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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你愚蠢自私又兼自以为是 ...


  •   程信摇头,声音温和:“林少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兄弟,理当相亲相爱。”

      “跟他?我可不敢有这样的兄弟。”林湛不屑,瞥了眼慕辞,目露凶光:“慕哥,我时刻记着断腿的耻辱呢。山高路远,咱们走着瞧吧。”

      慕辞懒得瞧他,捂着胃部坐下了。他身体这会疼得厉害,嗓子也干痛,可也没显露,只闷头强忍着。

      两人离开了,房间陡然安静了。

      程信不去看男人可怜的病态,脸色冷峻了,低声道:“慕辞,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慕辞捂着胃部,抬起头时,惨白着一张俊脸,眼眸却是染着笑意,语气还带着挑衅:“什么计划?”

      苍白憔悴的面容,倔强挑衅的笑容,明明一张寡淡的脸,却也时不时绽放光彩,做足了吸引人的姿态。

      “程哥,你的计划呢?”

      程信不知不觉看得入了迷,听到他的询问声,回了神,有些不自在。他咳了两声,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复杂,低声说:“你暂时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慕辞宛如娇花,柔弱一笑:“其实,你也知道,我并不关心你的计划。只是,程哥——”他说着,慢慢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手摸着他前胸,轻轻抚了抚,温声道:“只是,程哥,不管你什么计划,总要记着我的好才对。”

      程信皱眉,深邃的眼眸眯起:“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

      “如果你非要揣着明白当糊涂,那也随你。程哥,我可以任你糊涂一回。”

      这哑谜说得聪慧如程信也要真犯糊涂了。

      他拽掉慕辞摸着他前胸的手,推开他,厉声问:“别闹了!慕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像是最下、贱的娼、妓不知廉耻地自荐枕席。

      慕辞心里冷笑,面上挂着乖顺无辜的表情,尾音上挑,变得魅惑勾人:“程哥,何必装傻呢?你借着慕老遗产的事三番四次为难我,不就是想我向你屈服,主动爬上你的床吗?”

      “闭嘴!”程信眉目倏然冷冽,低声喝:“你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身体摔伤了,连脑袋也摔傻了吗?”

      慕辞听得想笑,他也确实笑出来了,俊脸咧开一个大大的笑,里面盛满了苦涩。

      “程哥,我病了,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你耗。你就当可怜我,就像当年慕坤一样可怜我,好不好?别为难我了,只要你把真正的遗产公布出来,即使你要玩我、羞辱我,都随你。我这人恬不知耻的事干多了……”

      “闭嘴!”程信忽然间怒了,脸色愈发冷冽,指着他骂:“你在自我作践,慕辞,我看你这贱骨头的毛病是治不好了!”

      “对,你说的对!”慕辞被骂了,依然在笑,笑得冰冷又讽刺。他脱下呢子大衣,然后,去解衬衫的扣子,边解边道:“我这种自甘下贱的人现在求你呢,程信,只要你把遗产给我,我任你为所欲为。”

      “闭尼玛的嘴!”程信大喝一声,气得脸都红了。

      慕辞这是疯了!想钱想疯了!

      慕辞可不是疯了?他这人活了二十八年,不疯不会去做慕坤的养子,不疯不会带着钱跟白娥私奔,然后被慕坤打成半残废。天知道,他不疯能不能活到现在?

      慕辞打算继续疯下去,所以,冷笑着骂:“闭什么嘴?程信,你他妈装什么正人君子?我早看穿了你的狼子野心!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身体吗?给你,都给你——”

      他说罢,粗喘着气,情绪也激动起来,猛地将男人扑倒在沙发上。他去扯男人的衣服,手指顺着他的衬衫往里探。那指尖冰冰凉凉,摸得他身心发颤。

      程信绝不承认自己对眼前的男人动过心,一个拜金花瓶男,品行与外貌严重成反比,有什么资格让他驻足、流连?可当男人的手摸上他的胸膛,舌头舔过他的脖颈,那涌动在骨子里的亢奋是怎么回事?他面色发红、身心发烫,头脑甚至有半刻的失神,恍恍惚惚间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个雪夜。

      那时,他要向慕老汇报购买泰国葡萄园时的法律问题,无意间看到了他。身着纯白羽绒服的男人,臃肿得像个大白熊,白着一张小脸,哆嗦着身体,小心翼翼地钻进后花园。他心生好奇,跟过去看个究竟,男人一番鬼鬼祟祟,竟是在慕氏后花园堆起雪人来。

