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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喜欢便是开始 ...

  •   山中竹屋前,攸宁提着一只周身雪白的神兽双角,厉声道:“我多次提醒于你,不要以原身现世,为何你总记不住?”
      神兽四爪蹬在攸宁手上,狡辩道:“以原身在草上打个滚,扑只蝶,岂不痛快,哪知那里有凡人。哥哥,你快快撒开我的角!”
      攸宁手一松:“速速变回来!”神兽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再摇身一变,着粉色襦裙的纤瘦少女,映在眼前。
      “明明可以化为人形,为何你总要显现原身,白泽原身百兽逢之骇胆栗魄,何况是凡人,你不是不知。若再这样肆意妄为,我定将你送回白泽洞,让父上看管于你。”
      父上二字很是有效果,“妺颜知错了,但哥哥最疼我了,万万不要将我交到父上手中。”少女用糯糯的声音撒娇,还不忘可怜兮兮地眨眨如含了一眼汪泉的无尘杏眼。
      攸宁无奈地皱皱眉,长叹一声“唉~”这个妹妹很是贪玩,奈何自己很吃她的撒娇卖萌之计。“罢了、罢了,你老老实实去师父那里反省,顺便把《精怪图》中的妖兽抄写一遍。”
      妺颜闻言却飞到屋旁果树上,随手摘下一颗果子,落下树,不紧不慢地在袖子上擦了擦,皱眉狠狠地咬了一口,觉得不解气又咬了更大一口,却在向下咽时呛到自己,“咳咳...咳...咳咳...”妺颜用手捶着胸口,眼中竟呛出几滴泪来。攸宁发出嫌弃的“啧啧”声,妺颜这才悻悻地向师父家走去。
      待妺颜走后,攸宁右手抚上眉头揉了揉,转身走进竹屋。竹屋左侧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画像,画中女子披散着青丝,肌如玉脂,一双凤眼配丹唇。攸宁望着画中女子有些出神,“团妹,你我又已别百年,这世你轮回于哪个人家?”

      攸宁与画中团妹已纠葛了几世。
      凡历四千年前,仲夏,日上三竿,攸宁刚画好一幅《精怪图》,把甲骨一放,拢了拢披散的发,抖了抖裳,又喝了口茶润润嗓,就听得门外传来轻柔的女子声音:“奴家团妹,求见白泽大人。”
      攸宁径直走到门前,一掀草帘,便见一素衣女子垂头站立。
      “姑娘找我何事?”
      “奴家和祖母二人住在距此不远的山脚下,近日祖母恶汗不止,昏睡不醒,奴家不知该如何是好,听闻白泽大人晓天下万事,今日冒昧来求白泽大人救祖母一命,奴家日后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于白泽大人。”团妹提裳跪下,几颗泪花绽在门口石阶上。
      “姑娘不必如此,快起身,带我前去。”
      团妹听闻攸宁愿意一同前往,轻呼一口气,用袖子擦擦泪,心中踏实起来,道声谢,便起身带路。
      一炷香的工夫,便来到山脚下的草屋,白泽入屋内,见头发花白老妇,侧卧土床边,气息奄奄,赶忙上前诊治。团妹紧张地询问:“怎样?奴家祖母可还好?”
      “年事已高,气血不足,加上前几日染上风寒,这几日的诊治又不及时,加重了病情。”攸宁接言:“但无妨,姑娘不必紧张,山上野锦草可用于姑娘祖母的症状,待我采来此草即可。”
      “不敢再劳烦白泽...”大人二字还未出口,就觉一阵轻风,团妹这才抬起头张望,发现白泽大人已动身去采野锦草,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待攸宁回来时,已是傍晚,仲夏的天,刚擦黑,团妹跪坐在床前枕着胳膊睡去,眉头轻蹙,额头渗着丝丝汗。攸宁未将团妹叫醒,想她这几日定为祖母的事操劳,夜不能寐,只轻放野锦草于案上,便化风离去。

