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渡青山》月九央

4、临惜死小六不哭

　　九儿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他很欢喜，因为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宇文玥终于将那床碍眼的孔雀绿给换下来了，并在九儿的强势手腕下换上了浅蓝色的纱幔，果然，很配，九儿非常满意自己的眼光。突然，一阵敲门声想起，是小六‘小六，这么晚了，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小六很焦急‘九儿，我是来跟你道别的。那个可恶的宋大娘想把我送进极乐阁，所以我们大家决定让我逃出府。’‘那个宋大娘确实可恶。不过出府是要有对牌的，你有吗？’‘临惜哥哥帮我弄到了。今日一别，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你要保重。还有，我其实叫楚乔。’九儿在心里默默的翻个白眼‘呵呵，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你是不可能走掉的’面上不显‘那我等你恢复自由身后，就叫你阿乔了。你也要珍重。’二女相拥。
　　宇文玥身边的婢女锦烛，是宇文怀安插在宇文玥身边的眼线。她按照朱顺的安排，要将有毒的算筹放到青山院的老爷子跟前。为了找一个替罪羊，锦烛假意帮助临惜拿到了让小六出府的对牌，然后便让临惜将毒算筹放入老爷房中。毫无防备的宇文老爷，身染西域奇毒千魂散，顷刻间七窍流血。
　　而另一边，在姐妹们的帮助下逃出府外的小六，无意之中听到了朱顺与锦烛的对话，得知临惜有危险，又回到了宇文府。却不想，刚回到宇文府中，就看见宇文玥亲手将临惜杀掉，一脚踢进火堆之中。小六想冲进火堆救临惜出来，却被宇文玥踢起的石子打中小腿，扑倒在地，当场被侍卫拿住。
　　伤心欲绝的小六指责宇文玥滥杀无辜，自己的哥哥根本就不是细作。宇文玥却道，自己滥杀无辜又如何，这是一个仰望强者的世道，要想不被别人践踏，就要做一个强者。
　　这时，毒蜘蛛爬到了小六的手臂上，宇文玥挥剑杀了毒蜘蛛，同时也砍伤了小六的胳膊。但他却并不解释，只是冷冷说道，这是你应得的报应，转身离开。
　　转身的一瞬，宇文玥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九儿。九儿目睹了这一切，却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扶起小六转身离去，因为她知道这是小六变强路上的劫难，而自己不能帮她渡这个劫，因为小六是风云令主，在她记忆恢复前，必须要好好的成长，才会让这天地风云惊变。
　　受了伤的小六回到柴房，告诉了姐妹们五哥死去的消息。伤心的小八怨怪小六是个克星，克死了自己的家人，汁湘不让小八这样说小六，姐妹为了此事吵了起来。浓浓的难过夹杂着满满的无奈，倾袭着每一个荆家姐妹的心。门外的九儿叹了一口气‘小六，这是你的劫数’转身离去。
　　得到宇文老爷死去的消息，管家朱顺喜滋滋地向宇文怀报告消息。宇文怀却对于未看到老爷子的尸体十分不满，表示自己要亲自去一趟青山院。
　　青山院里，灵堂肃穆。宇文玥一身孝衣，沉静的面色里透出几分隐隐的忧伤。吉时已到，宇文玥刚刚下令封棺，便被院子里闯进来的一位不速之客阻拦。来人正是三房的宇文怀，他不顾侍卫阻拦，出言嚣张傲慢，扬言要亲自开棺验尸。宇文玥百般阻拦未果，两人便在灵堂上动起手来。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自然是谁也不肯相让，打得十分胶着。
　　正在难分难解之间，宇文怀掷出去的剑让院门口立着的一位太监险险避过，继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护驾！贵妃娘娘在此，谁敢造次？”此言一出，惊得院里的宇文玥急急撇下了手中的武器，来向贵妃娘娘问安。宇文怀心知贵妃是宇文玥请来的救兵，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停了手，也往门口来了。
　　一身雍容的贵妃娘娘开口便质问宇文怀，何以在青山院里闹事？宇文怀却恶人先告状，只道是宇文玥执意封棺，还出手伤他，逼得自己动手。宇文玥便回禀贵妃，祖父是身中西域奇毒而亡，自己是怕此毒再行伤人，便先焚毁杂物，再封棺。贵妃肯定了宇文玥当机立断封棺的决定，然后问起了老爷子的死因。宇文玥据实回答，并顺着贵妃的话头，说正是宇文怀负责丝路上采办贡品的事宜，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宇文怀。
　　宇文怀听得宇文玥怀疑自己，当下就要出手相杀，却被贵妃喝止。贵妃斥责宇文怀当着自己的面就对堂弟宇文玥痛下杀手，为了防止两房失和，便决定亲自开棺验尸。宇文玥随着贵妃步入灵堂，开启了棺椁。贵妃用丝帕掩住口鼻，仔细地看了看里面，而后表示，老爷子确是中毒身亡，随即便下了谕旨：除非主人相邀，否则宇文怀永远也不得踏入青山院半步。宇文怀愤愤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遵了旨意，带人离开。