      那个雪夜太冷了,寒风瑟瑟,连他都缩着脖子,想要回到有暖气的房间。可他就那么一直堆着,不时呵气搓手取暖,却依然冻得鼻涕都出来了。

      约莫半个小时,他终于堆出了一个又丑又小又不像的雪人,表情不复平时的孤傲冷淡,眼神激动又欣喜,黑色瞳仁隐隐发亮。然后,他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摸着雪人的头,温柔含笑:“嗨,阿辞,圣诞快乐。”

      那一刻,他单纯的像个傻子!而他更像个傻子似的心跳个不停。

      “慕辞是个寂寞的人,心事又太多,鲜少快乐。究其原因,只我一个。我这一辈子,唯独爱了他,却也害了他。”

      慕坤出现时,叹息着说了这句话。

      他沉思多年,依然猜不透这话中深意。

      慕坤能害他什么呢?

      程信看着面前涨红了一张俊脸、停下动作的男人,心知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然到了极限。慕辞,不是个会迎合讨好别人的人。哪怕对慕坤,他如果真用了心,也万不会是这个下场。

      想着,他推开他,无视他袒露出的精致锁骨以及那胸前一点朱砂。

      “慕辞,你愚蠢自私又兼自以为是!”他冷声嘲讽,扭过头,继续道:“把自己衣服穿好,滚出去吧!”

      被拒绝了?

      当他主动示好,爬上他的床,他一脚把他踹了下来?

      慕辞愣住了,满眼不可置信,身体更因为羞愤而有些发颤。他一张脸红得快要滴血,眼神狠狠盯着他:“程信,你玩我?”

      “我没有玩你,从头至尾,是你一个人自导自演入了戏!”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了你错觉,但你这样自作多情、没羞没躁爬男人床的行径简直丢尽慕家的脸!”

      “慕老三七还没过呢,你就这么急着找下家吗?寡、妇还特么知道守贞呢!慕辞,别让我看不起你!滚吧!”

      一连串的奚落、嘲弄,像是利剑刺入了慕辞脆弱的心。

      从没有人敢这样羞辱他。

      哪怕被程泽压在身下戏耍,也没有这么难堪。

      “你、你三番四次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就是在暗示我……程信,你个虚伪小人,你——”

      慕辞羞得说不出其他话,转过身,踉跄着向外跑。快离开!快离开!多呆一秒,他都要羞愤死去。

      慕辞终于奔出了程信的家,半敞的衬衫露出起伏的胸膛。他的心受了伤,强撑起的尊严被男人几句话踩得粉碎。他厌恶极了这种感觉,大口大口喘气也止不住满心的躁郁。

      他不想这样的。

      他厌恶碰触男人,无论是谁。

      他是抱着牺牲自己的念头,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他其实……只是想要那笔遗产。

      那应该是属于他的,也必须属于他。

      “砰——”

      慕辞跌倒在地,胃痛复发的他,半跪在地,扶着墙壁想要站起来。

      离开这里!不要倒在这里!

      倘若你还是个男人,死在哪里都好,只要不是那个男人的地盘。

      慕辞心里尖叫着,那声音吵得他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眩晕。他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天啊,他今天遭遇了什么?

      他不能倒下去!

      他摇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下来,然后,从身上搜寻药瓶。可他先前脱了呢子大衣,那药瓶连带手机是装在口袋里的。

      他没有脸回去取!

      他也没有力气回去取!

      他求助不了任何人!

      胃部的抽痛一阵接着一阵,像是拧在了一起,绞痛着。他捂住肚子,咬紧牙齿,忍得额头沁出一层层冷汗。太疼了!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疼!

      快要死了!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慕辞艰难地扶着墙,半跪着往前爬。他的指尖几乎是抠着墙壁,不然,他会倒下去。而他不能在这里倒下去,他的尊严不允许。

      “呦呵,慕少这是怎么了?”

      一道温柔含笑的声音传来。

      慕辞身体一震,瞳孔一缩,从拐角缓缓走出来的顾含彰让他呼吸一窒。

      来者不善!

      他不用想也知道,男人是为了奚落他,才等到了现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你愚蠢自私又兼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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