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暹罗神猫鹰

2、第一天

　　"早上好。"第一天到岗我去的很早，战战兢兢的，见到谁都打招呼，虽然我不指望能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印象。

　　希望不要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就好。

　　"新来的？"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问我，我点头，"过来这边"，她带我去了一个办公室。

　　她扣了两下门，"主任，新来的人。"

　　里面的人说"进来"，她用眼神示意我进去，然后扭头走了。我头上开始冒冷汗，我最怕这种场面，硬着头皮进去，低着头喊了一声"主任好。"

　　"喔喔，小伙子叫什么呀。"主任是一个笑容慈祥的人，头发半白，有些年纪了。

　　我一下子没那么紧张了，"我叫孔全安。"

　　"全安，是个好名字，家里人希望你平平安安吧。"他把眼镜带上仔细瞅我，"你好小同志，我姓刘，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刘大爷。"

　　他嘿嘿笑了起来，仿佛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当然他们不敢当面这么叫就是了，还以为我不知道。"

　　我用手绞着衣服边，用力的想该怎么接话。

　　"小同志不用太紧张，我可一点都不可怕。"他突然不笑了，透过厚厚的老花镜投射过来的目光好像能看穿我的大脑，我心中凛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敬畏。

　　"我们这里可怕的人可多了去了，见到我这么可爱地老头都害怕那可怎么行。"他招呼我，"来，全安，过来坐这"

　　接着他给了我一颗糖，笑的像是哈利波特里的邓布利多，"拿着吃，压压惊，一会给你分配工作，怕你受到惊吓。"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选的上这来了？"他好像很好奇。"一般的大学生啊，谁愿意去个精神病院工作，不都是哪能高攀上哪去嘛，像你这样的小同志，不多喽。"

　　我接过糖，捏在手心，思忖是应该实话实说，还是说客套话，最后我还是决定有什么说什么:"不瞒您说，家中母亲有癔症，我想在这工作，合适的话把她接过来治疗。"

　　"喔，还是个孝顺孩子。"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可不是普通的精神病医院。我们医院，有很多犯人，杀人放火□□诈骗，最后因为检查出精神疾病，没法判刑，这辈子就在这了。"

　　"你放心把你母亲放在这么？"他眨眼。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这家医院，就要做好觉悟，这里的人，可都是人渣啊。"他摇头晃脑，"一会你跟着秦淮医师，这段时间先做他的助理，适应一下工作，让刚刚的王护士长带你去见他。"

　　我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关门的时候，看到刘主任似乎面对着窗户在思索着什么。

　　我走出去，找到了在护士站的王护士长，她忙的焦头烂额，好像是一个病人突然开始发疯，差点伤到一个小护士，现在已经把他捆了起来，正在注射麻醉。

　　我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王护士长已经仿佛轻车熟路，三两下就把那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摁在地上，开始注射。

　　那个人被抬回他的房间时，王护士长才回头望了我一眼，摘下口罩十分爽朗的朝我笑了一下，"被吓到了吧，习惯就好，这种事常有。"

　　我才回过神，想起为什么要来找她，"王护士长好，刘主任让您带我去找秦淮医师，我被安排去当他的助理。"

　　她像是有些吃惊，嘀咕着，"秦淮？刘大爷怎么想的。"说着拉着我，快步走向电梯，还跟我交待，"这个人不好相处，你一定要顺着他来，他的性格没人喜欢，你还是个新人，别惹他发火。"

　　"不知道刘大爷怎么想的一来就给你搞这么个人，受不了他你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开导开导，可别哭鼻子。"说着电梯已经到了，她摁了12层，然后继续跟我说，"我们医院的医师一般一个人负责几个病人，一会让秦淮跟你讲。"

　　电梯到了，她又快步走出去，我几乎要跟不上她的速度。

　　一直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口，上面写着秦淮医师，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人哼了一声算应声，才把我推进去，然后她就说了一句，"新人让你带，别把人家整走了。"关上门就噔噔噔的走了。

　　又是这种场面，我还是紧张的不行，尤其是这还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他扭过头来，算是瞅了一眼我，又低头看他的电脑，把我晾在一边，好半天才想起来屋里有个人，说道:"抬头。"

　　我艰难的把头抬起来，他上下扫了我一圈，啧了一声，又说，"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似得干啥。"

　　我脑子里还居然觉得，这个人声音真好听，就是太阴柔，不适合这种东北腔。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暗搓搓瞄了一眼他的脸，有一瞬间的惊艳。这个人眉眼有种东方人的惊心动魄的美，眼睛细长，眉毛也细长，皮肤很白，就是眉毛一直不耐烦的皱着，让整张脸看起来很是阴沉可怕。

　　这种好看的人的阴沉和我的阴沉的气质是不同的，好看的人阴沉起来也好看，我阴沉起来只会让人心生厌恶。

　　不知道是一失神盯得太久还是怎样，突然被那双盛气凌人的眼睛瞪住，吓得我一哆嗦，继续低头绞衣服角，紧张的不知所措。

　　他突然说，"你是真的不合我眼缘。"猝不及防，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果然像我这种人，走到哪都讨人嫌。

　　"不过算了，将就着过吧，做不好工作就滚蛋。"说着递给我一沓资料，"这是我负责的病号的资料，回去好好看看，不懂的问我"，然后话又一顿，"我估计也没时间搭理。"

　　然后他看了看表，说到"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过来正式打下手，今天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别给我添麻烦。你出去吧。"

　　终于结束了，我脑袋还是空的，今天经历了两遍我最恐惧的场面，我害怕和比我高层的人独处，我会觉得压抑的不敢呼吸。

　　慢悠悠的走在走廊上，我往医院给我安排的宿舍走去，今天要好好准备功课。

　　其实我对这的生活，还是有一点期待的。