皇上仿佛老了十几岁,卧在床上,神色憔悴。
“念,”皇帝抬了抬手,声音嘶哑,气息虚弱。
“靖安王信里说,听闻皇兄病重,甚是忧心,多番劝说终于让神医进宫医治,只是神医久居江湖,为人洒脱不拘礼数,还望陛下看在臣弟的面子上免了神医的跪拜礼节。”总管太监自然是皇上信的过的人,拆了信笺,开口念叨。
“子曦倒是有心了,”谁人都知那神医性子淡漠,不慕权贵,偏生医术高明,神出鬼没,切势力庞大,不能势压,顾若止能请来,想来是花费了大功夫。
方泽若是知道皇上想了什么,一定会说,想多了,是我自己要去凑热闹的。
“准奏,”皇帝说要两个字,便咳嗽了一阵,自觉身体是强弩之末了。
烦心地挥手遣退了上前的内侍。
只等顾若止回京。
五日后。
刚至京城的顾若止还来不及梳洗就被叫进了皇宫。
皇帝的情况只坏不好。
宫里近些日子一直笼罩着沉重,唯一高兴的是,皇贵妃有喜了,太医诊断,已经三个月了。皇上赏赐了一众财宝。
乾阳殿内。
“皇兄,身子可有好些?”人还未至声先至,语气焦急不做假。若不是方泽知道前因后果,都要相信这份兄弟深情了。
果然,能当主角的,都是影帝的料。
“咳咳,子曦,你回来了”,躺着的皇帝起身,有些不稳,太监总管连忙扶好,帮他顺气。
“是,臣弟回来了,皇兄你怎么样了?”顾若止连忙上前,扶着皇上。
方泽站在一旁,从进殿之后就未说话。看了眼皇帝和床边站着的国师。
“我与臣弟说几句话,国师,你与神医先在外面的等候。”皇帝强撑着身子说。
“臣遵旨。”一身玄衣的国师恭敬退下,方泽识趣地跟着出去。
乾阳殿的殿门关上,隔绝成两个世界。
殿内。
“皇兄,臣弟此次回宫遇到不止一次暗杀。”顾若止解释晚归的原因,“且要行刺的对象不是臣弟,而是神医。”
“可有查出什么?”皇帝听闻神色暗了暗,沉声道。
“来的都是死士,并未查出什么。”
“呵,有人把主意动到朕的头上了,看来着皇宫该清理了。”
殿外。
虽说与当今圣上同等年纪,但这位国师看起来年轻了许多,颇有些道骨仙风的风度。
只是内里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殿外两人对立而站,一时静默。到是国师见方泽如此淡定,先开了口。
“素闻神医云游四海,淡泊名利,不知怎会入宫面圣?”
“靖安王与圣上兄弟情深,多番恳求在下,况且圣上乃国家之主,在下为大梁子民,自然要尽些绵薄之力。”不入宫,怎么看接下来的一出出好戏啊。
“神医真是深明大义啊。”方泽说的,国师自然是不信的,他到是更相信靖安王许了他什么好处,无非就是高官俸禄,权势地位,这样一想,名满江湖的神医也不过如此,转念道“我与神医一见如故,不知神医可有闲暇去我一道观小住一阵。”这暗示不可谓不明显,诚意十足的招揽,也在向方泽表示,这皇宫,最得宠的不是靖安王,而是他这个国师。
暗杀不成,改为利诱了。
“不劳烦国师了,在下自在惯了,必定住不惯国师那,且国师事务繁忙,在下就不叨扰了。”方泽无意与他蛇尾,明晃晃地拒绝。
不在意脸色阴沉的国师看他时阴险的眼神,方泽淡然地站着。
这个世界快结束了,一些蝼蚁也蹦哒不了多久了。
殿门不久就打开了,顾若止招呼方泽进来,给皇帝诊脉。
“皇上中蛊毒已久,虽然近些年细心调养,但根本已坏,如今又染了风寒,新病旧伤加在一起,才会发作的如此厉害。”方泽诊了诊脉,片刻后开口道。
“可有医治的方法?”顾若止看向方泽,问道。
“调养的法子还是有的,但是想要根治怕是不行。”根治其实是有的,方泽近些年多方打听,将那几味药凑齐,加上宫中一道观那一味,凑齐了炼成丹药,一粒可延寿十年。只是方泽不想治。
“那就有劳神医了。”