      二人再次见面已是两日后。
      正午过后竹屋院子里摆着几个架子,案上放着百种草药,攸宁把药效相同、相近、相克的草药分门别类地摆上架子,打算日后将医术、草药知识传授于世人。
      山脚下,团妹从屋前果树上打落十多颗果子,精心挑选出六、七颗,在山泉水中浸泡清洗后,用荷叶包着刚洗好的新鲜果子,一路小心翼翼地捧着,离着竹屋还有一段距离,就见白泽大人在忙着些什么,便停在院子门口候着,不敢上前打扰。
      垂着头,目光落在了攸宁的手上,随着修长的手指拾起一株血红色的植物,团妹不自觉跟着手抬起头,看到那双炯炯有神的杏眼正仔细端详着那株血红色植物,杏眼上一对平眉,眉头连着秀挺鼻,微薄淡粉的唇。因前两日未敢抬头直视白泽大人,本以为神兽化人定会是长相粗旷,其貌不扬的野蛮魁梧形象,如今看来身高八尺的白泽大人不但略有些消瘦,容貌也十分清秀,竟是十足的翩翩美少郎,看得人心动,若是女子,也定是美人一个。想到这团妹不禁莞尔一笑,转念又觉不妥,自知失礼,收起笑容垂眼看着手中的果子,继续候着。
      攸宁本就是严谨专注之人,认起真来身旁有人也察觉不出,好一会儿觉得颈部有些许僵硬,欲舒展舒展筋骨,抬头才瞧见团妹。由于候的有些久,日头也有些晒,团妹正用衣袖轻沾额上的汗,攸宁看出团妹已站那好一会儿。
      “来了为何不出声?”
      “奴家看白泽大人整理些什么,而奴家只是献几颗果子,怎敢打扰白泽大人工作。”声音依旧轻柔,但双颊却泛出淡淡的一抹红晕。
      “为何送我果子?”攸宁有些疑惑的侧头。
      这个侧头,让团妹觉得他十分可爱,隐着笑容回话:“奴家父母早逝,从小与祖母相依,前两日白泽大人救了奴家祖母,奴家想着带来自家门前种的果子,用山泉水浸泡洗净,献给白泽大人。”
      攸宁放下手中草药,走向团妹,到了院子门口,伸手接过荷叶包,掀开一片叶子,见荷叶里被山泉水浸泡过的果子带着滴滴晶莹的水珠,拿起一颗咬一口,清凉酸甜,攸宁很是喜欢,咽下口中清凉的果肉笑着说:“谢谢姑娘,我很喜欢吃这酸甜的果子。”
      “白泽大人喜欢就好,那奴家愿意天天献果子给白泽大人。”团妹害羞地低下头,带着笑意轻声道。
      “那可是极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奴家名唤团妹。”
      “嗯,那我记下了。团妹。”

      自那起,团妹每日上午送去新鲜的果子,然后在攸宁身边安静的待到傍晚。平日里,攸宁除了画一画《精怪图》,帮世人分辨妖兽,就是整理草药。连着看了几天的团妹,觉得就这样并不能报恩,遂在今日回家前提出从明日起学习些什么,想着帮白泽大人分忧。攸宁一向喜欢好学之人,便欣然接受。
      “那我将医药知识传授于你罢,这样你能救治一些简单的伤患,也算造福于人。”
      “医药?是与白泽大人近日整理的植物有关吗?”
      “不错!你很聪明。”攸宁不掩欣喜地夸赞团妹,“好学还聪明,我很是喜欢。”
      听到白泽大人夸赞自己聪明,本就有些害羞的团妹,在那句“我很是喜欢”后彻底羞红了双颊将头垂了下去。攸宁见团妹羞得垂了头,才知自己一时高兴,竟失了言,怎能把喜欢姑娘挂在嘴边,也红了脸。
      仲夏难得的习习晚风,拂过少女红润的面颊,攸宁不经意闻到,空气中卷着丝丝茉莉花的香气。嗯,这香气,他也很是喜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喜欢便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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