　　贵妃离开前，很是担忧宇文怀现在的处境，示意他只有得到皇帝的信任，才有可能重新启动谍纸天眼。而自己愿意依照其祖父的意愿，促成他跟淳公主的婚事。被宇文玥婉拒之后，贵妃善意提醒宇文玥，皇帝是不会放弃谍纸天眼这块重宝的，而他宇文玥并不是皇帝唯一的人选。
　　柴房里，清醒过来的小六郁郁寡欢，连汁湘姐姐送来的药汤也不愿意喝。汁湘知道她是因为临惜的死自责，却无可奈何，只能叫她不要再责怪自己。九儿来了，劝慰了小六一番，知道没什么用，说‘小六，你别难过了，生逢乱世大家都身不由己，如果想要千千万万的人不会如同临惜一样死去，就必须要改变这个社会的秩序，而前提是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小六听闻此话，目光透出坚毅，她告诉九儿，‘我是不会让临惜白白死去的，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说罢，端起药汤，一饮而尽。
　　婢女们都在院子里干活，就见有侍卫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去。婢女们纷纷议论，这是被送去极乐阁的婢女锦兰，因未被老太爷看上，便被折磨致死。宋大娘前来挑选送往极乐阁的婢女，小六被宋大娘指名要送去极乐阁。汁湘为了救下妹妹，便求了宋大娘，由自己顶替了小六去了极乐阁。
　　极乐阁里，同汁湘一起被送进去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汁湘也不例外。小六带着小七小八躲在暗处，亲眼看着汁湘被装在一辆破车上送出来，难过至极的三人，却不敢哭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姐的尸体被人扔掉。
　　事后，小六悄悄将汁湘的尸首埋了。姐妹三人拿着弄来的纸钱，在临惜和汁湘的坟前烧着，却被受了罚的宋大娘撞个正着。宋大娘想拉着她们去向宇文怀邀功，遂与小六姐妹三人起了争执。几人撕打之中，宋大娘从桥上滑落，被小六拉住，却终是因为太过沉重而落下了水。小七小八十分害怕，小六安慰她们，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自己会一力承当，叫姐妹们不要担心。可是她们谁也没有瞧见，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影子，早已将这发生在深夜里的一切，尽数看在眼底
　　青山院里。宇文玥的鹦鹉很不乖觉，不停地叫喊着“坏蛋来了，坏蛋来了！”，宇文玥无奈地停下手里的毛笔，抬眼看着门口方向。果然，不多时，就见燕洵悠然地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正襟危坐的宇文玥并不理会他，只顾自己继续拿笔写着，燕洵却兴致勃勃的绕着他转了几圈，连连直呼，他浑身上下都是破绽。见宇文玥抬头，他似乎很是得意，直道，如果宇文玥的祖父真的死了，宇文玥就不会是现在的这副模样。
　　宇文玥依旧一副淡淡神情，只说人太过聪明了不见得是好事。燕洵不理会宇文玥的冷淡，只跟他说起他们宇文家的内斗，表示自己并不喜欢这些，自己只想做草原上自由翱翔的雄鹰。问及宇文玥想成为什么的时候，宇文玥也只是微微沉吟，淡淡答道，自己的选择，从来都只是别无选择。燕洵提醒宇文玥，三房老太爷将会亲自出马，往宇文玥身边安插眼线，要他留心。宇文玥却似未闻，只管自己看书。燕洵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打趣地问起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宇文玥突然想起了九儿的那双眼，却依旧回答，对于女人，自己也是没有选择的。
　　燕洵却不理会宇文玥，他想起了小六，便从宇文玥的桌子上顺了一瓶伤药，径自来找小六了。在门外燕洵遇到了九儿，九儿看到燕洵手里的那瓶伤药，也猜到了他要去哪里‘世子，小六哥哥姐姐都死了，正值新丧，希望世子莫要触了霉头。’燕洵略一思索，也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还有啊，那个嫣儿在我府里过的不错，只是说惦念着你和小野猫’九儿一笑‘多谢世子告知，还望世子转达嫣儿不必挂念，日后自会相见。’燕洵不禁也被九儿这一笑晃了眼‘知道九儿漂亮，却不晓得九儿笑起来这么好看，难怪宇文玥那个小子会留在身边，长得漂亮，能力有不错，自然讨喜得很。也不知道小野猫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燕洵离去。却正巧撞上有侍卫要带小六去受罚，燕洵轻轻松松就替她解了围。但看到小六冷漠的神色，燕洵也心知肚明，只是留下伤药，便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