方泽开始为皇上治病,晚上住在靖安王府,朝中最近有了大动静,顾若止也忙的厉害。两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扰,却都彼此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皇上终于动手了,暗地里查出了国师近些年来做出的龌龊事,大发雷霆,但念及旧情,只是革了职,囚禁在一道观里。
方泽知道,该下一记猛药了。
皇上以为国师派人刺杀方泽,是为了皇帝驾崩后,挟持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做个傀儡皇帝,自己则把持朝野。
却不想,噬血蛊毒霸道,寄居体内三年,虽有解药缓解,却已伤及根本,皇上,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方泽对皇帝说完时,本就病重的皇帝更加虚弱,吐了口血出来。
看,选择都给你摆好了,一面是对你手足深情的皇弟,一面却是血统不明的孩子。怎么选,您应该清楚了吧。
国师禁足期间,皇贵妃亲族上书求情,惹的皇帝更加愤怒。
“查,全都给我查!”下朝后,皇帝叫了影,多年不形于色的脸上,难得出现了阴毒。
查出来的结果自然足够令人满意。
皇贵妃与国师勾结,一同谋害皇上。
皇上看到证据,摔烂了一地的瓷器。
不久,皇贵妃小产,国师与贵妃勾结,两人被押至天牢,贵妃亲族贬谪的贬谪,流放的流放。
当日魔教逆党中,隐匿着南疆公主,而这公主手中有昔日皇上与南疆勾结的证据,如今南疆被压制的如此厉害,这公主前来,是想要用这证据来谈判,换去南疆几年太平,却不料被顾若止截胡,不紧公主被杀,余孽被灭,信笺证据也被顾若止夺了去。
如今也是时候该用了。
顾若止将这证据派人交给了贵妃亲族,这些人被打压的厉害,心生怨怼,见此自然全部公开,大闹一场。
这皇上本就为贵妃一事身体愈下,哪里还经得起全朝臣联名上书责问。
倒是他这皇弟,见此证据后竟不恼怒他,仍每天殷勤看望。
几日后,皇帝驾崩。
传位于其弟靖安王,先皇已逝,生前之事也不再追究,皇帝圣旨一下,此事便成了秘闻,不许流传。
后续
“明日,我便要离开了,”方泽将瓷瓶放在桌上,“你好好保重。”
“可不可以……”不走,在看到方泽坚定的眼神时,顾若止咽下了未出口的话。
“明日我登基,过了明日,再走吧。”有些恳求,顾若止看着方泽。
“好,”终究有些心软,方泽点头。
门外奴才送来了明日登基的龙袍,摆在桌上,顾若止不理,只定定地看着方泽,想把他牢牢记在心里。
“唉,”方泽叹了口气,将衣裳拿起,“来,穿上我看看。”
衣裳一件件落下,又一件件穿起,方泽帮他整理着腰带,却被他一下抱住。
胸前晕开了大片湿润,方泽叹道,终究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啊。回手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耳边传来他断断续续声音,夹杂着抽吸声,“他说我笑容如初阳,便给我取字,子曦,我那时开心极了,可我后来才知道,呵,子曦,我不是他的朝阳,我是他重见朝阳的希望啊……”
“……你说你无字,因为无亲近之人,可我……想成为与你亲近之人啊。”
“前生我只求安稳度日,却仍不可得;今生我所求……”唯你。
“……却仍不可得。”
我该知足的,前世所有兄弟都死了,只有我好好地活了三年,虽说后来绞痛而亡,却也不错了;而今生,不仅没有重蹈覆辙,反而登上了那个位子,已经好的很多了,怎么还去渴求那不可得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